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乖
萧怀笑反应比她迅速，刹那间，就追了出去。
再回来，手里提了一只兔子。
“一只兔子而已，金小姐，今天晚上可以加餐了。”
萧锦却不看他，“你自己吃吧！”
萧怀笑无奈的笑了笑，“人没追上，但这个兔子却是人养的。”
“所以呢！”
“先烤了吃了，然后再干活。”
萧锦抿了抿嘴，好像很好吃的样子，“行吧！不好吃，唯你是问。”
“啧，放心好了，我这手艺，皇宫里的御厨都指不定没我好。”
“你倒是能往自己脸上贴金。”
“是不是贴金，你尝过就知道了，保管你吃了一回还想二回。”
萧锦给雁裳和凤影使了个眼色，两人领会，朝刚才萧怀笑回来的方向追去，自己则坐下来，“没水，你要怎么把它弄干净！”
“谁说没水，后面就有条小沟。”萧怀笑带着萧锦一起到小沟边上。
小沟？
确实小，也就比巴掌宽一点。
虽然水清澈见底，但萧锦总觉得这水里边还有别的东西
而且，还是好多，密密麻麻的，让她神经都跟着颤抖。
萧怀笑提着剥了皮的兔子回到沟边，把兔子放进去，“看好了。”
萧锦不知道他说的看好了是什么意思，但她看到红彤彤的兔子身上爬满了透明的小虫子时，她知道看啥了。
“这是……”
萧怀笑摇头，“我也不知道，但这种虫子很喜欢吃尸体，所以，你还要吃吗？”
“你根本没想给我吃……”萧锦愕然，“所以，村子里的人是被吃了？”
随后她又摇头，“不可能连骨头都能吃掉。”
看着密密麻麻的爬虫，萧锦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能掉好几斤。
萧怀笑拉她一把，“走吧！沟水的源头就是答案。”
萧锦就这样被他拉着，一直走到源头，源头处有一个山洞，雁裳和凤影都在，只是两人站在洞口，脸色都不大好。
等看到洞里的景况，萧锦打了个寒颤。里面堆满了尸骨，有多年之前的，就近几年的，还有近几个月，甚至是近几天的。
站在洞口，萧锦不知为何，那种窒息的压抑的感觉在身体里蔓延开来，一点一点的，开始浸入她的灵魂。
鬼使神差的，她竟然往山洞里走，“这些都是那些村民和过路的人。”
“主子。”凤影想要拦住她。
就在这时，里面突然燃起一簇火苗，火苗背后是一个人形，但看不清脸。
拔刀之时，男人说话了，“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好久呢！你看那……”
那人指着一具骨架，“那是四姨婆，那个把你带回村子养伤的人，还记得吗？”
雁裳和凤影面面相觑。
她们家主子何时来过这里？
萧怀笑眉宇微皱，看着萧锦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萧锦不明所以，还有些懵懂，“四姨婆？”
“是啊！”男人继续说，“四姨婆，那个把你带回村子，还给你治伤，给你做好吃的，对你关怀备至的四姨婆，你忘记了吗？”
“你真的忘了吗？是你，是你给村子带来灾厄，是你让这座鲜活的村子变成了无边孤寂的坟墓。”
“你真的忘了吗？”
“你怎么能忘呢！”
男人崩溃的喊着，伴着一声铃铛的声音。
好像一切都停滞了，时间，空气还有呼吸。
萧锦好像不会思考了一般。
讷讷的，像个提线木偶。
“我帮你想起来吧！”男人的声音和铃声一同响起来。
萧锦点头，朝前走，“好。”
“那你过来，我带你去找四姨婆。”男人摇着铃铛，一点一点的诱惑。
就像有根看不见的绳子一样，男人牵着那头，萧锦顺着绳子，朝男人那边走去。
雁裳和凤影也好像没看到似的，站着一动不动，空洞木讷的表情和萧锦相似却又不同。
两人的脚上，围绕着一圈透明的虫子，密密麻麻的一层一层的往上爬。
萧怀笑眯了眯眼睛，目光一直在萧锦身上，他没有阻止她，只是手上不知何时多了几片树叶。
指腹在树叶上摩挲着，随时准备攻击。
男人站在烛火后面，看到萧锦如他所愿的走来，感觉十分愉悦。
而萧锦似乎能感受到他的愉悦，也跟着笑，脚下也不由得快了一些，想要更近一些。
她急切的模样，让男人手里的铃铛声都更加悦耳了。
“快来，四姨婆等着我们呢！”
他朝萧锦伸手，萧锦踩在一根腿骨上，咔嚓一声，男人的手微颤，紧接着就是一阵更加急促的铃声。
萧锦也加快了步子，在距离男人三步的地方，铃声停了，她也停了。
“你终于还是来了，看看吧！这一地的尸体，这一墙血，还记得吗？”男人的脸依旧隐在火光后面。
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脸。
只有一个光秃秃的脑袋，和一张一合的说不上是嘴还是什么东西的口子。
但他的话确实是从那个口子里出来的。
“记住他们，你不能忘了他们，你不能，是他们救了你，是他们给了你新生，你说过，你会回来的，你说过，永远都不会忘的。”男人说着，就摇一下铃。
她没看到，萧锦微微勾起来的唇角，有多讽刺。
记住他们？
可他们还不配呢！
可你的铃声是真难听啊！
每响一次，她的骨头都像是被撵碎了一次，那样疼，却还要强撑着和一根木头一样，你当老娘是铁打的呢！
只有萧锦自己知道，铃声响起来的瞬间，仿佛骨头都碎完了，后背的衣衫，早已经被汗湿透。
鞋底都要被她抠出洞来了。
铃声再次响起。
萧锦再也受不了了，“拿着破铃铛还真以为自己是神婆了？”
锋利的匕首插在男人的心脏，没有血。
咔嚓咔嚓……
心口处的口子崩开，男人说话的口子也像雕塑一样张着，一只只黑色的虫子从口子里涌出来。
一只两只……渐渐如洪水倾泻……
腰间覆上一只大手，身子一轻，萧锦整个人都被萧怀笑揽在怀里。
须臾之间，山洞化为一片火海。
噼噼啪啪的，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在炸开。
“乖，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