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成功复制何生
“今日的外城迁移计划正式结束。
通知，今日的外城迁移计划正式结束，明日的迁移活动会于06:00照常开始。仍处在内城的玉城基地居民请安心等候，预计本周末会完成所有居民的迁移计划。”
“在之前的一段日子里，在军人与异能者的共同努力之下，玉城基地已成为全蓝洲乃至全世界重建速度最快、居民幸福感最高的基地。”
“感谢为此做出了贡献的异能者与普通人。
在此，还将特别表扬玉城基地的优秀居民、特殊异能者夏雨晴”
“您来了？”
夏雨晴对军部部长说，没理会他身后的张一鸣。
“试验已经开始了。”
旁边的军人把一张临时写出的试验同意书递给了军部部长，上面有女人的签名和女人的血手印。
女人已经成功感染了i型丧尸病毒，此时正在痛苦挣扎着。
丧尸病毒的提供者是一只变异动物。
它接到指令之后，挣扎了好久都没有伤人，还是它的主人凶了它一顿，变异动物才不情不愿地给了女人一爪。
女人已经被转移到了一个单独的房间。
她的女儿被带了出去，屋子里除了李坤廷和夏雨晴这两个没有职务的异能者，其他的都是临时赶过来的基地高层或者持木仓军人。
一旁，有专门的实验人员在记录着女人转化的整个过程。
三台摄像机三个机位，把女人的动作照得清清楚楚。
被变异动物抓伤之前，女人就已经出现了部分丧尸化的特征。
但是不管是通红的双眼还是青白的皮肤，又或者是满口獠牙与锐利的指甲，都是若隐若现时有时无的。
被抓伤之后，她丧尸化的持续时间更加长了。
前几分钟，她看起来像个丧尸，一副即将理智全失的样子；
后几分钟，她就恢复了正常肤色，只是皮肤惨白一副虚脱要晕过去的样子。
“会不会是变异动物的剂量不够？”
根据中心城的少量实验数据，实验体的转化时间一般很短。
在注射另外一种病毒之后，大多数人都是不到五5分钟出结果，有毅力一点的撑了15-20分钟，57分钟是整个转化过程的最大时长了。
现在，女人已经撑了52分钟。
中心城那边用的都是提取过的丧尸病毒，比玉城这让变异动物抓一下要来得严谨。
所以，实验员才提出了剂量不足的观点。
刚才的情况实在过于紧急，女人已经有了丧尸化的倾向。
关于丧尸的实验一直是精英汇聚的中心城那边在做，玉城高层的重心也并不是实验。
研究员一时间竟找不出还新鲜的1型丧尸病毒提取液，于是他们不得不采用变异动物抓伤这种简单粗暴的办法。
“有一个瞬移技能的高级丧尸，现在已经在基地附近了。”
所有人看过来的时候，夏雨晴第一时间开口了。
“zya00也在附近，她会远程控制好这个丧尸。”
夏雨晴手里握着的是一个对讲机。
对讲机的另一头，是小橘。
与中心城沟通的那一晚过后，夏雨晴就被特批拥有了自己的通讯设备和对讲机。
在她不在身边的时候，小橘喜欢用这个和她联系。
最开始夏雨晴还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她才懂得，这是因为小橘当时在看战争片。
战争片里，两个人就是这么对讲的。
小孩子也是这么玩的。
两个纸杯一根毛线，就开始对话了。
见夏雨晴眼神失焦，军部部长还以为她是在忧心。
他开口笑道：“小同志不用紧张，这几天的活动不是进行得很顺利吗。”
“非常人做非常事，没必要在意那些规矩。”
夏雨晴的思绪还停留在两个纸杯一根毛线呢，突然听到军部部长这么一说，她讪讪笑道：“晚辈已经记下了，多谢。”
瞬移丧尸的优点，在于隐蔽性够高。
它能绕过基地大门，绕过由普通人类组成的哨岗和登记处。
直接隶属于玉城的异能者都是在暗处巡视的，他们都接到了放行这个异能者的通知。
瞬移丧尸比想象中的还要强，他只跳转了两次，就来到了屋内。
夏雨晴早就做好了准备，在此时流下了眼泪。
“嚯！”
瞬移系丧尸歪着头，就要朝夏雨晴扑去。
【滚开。】
这是小橘的指令。
瞬移系丧尸退了几步跌倒在地，看上去十分委屈。
“已经54分了，现在开始吗？”
夏雨晴掏出了对讲机，这话是在对小橘说，也是在问实验员。
“啊！”
是那个女人的叫声。
刚刚她一直在压抑着，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叫声也很低。
现在，她好像压抑不住了，大叫出声。
“开始吧。”实验员不再迟疑。
女人的身上多了许多血痕，这都是她自己抓的。
手臂与腿骨上，也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这都是她痛得满地打滚时造成的。
她的嘴巴里塞了一条毛巾，这是防止她承受不住咬舌自尽。
在这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女人也有不发声的时候。
那是她晕过去的时候。
没晕多久，她就又被疼醒了，如此反复。
女人的神智已经处在崩溃边缘了。
“女儿”
她听到了夏雨晴他们的说话声，却怎么样都听不清。
上一次她感觉好受一点的时候，是在变异动物抓伤她时。
这个凑过来的，好像是1型丧尸？
女人的大脑勉强运转着。
她的全身已经失去了力气，她能感觉到的，只有疼痛。
借着疼痛带来的力量，她的手肘一前一后地动作着，努力向牢笼边缘爬去。
比她快的，是受小橘指令的瞬移异能丧尸。
瞬移异能丧尸是个小孩子，她蹲下来，重重地在女人脖子上咬了一下。
尖牙伸出的一幕，被摄像机记录了下来。
注射完毕之后，这个丧尸就迅速离开了基地。
