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章 后来遇见他
“站住！马三儿，这回看你往哪里跑？”李维刚冲在前头，右手指着马三儿的头说道。
“维……维刚，我求你放我走吧！以后，我绝对不会再做坏事了。”马三儿见只有李维刚一个人追了过来，他立马掏出兜里的钱，塞到李维刚手里，希望他能放自己一马。
“三哥，婧姐马上就到，你好自为之吧。”李维刚把钱退了回去。
“维刚，我保证，以后都不敢了，你放过我吧……”马三儿见李维刚软硬不吃，眼珠子开始到处乱转，边哀求边快去去捡地上的木棍。
“砰”的一声，木棍结结实实地打在李维刚的手上，李维刚没想到马三儿会出手，只是在木棍打下来的时候，本能地抬起手挡了一下。
“给你脸不要脸了！看我不打断你的手！”说着，马三儿又是几棍子打了下来。
李维刚被打了三下，才反应过来。他抬起脚，朝马三儿的肚子踢了过去。马三儿被踢得倒退了几步，摸着肚子，眉头紧皱。
“找死！”马三儿抬起木棍冲了过来。
李维刚虽不及许婧的身手好，但打败一个发胖的马三儿，自然不在话下。只见他左右扭动身子，成功避开马三儿挥过来的木棍。
李维刚避让了几下，然后开始反击，他抬起右手，朝马三儿的胳膊砸去。马三儿吃痛，立马丢下手中的木棍。李维刚用脚踢起地上的木棍，木棍在空中飞舞，最后，他稳稳地接住。
“马三儿，我们找了你三天，婧姐有话要问你，我只希望你乖乖地跟婧姐解释。我不想打你，麻烦你老实点。”李维刚抓着木棍，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时，李铁几人都赶了过来。
“三哥……不，马三儿，我们终于抓到你了！”李铁大声说道。身后的几人，迅速把马三儿围了起来。
“你挺能跑的嘛！马三儿。”许婧的声音从人群后传了出来。
人群让出一条过道，只见许婧缓缓地走过来。
“婧……婧姐，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马三儿一见到许婧，立马跪倒在地，狠狠地朝自己的脸拍了几下。
“马三儿，你们跟我四年了，回头想想，我这个婧姐，确实不称职。你们离开我，我不怪你们。但是，既然你们喊我婧姐一场，有些事，我不得不管。我交代你们的事，你们可还记得？”许婧并没有阻止马三儿打自己，而是围着他边转圈边问。
“我们记得，婧姐交代我们，不能做违法的事，要好好守好赌场，维护好赌场秩序！”李铁几人大声回答。
马三儿跪在地上，双手杵在地面，抬着头，仰望着许婧。他心跳得厉害，仿佛就要跳出嗓子眼，可他却不敢说任何话。
“我的要求过分吗？”许婧又继续问道。
“不过分！”大家异口同声道。
“马三儿，你可有话想对我说？”许婧这才低头问马三儿。
“婧姐，我错了，我不该贪图享乐。错跟了龙哥，婧姐，你能给我一次机会吗？我保证，以后，绝对不做坏事。”马三儿跪着爬到许婧脚下，哀求道。
“机会，我不会再给你。找你的这三天，你已经把机会用完了。以后，我们不再是一家人。今天，我不想收拾你。我只想问问你，你知道你存在哪里了吗？”许婧并不想打自己的弟兄。
毕竟，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遇到了马三儿，才有了婧帮。一步步走来，他确实帮到过自己。
“婧姐，我错在不该背叛你。不该跟着龙哥强抢民女，不该绑崔梅，逼迫她跟我好……”马三儿一口气把自己的罪行说了出来。
“那你打算这么补救自己的过失？”许婧蹲了下来，看着马三儿问道。
“婧姐，只要你肯原谅我，让我回到婧帮，我保证，以后我一定死心塌地跟你。至于崔梅，我只能给她一笔钱，作为补偿。我虽然很喜欢她，但我知道，她不喜欢我。不然，要我娶她我也愿意。”马三儿说着，心里的害怕，突然变成失落。
“首先，我不会再收留你。就像刚才我说的那样，找你的这三天，你自己清楚，给我惹了多少麻烦。我对你的耐心，已经用完了。其次，崔梅的事，你自己找她说去。你别想着糊弄过去，我答应过崔梅，一定会替她讨回公道。我会追究到底，直到她满意为止！”许婧直接拒绝了马三儿的回归，经过这件事，她觉得，有些人一旦做过一次错事，那便再也改正不了。
