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本王屁股疼!
有礼,有礼个屁!一天见两次,真是倒了血霉!不过,滕王烦人归烦人,可真见了面,该有的礼节却必不可少。
滕王歪着头,笑嘻嘻看他,也不生气:“小石榴,你可真够无情的,本王好心好意来探望你,你就这样把我拒之门外?”
“殿下那里的话,不过是夜深露重,盼望您早些回府,以免伤了身子。”
“无妨无妨,你我祖孙二人许久没有把酒言欢了,爷爷我甚是想念你啊!”
把酒言欢个屁!还不是想来听八卦的!
滕王煞有介事的说道:“对了,你向我要的东西我早就派人给你送过来了,没想到你还对这个感兴趣。”
滕王没说那东西是什么,十六郎却依然知晓,冷着脸回答道:“不感兴趣,只是为了查案。”
“这么快就要上任了,可真是无趣。”
滕王一边自顾自说着,一边旁若无人地往院里走,还不忘用余光打量躲在十六郎身后的黄桃:“呦,小毛桃,长高了啊,还是这么发育不良,让你主子多给你吃点木瓜炖雪蛤呀,那东西好,可以丰胸。”
黄桃低头瞄了眼自己的胸部,气的脸色涨红,没好气道:“回殿下,奴婢不叫毛桃,叫做黄桃!”
“本王知道嘛,对了,你那总是黑着脸的阿姊小油桃呢?”
“回殿下,我阿姊不叫油桃!她叫黑桃!!她现在正在后院练功呢,每天不练满两个时辰,是不能睡觉的。”
“都快子时了还在练?无趣,可真是无趣。”
滕王摇了摇头,开启了他对女儿家特有的规劝模式:“你说你两姐妹都多大了,怎么还总跟在小石榴屁股后面呢,他也不娶妻,也不收通房,你们两个小姑娘就算熬到了老姑娘,也是没有指望的。不如这回你们俩跟本王回去,本王府里可比这里热闹,也比这里舒服许多,跟着本王,也算你们两个有了个归属,哎,本王呢,虽然不太喜欢你们两个这种类型的女子,但本王的心肠总是这么软,就是看不得好好的小姑娘,生生把自己给耽误了,你说对吧,小石榴。”
十六郎脸色越听越青,黄桃也恨得牙痒痒,却也不敢多说什么,谁叫人家是滕王。于是随便做了个揖:“殿下,恕奴婢不能奉陪您了,奴婢给我家小公爷在锅里熬着粥呢,再不去看着就要糊了。”
十六郎摆了摆手:“行了,你快去吧,我还等着吃呢。”
“这么晚还要吃宵夜,可是要伤肠脾胃的。对了,小石榴,几年不见,十四姐她还好么,是不是生的比以前更标致了?”滕王又把话题引到他家人上来。
十四姐是十六郎阿姊里面最漂亮,最温柔的一个,也是最容易让人惦记的一个,因为太招人疼爱,韩夫人舍不得她嫁人,硬是在身边多留了几年。
可就是在家的这几年,却让许多郎君翘首垂涎,情书像是雪花一样纷至沓来,写的最欢的,就是这位臭不要脸的滕王。
十六郎赶紧止住话题:“小阿翁,我阿姊过得很好,不劳您惦记,阿娘正给她张罗婚事,对象是虢国公府的三公子,估计端午之后这门亲事就能定下来了。”
“尉迟三郎?”滕王有些失落道,“尉迟三郎倒是个好人选,不过比我强那么一点点,他与十四姐倒是相配,可惜喽,我与十四姐辈分悬殊,不然的话,给本王当个正妃,也不是不可以的。”
呸!我十四姐才不要嫁给你!占我便宜就罢了,还总想占我十四姐便宜!十六郎思忖着,还是赶紧把他撵走吧,省的又起什么幺蛾子。
“都快子时了,殿下不如赶紧回府,老王,赶紧去备马车。”
“不急不急。”滕王像是没听见似的,脚步依旧不停,边走边还品评起来院内的景致,“哎呀,你大哥怎么就往院里栽了这几颗小破树啊,这么大个院子,草木稀疏,他这不入流的品味还真是几十年如一日的不长进啊。”
“大哥公务繁忙,如果不是例行述职,很少来洛阳的,再说,府中一向万事勤俭,能不花就不花。”
“能不花就不花?”滕王听得双眼放光,“难怪济南府年年结余,等有机会我得亲自去一趟济南,与你大哥聊聊天。”
聊聊天?怕是来借钱的!十六郎猛然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把话又找补回来:“今年黄河早汛,上游又决了堤,光是转移东营入海口数万百姓就已经花了五千万两,恐怕是没有闲钱了。”
“这样啊。”滕王变得兴泱泱的,转了一会儿,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站住脚,对十六郎道:“对了,我今天来找你,还确实有件事。”
还真有事啊?看他表情严肃,以为是有什么正事,十六郎也正了正神色,问道:“殿下,到底是什么事?”
