第51章 人为末世
夏雨晴能看到何生，何生自然也看到了她们。
更准确地说，何生只是目光掠过了夏雨晴。
他的眼神失焦，动作灵敏迅速。
这一次他用的不再是刀，而是手。
他的手上不知道穿过了多少具躯体，捏碎了多少心脏。放在末世之前，这也只有能变/态才能干出来。
“何、生？”
夏雨晴本能地想要呕吐，却又什么东西都呕不出来。
她有些后悔来到这了，更后悔带小橘她们来这。
夏雨晴刚偏头，想和小橘说话，余光中就闪过了一道黑影。
是何生！
夏雨晴想要反击，但何生的速度太快，连小橘都没有反应过来。
粘腻的手快速擦过夏雨晴的头部左侧，捅在了夏雨晴身后半米的地方。
空气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血洞。
那个洞慢慢扩大，勾出了一个人的模样。
何生对着这个透明生物的头部用力一捅，本来还在挣扎的形状一下子就僵住了。
虚体变实体，一具人形尸体掉在了地上。
是一个会隐形的丧尸！
夏雨晴转头的时候，何生也向后跳了一步。短暂“拥抱”的两个人分开了。
“谢谢你。”
这一次，小橘难得的没有插嘴。
夏雨晴深深吸了一口气：“你还有意识？”
“基地的人和中心城，已经接受像你和小橘这样的人了。”
夏雨晴想了想，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新种族三个字，而是用了何生最为执着的“人”字。
何生冷冷盯着夏雨晴，眼中的红色跳动着。
他的面容死寂：“不会接受的。”
小橘的眼睛和嘴撇往一个方向，给这个臭东西捅刀：【当然不会接受你啦！人类还给我送好多好吃的呢，他们都夸我漂亮，还喜欢我，你没有这种待遇吧！】
面对这种捅刀子的凡言凡语，何生竟然也没有开口。
他没有像几天之前一样与小橘斗嘴，而是暗暗释放出了只有丧尸才能感受到的威压。
小橘突然感觉浑身一重，如果不是还抱着人类，她就要跪下去了！
进入这一座城市之后，她对手下的调动力就减弱了。
想到这里，小橘对何生做了一个鬼脸，然后躲在夏雨晴身后不说话了。
这一些暗涌，夏雨晴都无法知晓。
“总有一些人不会接受你，但是也有人保持欢迎态度的。”
这时候，两只丧尸向何生的后背袭来。
夏雨晴的小心还没说出口我，长刀也没有拔出，何生就把这两只丧尸给杀死了。
动作快得只有残影，如果不是回到原地的时候动了一下身子，估计没人能发现丧尸是他解决的。
“你现在还这么觉得吗？”
何生问。
他两三步就跳到了护栏之上，有风猎猎，何生的发丝飞扬，叫人有些看不清他的红眸。
“手断了、腿断了，即使是耳聋了、舌头尝不出味道了……”
“就算是这样，就算都是人，也是会被其他人排挤的。”
何生一脚把一个丧尸的躯体踢到了江中，发泄着自己心中的暴戾：
“你为什么总是以己度人？”
这个问题太宏大了，夏雨晴无法回答。
很多时候她也会有无力感，可是她管不了别人，只能约束自己。
“可是……”
吱吱声响起。
桥梁的边缘，蹿出了一群老鼠！
这是一群丧尸巨鼠。
它们的体型硕大丰满，大部分鼠的身躯已经和普通成年女性的小腿一样粗。它们的眼睛血红，是类似于机器鼠眼中的那种红光。
它们的目的，不是夏雨晴，而是那一座尸堆。
夏雨晴见状，掏出了相机把这一幕记录了下来。
灰黑色的生物甩着肉粉色的尾巴，一个个地在尸体间流窜。
似乎是东西太多了，它们非常挑食，对着这一座小山挑挑拣拣。
短暂记录后，夏雨晴又按了停止键。
她对何生道：“我是来找你的。”
“中心城那边对这些非法实验室很重视，在多地展开了调查。”
“你的事情我没和上面说。”
其实说了，只不过没有明说，只是暗示了这个何生是个关键人物。
这是因为沟通波频暂时受限，即使是她和宋凌霄的“私密”通话，也有很多人盯着，所以她们聊得只能是可以摆在台面上的事情。
这一次计划的表面目的，宣称是为了近距离了解2型丧尸，以及v城的现状。
夏雨晴斟酌道：“如果你愿意的话，谢谢你对调查的帮助；如果不愿意，我们就自己找。”
她真正的目的，是找到实验室的地点，并保存证据。
何生的语气很平静，如同起浪前的大海：
“实验室毁了。”
他的嘴突然咧到了一个人类达不到的高度，桀桀笑着：
“被我毁的。”
夏雨晴怔怔看着这个人。
他的确不是双重人格，但是也离精神崩溃不远了。
“好吧，那还是谢谢你。”
是她因为他□□上的强大，所以一直下意识地忽略了这一点。
越往山林走，人烟越少，丧尸应该也就越少。
实验室应该就位于某片林子里，一个卫星无法监测到的地方。
“我还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说。”
何生蹲在栏杆上，抱着膝盖回道。
“v城的异能者，都是这么死的吗？”
夏雨晴指着的，就是刚刚躺在桥梁边上的人。眼皮都合不上的人。
何生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夏雨晴现在完全没了早上的兴高采烈，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愤慨。
想到席洁昨天晚上告诉她的，基地里正在流传一种非法异能药剂，夏雨晴的心中难得升起了疲倦。
已经能确定的是，2型丧尸是人为制造出来的。
丧尸鼠还在吱吱作响，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或许还有丧尸蚊子、丧尸蜜蜂……
河水存蓄了太多病毒，日积月累到最后，这颗星球上，只剩下丧尸植物也不是不可能。
人为末世，真是可笑。
夏雨晴拉着小橘的手，就要转身离开。
“走了？”
何生在桥梁上上蹿下跳，风中，他的声音隐隐传来。
“你就不怕我鲨了你吗？”
一个丧尸头子，每天就是在说这种无聊的话，还担心人类不接受自己。
“你在玉城里的时候，机会多的是。”
夏雨晴回头看着他，意味深长。
在玉城的时候，如果何生想要灭城，对着几个人咬几口就是了。
按照每个人的私心，不用多久，玉城就没了。
要鲨她也是这样，和鲨一只老鼠估计也没什么区别。
如果所有2型丧尸都和何生一样，那这个人造病毒也没有那么可怕。
两人隔空对视许久。
最终何生败下阵来，眼睛变回了正常的黑色。
“走吧，我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