“我会去跟崔梅道歉，只要她肯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婧姐，这是我最后一次喊你婧姐，希望以后你跟弟兄们都好好的。弟兄们，你们不要像我一样，做了这么多糊涂事。”马三儿诚恳地忏悔着。
“你放心，我们才不会像你那样爱慕虚荣，贪图享乐！”李维刚气愤地说道。
“你好自为之，记住了，就算你不再是我的弟兄，但只要让我知道你再调戏良家妇女，我一定会替她们讨回公道。当然，下次，可不是这样说道一番。”说着，许婧狠狠地朝马三儿裆部踢去。
然后，转身离开。
只听到身后的马三儿死命的惨叫声！
天已经完全黑了，这是一条人烟稀少没有路灯的巷子。
追了马三儿三天，马三儿挺狡猾的，到处放风声出去，一会儿说在怡红苑潇洒，一会儿说回赌场了，一会儿说跑到邻市。
李维刚和李铁几人到处寻找，甚至出动了丐帮的人，最后，才找到马三儿的踪迹。
这三天，他们没日没夜地打听寻找着。吃不好，睡不好！
“婧姐，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了吗？”李铁觉得就这样放过他，实在太便宜了。
“走吧！这是婧姐给他最后的恩情，下次，可就不是这样了！”李维刚搂着李铁的肩膀跟着许婧走着。
许婧走出巷子，找到一处台阶，坐下，掏出兜里的烟，抽了起来。
事情终于解决，她想好好抽口烟，放松自己。
“婧姐，事情已经解决，我们回去吧。这三天，你也没有好好休息，回去在抽吧。”李铁关切道。
“是啊，婧姐，我们先回去吧！”身后两个小弟也附和道。
“你们先回去吧，我再休息一下。我抽口烟就回来，你们先回去弄饭吃，想吃什么，就买点。对了，看看那三个孩子怎么样了，这几天都没有时间照顾他们。”许婧靠在身后的墙上说道。
“好吧，不过，听说，那个陈世良好像回来了，我们要不要提防着点？”老六提醒道。
“陈世良？有什么好提防的？我怕他不成？”许婧冷笑道。
“嗯，那我们先去看狗牙子他们，顺便做顿大餐庆祝一下，你差不多回来得了。”李维刚交代着。
“好！”许婧朝几人摆摆手，然后闭目养神。
弟兄们则往古铜巷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许婧手里的烟快要烧到她的手，烟灰掉在许婧的脚上，烫醒睡着迷糊的许婧。
她把烟放到嘴里，深深地呼吸了一口。
而就在这时，一阵咳嗽声在耳旁响起。
“咳咳咳……”
“谁？”许婧立马直起身，以为，陈世良着呢，快就找到了她！
“不好意思！我路过的！这条街没有灯，我在不远处看到一点亮光，所以就摸黑靠近，没想到是烟头的光！”那人捂着嘴巴说道。
“你要去哪里？这么晚了，该不会是找女鬼谈心吧？”许婧调侃道，还朝那人吐了口烟过去。
“咳咳咳……”那人又是一阵咳嗽。
“我是市艺术大学的大一新生，想去龙泉山采风，可是，天黑了，找不到路线了！”那人解释道。
许婧出于好心，就拉着这个身后背着画架和颜料的大学生，一路摸黑朝龙泉山走去。
这男的就是张野，也是许婧的第三个男人。
顾云舟是初恋，像一朵纯白的茉莉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给人一种纯洁至善的美好。
洪立是婚姻里的另一半，给她家的温暖，也尝到做女人的快乐。像一朵火红的玫瑰，热情似火。娇艳欲滴的红，缠绵悱恻的红。
而张野，则更多的是来自许婧对人生的报复和不满。更像倒挂金钟，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可看不可触，一旦触碰，后果自负！
当然，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总结。
许婧和张野之间的火花，一开始点燃，就濒临熄灭。可后来，他们试图冲破重重阻碍，却好像也无能为力。最后的最后，她疯狂了，他也疯狂了……
这次龙泉山之行，许婧更多的是出于好心，帮助一个可怜的外乡书生，实现他的小小的愿望。
而张野，却对许婧萌生了好感。当然，当时的他，还不知道那就是喜欢。
从龙泉山归来，许婧送张野回到艺大门口。这是她第一次来这里，虽然，她知道这座城市有几所不错的大学，可她从来没有靠近过。