那个女人被咬了之后，像是死尸一样，在地上一动不动。
如果不是她的眼睫毛还在颤抖着，大家都要以为她要死了。
就这么，又过了五分钟。
“姐姐，想想你的女儿。”
夏雨晴突然开口。
女儿、她的女儿
女人听到夏雨晴的这一句话，眼底的光突然亮了起来。
但很快，光熄灭了。
她真的好痛。
两种力量在她身体里不断打架。
从脑颅内的神经、打到十个手指头，没多久又打到了胃和心脏。
明明晚餐也吃过了，但是胃就是一抽一抽地疼。
心脏的存在感异常强烈，一声一声扑通扑通地跳动着。
心血管仿佛被人用钢笔捅穿了一半，全身的血液都流到了心脏里，却只进不出。
“你的女儿，她还在楼下等你。”
夏雨晴绞尽脑汁，又补充了一句：“难道你不想再抱抱她吗？”
想啊，当然想。
嘴上说着，能变成另外一种有理智的丧尸就好了，这样还能用这一双眼睛看女儿长大。
但是如果可以，谁又想变成另外一个人，谁又想自己的女儿叫另外一个灵魂做妈妈？
“我”
可以。
她一定可以。
女人不再挣扎。
而是开始深呼吸，试图控制一直在叫嚣的心脏。
慢下来、慢下来
疼痛依然存在。
她感觉自己被蚂蚁咬了很久很久，蛇吞了她的头部，老虎把她拦腰砍断，四肢被麻痹吞食。
整个人陷在濒死的恐惧中。
已经67分35秒了！
有一台摄影机已经停工。
室内除了女人的痛苦□□，就只有记录的沙沙声。
“加油啊！”
不知道谁小声说了一句。
很多人开始附和：“加油！”
“加油啊！”
在一阵打气声中，眼球已经布满红血丝的女人，突然合上了双眼。
！！！
这一次，是真的一动不动了，呼吸的起伏也没有了。
直接死亡了？！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感染了两种病毒，还有第四种可能？
“她没死。”
“你们看，她的手指还在动。”
恰巧，女人在此时转醒了。
“我…没死？”
她还是瘫在地上，整个人根本坐不起来。
女人虚弱道：“我好像…觉醒异能了。”
！
也就是说，成功了？
夏雨晴心想。
看来何生的案例，是可以复制的。
“妈妈！”
没几分钟，一直在楼下等着、一边哭一边打瞌睡的小学生女孩，被带到了这个屋子里。
她冲上前去抱住了自己的妈妈。
女人浑身无力，只能把头枕在女儿的膝盖上。
以往，都是女儿把头放在自己的腿上，现在却完全反了过来。
“妈妈妈妈妈妈妈妈！！”
女孩涕泪聚下，一直重复着这一个简单的音节。
“我在……妈妈在。”
母女俩都痛哭起来。
众人看着这个画面，欣慰十分。
天色不早了，又讨论了一会儿，大家就都散了。
在走到楼梯间的时候，夏雨晴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苏晚意？！”
苏晚意笑容很灿烂。
她的笑里除了喜悦，还有笃定与满满的自信。
“重新认识一下，我是苏晚意，一个异能者。”
说到后面三个字的时候，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充满了傲气。
夏雨晴心中五味杂陈，但最多的，是发自内心的喜悦：“恭喜，如愿以偿。”
李坤廷这时候刚好出来，站在了夏雨晴的身后几米处，与苏晚意的目光对个正着。
苏晚意有些愣，但是很快，她扬起了一个笑。她对夏雨晴说：“走吧，我有好多事要和你说。”
两个人手拉着手走了，很快到了楼下。
李坤廷看着两个人的背影，苏晚意的笑容又在她脑海里浮现了。
上一次看到她这么笑，还是在末世前不久举行的一场钢琴比赛上。
之后再见到的苏晚意，眼底都是遮不住的戾气。
罢了。
李坤廷摇摇头。
或许这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奖励。
————
“我觉醒异能了！”
苏晚意十分兴奋地和夏雨晴重复了一遍。
夏雨晴十分捧场：“什么异能，这么开心。”
苏晚意神秘一笑。
她举起了一只手，空空如也。
下一秒，她的手上出现了一把匕首。
匕首藏在了外套袖子里？
夏雨晴很快否定了自己，因为苏晚意又开始动作了。
苏晚意蹲下，地面上是一堆落叶。
她的手在地上轻点一下，落叶就消失了！
“空间！？”
夏雨晴脱口而出。
一直没有说话的苏晚意，此时终于开口了：“没错，是空间。”
“好厉害。”
夏雨晴没多问，只是感慨道。
苏晚意倒毫不避违，她步伐轻快，跑到了前面的路灯下面：“我的空间一立方米，不能装活物。”
“但，这就够了。”
她不再是毫无利用价值的人，不会再是不被重视的人。
她不会再被人踩到脚底。
一个非攻击的异能，但她也一定、会把它练成一个攻击性的异能！
夏雨晴看着苏晚意沉思的模样，她没有错过她脸上的阴霾。
“会变好的，你值得。”
不管是这一份勇气，还是这一份决心。
路灯下，还有很多飞蛾在那起舞。
有变异的、也有普通。
它们因为这微弱的灯光，改变了自己原本的飞行轨迹。
在一点点靠近光源的同时，也在靠近死亡。
“有没有觉得我很傻，就像这飞蛾一样。”
苏晚意笑了，自嘲：“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只是这一次，幸运终于眷顾到她了。
夏雨晴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不会啊。”
“不是每个人都拥有实践理想的决心。
选择飞蛾扑火，也是一种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