滕王从怀里掏出来个粉红色锦囊,神秘兮兮地递给十六郎:“别说小爷爷我不疼你啊,今日大华严寺佛遇日,我亲自去向神昉大师给你求的神符。”
“给我求的神符?干什么用的。”
滕王眯起眼睛,贱兮兮说出三个字:“求~姻~缘~~”
十六郎:“”大可不必。
滕王又道:“神昉大师虽然不像玄奘国师那样一心钻研佛法,但是寺庙诸事繁忙,求见的人又多,能见一面也是很难的。我求个符也很不容易,还不都是为了你,你看你今年已经是弱冠之年,府里除了两个乳臭未干的桃儿,连个像样的侍妾都没有,你说爷爷我能不替你着急嘛。”
十六郎又把锦囊丢了回去:“不必劳烦,这玩意我用不上。”
“干嘛用不上?”滕王捻着粉红色绳结,盯着锦囊转了两圈,又看看他四月天抱着个手炉,一副双腿无力的样子,恍然大悟道,“你不会不行吧!?!!!!”
你才不行!!你们全家都不行!!!
十六郎强忍着把脏话咽了回去,长吸了一口气,又恢复了面色:“既然来都来了,殿下不妨陪我出去一趟。”
“哦?去哪儿?”
“金顶牡丹楼。”
五个字一出口,滕王的表情就变了,因为牡丹金顶楼是洛阳如今最顶级,最热闹的风月场所。
滕王有些意味深长地上上下下打量他起来:“怎么?大孙子,爷爷刚说完你不行,你就这么着急想要自证了?”
十六郎红着脸道:“不是那回事!”
“那是怎么回事?你一向清心寡欲像个和尚似的,我以前怎么叫你你都不去玩,今日怎么不念经了,还要叫上爷爷一起陪你去那种地方?难道是行啊,出息了,来洛阳不过两日,不但向我讨要了牡丹洛阳花神大选的花名册,还这么快就有中意的姑娘了?”
“”你才念经!十六郎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不是寻姑娘,是去查案,今日佛遇日,想是那里冷清一些,方便找人。想必你也知道,我来洛阳乘坐的那艘商船出了人命案子,凶手是一名舞姬,名叫林语嫣,她搭乘商船本是为了来洛阳参加牡丹争艳的,她的身契就落在了这牡丹金顶楼,我想你陪我去看看,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真是查案?果真不是去找姑娘么?”滕王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盯着十六老半天,发现他还是一副寡淡的表情,才勉强相信,“好吧,既然来都来了,本王就陪你走一遭。不过,你倒是很有眼光嘛,找我就对了,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京都第一纨绔。”
放着正经的李家龙子龙孙不当,当什么地头蛇
一说要去风月场所,滕王立即掉了头,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外走,对昆仑奴吩咐道:“阿奴,给本王备马!”
“滕王且慢。”
滕王疑惑地扭头看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叫住自己,突然想起自己今天来,骑得是那匹烈风。
而烈风,是他年幼的时候从十六郎手里抢走的。
十六郎一脸正经的说道:“殿下,烈风是西域马,通体金黄,走在街上太过招摇惹眼,怕不利于查案,您还是别骑了。老王,去把府中最好的马给殿下牵过来,把烈风换下来,先放到咱们府中好生招待!”
“是。”老王手脚也是麻利,不一会就牵过来两匹健硕的枣红马。
查不查案跟骑马有什么关系,还不是这十六念念不忘当年那点事儿!
当年,滕王也不过是九岁,不大懂事,见烈风好看的很,于是跑到韩夫人那里撒泼打滚,硬是抢了十六郎的心头好。当初自己确实有些不占理,可都快十年过去了,他怎么还揪着这事儿不放?!
滕王抱怨道:“小石榴!你至于这么小心眼么,都多少年了,不过就是抢了你的马,又不是抢了你的媳妇,我骑还骑不得了?”
十六郎一字一顿:“不!得!夺马之仇犹如夺妻之恨!在下就是这么小心眼!”
“行吧行吧~本王不跟你小辈计较,反正本王府中好马多的是,改天再送你两匹~”滕王只好上了枣红马,心中好生不爽,走了一路,就抱怨了一路,什么马鞍料子不好,硌屁股,什么这马生的太高,前面的人看不见他的英姿,什么你们老王给马喂得什么饲料长得这么胖,骑得自己胯骨都疼了。
十六郎耳朵都快要要让他磨碎了,远远见到金馆牡丹楼的金顶,就赶紧扯住了滕王的缰绳,催道:“到了,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