只有曾经，叶紫萱上高中时，她护送叶紫萱上下学，那会儿，还不怎么排斥学校。可后来，她觉得那不属于她，她不想离得太近。所以，以至于，就算路过大学门口，她都没注意过。
这一次，她驻足欣赏了大学风景片刻。站在围墙的通风位置，看着张野背着大画架往宿舍去的背影，她突然有种错觉，这人仿佛就是洪立……
“原来，艺术大学的风景，挺美的！”许婧走着路自言自语道。
校园里的张野，内心很是欢喜。因为，今天，他不仅画了一幅龙泉山的美景。更多的是因为，他认识了一个如此不同的女孩！
“对不起啊，张野。昨晚，确实是突发状况，叫你下次去，你偏不听。怎么样？画好了？”舍友季杰叫张野回到宿舍，连忙抱歉道。
“没事，我已经画好了。”张野放下画架，拿出画，给季杰看。
“哇，这是我见过画得最好看的龙泉山风景画！”季杰赞叹道。
“真的吗？那这幅呢？”张野又把画着许婧的那幅摆了出来。
季杰接过画，认真地看了看，跟第一幅不同的是，这幅画有人物，而第一幅，只是山水风景画。
“我觉得这幅比第一幅画得更生动形象，加上了人物，感觉这幅画活了起来！”季杰就像艺术大家附体，给张野来了精彩点评。
“呵呵！我也喜欢这幅！”张野拿起人物画，认真地收藏起来。
“唉，下周，学校不是举办画展吗？我觉得你拿这幅画去参赛，一定能拿奖！”季杰说道。
“我还不打算报名的，我才来这里一两个月，怎么能跟那些学长学姐比？我们还是做个观赏者，呵呵，他们投投票吧。”张野说道。
“别啊，我觉得你很有天赋。不然，高考接近满分的人，为什么最后会选择来我们这里？”季杰这话，虽然带有拍马屁的味道，但说的一点不假。
“对了，你不是去陪女朋友了，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张野突然想起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昨天还跟他女朋友你侬我侬的在他面前撒狗粮。今天，才中午，他就躺宿舍了。
“快别提了！哥们我失恋了！她昨天突然过来是来跟我说分手的，好像，她傍上一个富家子弟，唉，我本来以为你不会自己去，就回宿舍找你，可老毛说你背着画架出去了，我还追出去找你，可没找到你。”季杰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看得出，他确实很伤心。
“别难过了，兄弟，既然她为了钱就离开你，说明她是个爱慕虚荣的人，这样的女人，不要也罢！”张野轻拍季杰的肩膀安慰道。
“走，陪我喝一杯！”说罢，季杰拉起张野的手，就要走出宿舍。
“我等等，我洗把脸，还有，我的包还没放下呢，顺便，换一套衣服！”张野连忙说道。
“洗把脸就行了，换什么衣服？又不是去相亲！”季杰没耐心道。
“好吧，那就洗把脸，你松手！”张野妥协道。
几分钟后，两人出门。同宿舍的另外两人，一个回家过周末了，另一个估计忙着谈恋爱去了。
就他俩在宿舍，陪季杰治愈失恋带来的伤，只好交给张野了。谁让季杰失恋得不是时候，偏偏在周末，大家都外出的时间段呢。
“我们去哪？”张野跟着季杰走了二十来分钟的路程。
他以为季杰只是说着玩，以为只是在学校门口的小吃店，随便吃点饭，喝两瓶汽水。可没想到，季杰拖着他，路过了一家又一家小吃店，季杰也没有想停下来的意思。
“就在前面了，听说，这里有很多漂亮的女大学生，她们大多数是从舞蹈学院过来的。舞姿优美，听说，只要钱给到位，陪着吃个饭，睡个觉，她们都愿意，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我们主要是过来看看人家跳舞，随便喝一杯酒。其他的，我可请不起啊！”季杰说道。
“大白天的，怎么会有人跳舞喝酒？你肯定是听错了！”张野不相信道。
“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走！”季杰死拽着张野，用力拖着他。
到了门口，门口站着两个穿着旗袍，脸上涂着厚厚的粉，口红擦得很红的女人。她们假笑着，迎接来往的客人。
“你好，欢迎光临映月潭舞厅！”
“欢迎下次光临映月潭舞厅，慢走！”
张野跟在季杰身后，一副很紧张的样子。第一次来这种灯光昏暗，不时有灯光转晃的炫目色彩，在空中不停地飞舞着。
“你们好，请问你们有几位？”一个女服务员手中拿着酒水单过来问道。
