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原来如此
只要是真相，就不会太美好。
——债族箴言
阿兰见顾伊楠和徐立林出来，赶忙要帮着拎提行李，徐立林说：“你别上手，上手就是打我脸，就这么点东西，我一个人可以。”
的确，他把自己的双肩包背上，腾出来的两只手足够对付顾伊楠的箱包。只是“上手就是打我脸”这话有点吓人，阿兰脸上的笑没有减半分，眼里却有着几分不适。
顾伊楠乐了：“我这弟弟不大会说话，阿兰你以后会熟悉的。”
徐立林也不好意思起来，对阿兰说道：“都是兄弟姐妹，往后你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随时。”
阿兰说：“我知道你了，你是楠楠的室友，黄总的茶友，肯定有需要你的地方。”
来到停车场，把行李都往车尾箱放。徐立林回头再看这“归有所依民宿”，想着从外面看它是个“丁”字，进去后才知道内容都在那一“横”里，举目皆明的一“竖”只是迎客之“道”。
有个人影从那一“竖”快快跑来，戴着头盔，正是乔欣。
乔欣远远就挥着手，到了近前，有点喘：“立林哥，楠姐，你们要回去了？”
顾伊楠和他开玩笑：“你要一起回不？”
徐立林却对他的头盔好奇：“你这是干什么去了，还戴个头盔。”
乔欣冲顾伊楠心照地笑，回答徐立林道：“我送外卖啊，也是巧，正好看到你们。”
顾伊楠问他：“今天的单多不？”
乔欣回她道：“都差不多，除非节假日有外出人员密集回村，不然都差不多的。”
徐立林不明就里，只好忍着错愕。
乔欣却招呼他道：“立林哥，等我回东江，一起吃饭哈，好吧，楠姐？”
顾伊楠说道：“等你们回东江，再到怡姐那里做公道。”
徐立林瞅了个空，问道：“冠林呢？没看到他。”
乔欣说：“他也送着外卖呢，没事，你们先走，等看到他了，我跟他说你们回东江了。“
车上了路，徐立林问顾伊楠：“楠楠，他们送外卖？怎么回事？”
顾伊楠侧着头脑看他：“你叫我什么？有问题叫楠姐！”
徐立林无可奈何地摇头，手上拍了拍方向盘，那意思是，现在方向盘在谁手里，谁就是老大。
顾伊楠却说道：“不行，我们俩需要立个规矩。”
“什么规矩？”
“你每天要喊楠姐喊够五次。都说九五至尊，九次有点难为你，就五次。”
这就是胡谄了，徐立林觉得这只有他们俩的车里，喜感十足。
“那我要是不呢？”
“哼，那就说明你这人言而不信。月评时，我肯定把你赶回单身宿舍。”
“行，楠姐楠姐楠姐楠姐楠姐，叫了我也没少块肉，这下够了吧？”
“不，不算。”
“行，你说了算。”徐立林转头给了她一个认真的眼神：“你能告诉我了吧，乔欣说他们送外卖是什么回事？”
“今天早餐你也吃了，觉得怎么样？”顾伊楠反问道。
“还好啊，跟人家大酒店不能比，但中点西点粥粉面，基本上可以了。自助加现点，也避免浪费。”
“在餐厅门口的小陈列架子上，有一摞菜单，看到了没。”
“嗯。”
“那单子是供大家自由取用的，住店的客人可以拿回房间，不住店只是来这里逛一逛歇歇脚的人，也可以拿走。如果你拿来看了，会发现它底下有句话，二十公里范围内，都可以送餐上门。另外，只要关注民宿的公众号，也可以索取同样的单子，单子如有更新，公众号也会提醒。这样一张单子，每隔两周他们会到附近的村子里派发。在二十公里范围内，无论是看单子打电话过来点餐，还是在公众号上下单，都是需要人去送的，这就是乔欣他们送的外卖。”
“何苦这样？直接上外卖平台不就可以了？”
“外卖平台不是做慈善，也是抽水的。而且我们毕竟不是在镇上，是村里，在海边，他们平台的外卖员再过来取餐，成本就更高了。所以我们就自己送。关键是，我们的餐还挺受欢迎。”
“所以，乔欣、冠林他们七八个人在这边，是送外卖？”
“这是工作内容之一呗。礼宾接待、客房巡查、活动实现等等，反正能做的都做。总体上，民宿的硬件设施保障和维护，都是当地的兄弟姐妹在做，而软体上的体验和服务，就是他们几个。”
“包括符浩也是？”
“嗯，符浩来这里比小乔、小陈都要早，他更知道在这里有什么活可以做，”顾伊楠像是新的兴趣被勾起：“他还有一个小乔小陈他们所没有的功能。”
“什么”
“你别看他梳着个小辫子，看着很文艺青年，但在这里，有什么事找他准没错。因为他能和附近的村里人称兄道弟。说得江湖一点，有他在这里，三教九流没人轻易来民宿捣乱。”
徐立林听明白了：“这世上总是不止一种秩序一套规则，你是说符浩能在暗秩序暗规则里游刃有余。”
顾伊楠吁了口气：“你还是显得太斯文，话说起来文绉绉的。其实用符浩的话来说，就是人生在世，到哪都有几个兄弟，大家有事多照应，常帮忙。”
徐立林眉头一皱：“那，楠姐，你是觉得我不适合在这里？”
顾伊楠懂装不懂：“在这里做什么？和他们一起送外卖吗？你当然合适，这事你有经验，搞不好，你还能给他们弄些门道出来。”
说完，她自顾笑了。但徐立林并不以此为玩笑：“其实，你叔可能希望我能弄点门道出来，而且不限于他们送外卖。问题是，我今天，已经先着了道。”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徐立林觉得这事跟她顾伊楠说没有坏处：“黄总对我可能有看法了。”
“啊？”顾伊楠很惊讶：“为什么这么想？”
徐立林顿了几秒钟，生怕自己过于风声鹤唳。他问道：“你说黄总有自己的办公室做接待，他办公室我去过啊，就在那一排砖瓦房里嘛。”
“没有啊，我说的是他的个人办公室，在民宿一楼回廊的北边，那里是一个短廊，从那边出去，是一个露台，以前露台的底下是鱼塘。”顾伊楠问道：“黄总的办公室，跟你觉得他对你有意见有什么关系？”
徐立林深吸一口气：“他说我们喝茶的那里，就是他平时接待客人的地方。事实上，他是在告诉我，我还没资格去他的个人办公室。而这话，他没有直说，他知道，这话总会有人跟我说的。”
他转过头对她说道：“这个人就是你。”
顾伊楠的笑几乎凝住了：“不至于，你想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