“就我们俩！”季杰说道。
“好的，这边请。你们看看要喝点什么？”女服务员带两人到一个够两个人坐的位置坐了下来，然后，把酒水单放到桌子上，让两人点酒。
“我不喝酒，给我一杯白开水就行！”张野看了看单子，发现上面写着的全是酒名。
“好的！”女服务员一脸鄙夷地假笑着回答。
“来这里哪能不喝一杯？给我们两杯蓝色妖姬，谢谢！”季杰说道。
“好的，稍等！”这女服务员见季杰点了酒，脸上的笑容也显得格外亲切，扭着臀去拿酒。
“我不会喝酒……”张野小声说道。
“没事，我也不会，我们喝一杯，感受感受就行。”季杰也小声说道。
这两人纯粹是好奇，都是刚成年，对大人的世界，充满了期待。
张野四处看看周围，大白天的，屋里却坐满了人。男男女女，抽烟喝酒，打扑克。再加上灯光效果，整个场所充满了浓浓的欲望。
张野不禁头皮发麻，看着一旁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坐在三个男人中间，三个男人轮流给她灌酒，那女的一杯接着一杯的喝，根本不拒绝。
她的衣服上沾满了酒渍，脸喝得绯红，眼神迷离。可嘴角依然保持微笑……
张野心想：这女的是迫于生计还是怎么了？这样喝酒，太伤身体了。
“唉，你说，来这里的人，是为了喝酒，还是为了给人灌酒？”张野凑近季杰的耳朵问道。
“都有，有的人是为了钱，有的人是为了花钱。”季杰也张望四周，灯红酒绿中，形形色色的人都有。
几分钟后，那女服务员托着两杯蓝色的酒过来。
“两位，这是你们要的蓝色妖姬，请慢用！”说完，那女的并没有离开，而是面带微笑看着两人。
两人一脸懵，还好季杰脑子转得快，立马从兜里掏出一张钱，放进托盘里，那女的这才走了。
“现在就要结账吗？酒钱好像也不是五块吧！”张野疑惑不解。
“不懂了吧！还好，我听说过一些，不然，我俩怕是要闹笑话了。酒钱待会才结，我刚刚给那女的，是她自己挣到的，这叫小费！”季杰得意地说道。
“咳咳！这里的规矩还真多！不过，这酒什么味，又辣又涩！”张野看着这么好看的颜色，好奇地端起来喝了一大口，却被呛到！
“是吗？我也喝喝看！”季杰也喝了一大口。
“呸呸……什么味啊？感觉没有家里我爸喝的老白干纯正。白酒不像白酒，啤酒也不像啤酒。”季杰也抱怨道。
“看也看了，酒也喝了，我们走吧！感觉我们不适合在这种地方。”张野说着，起身就要离开。
这时，舞台灯光突然亮起。舞台上站着一个穿着开高叉旗袍的女人，手里拿着话筒，语气甜美地跟在场的观众打招呼。
“各位看官，大家中午好。我是你们的主持人小芳芳。今天的表演马上开始，请大家慢慢欣赏！”说罢，舞台灯光被调暗。等灯光变幻的时候，舞台上站着几个穿着短裙的女生，扭着胯，抖着胸，跳起了舞。
台下的尖叫声，口哨声，鼓掌声，比刚才要吵很多。
张野受不了这种场合，捂着耳朵想离开。
“走吧，太吵了！”张野大声朝季杰喊道。不巧的是，就在张野说这话的时候，音响突然停了，舞蹈结束。
本来一片哗然的场景，大家谁都没有注意到张野两人，可偏偏这句话成功引起了在场众人的公愤。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一个男人起身，指着张野叫嚣道。
“就是啊，不喜欢就滚！”另一边的一个男人也说道。
“怎么能让他说我们的劲舞团不好看，别让他走，让他道歉！”一个男人手里拎着一个空酒瓶朝张野走来。
“大……大哥，我也没有说什么，我只是说这里太吵了，想带我朋友离开。我没有诋毁她们的意思。”张野解释道。
“别跟我解释，跟劲舞团的小妹妹们解释去！”那人一把拽着张野的衣领，把张野拽了起来。
顿时，压迫感迎面袭来。
张野一米八八的个子，站了起来，那人的手直接由拽变成了被吊着。有点滑稽！
“对不起大家，我们现在就走！”张野给众人道歉，然后落荒逃离。
全场安静了几秒，又继续嗨起来。
没人知道，二楼的一个贵宾休息室里，一个优雅的女人，抽着烟，看着那个戴着眼镜，落荒而逃的高大个。
她翘着二郎腿，招手示意一旁的保镖。
“去，给我打听打听那个人！”她修长的玉手，指着就要消失在场所的张野命令道。
“好的，欧阳小姐！”保镖低头回应道，然后迅速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