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楠楠未眠
谁都曾经未眠，但不是每个人都有人关心自己未眠。
——债族箴言
“徐立林？！”
徐立林刚要在手机上输入“35”，一声叫唤突如其来。循声望去，夜色中一个辫子男在看自己。
“猴哥？！”
徐立林好不意外：“你怎么在这里？”
符浩已经到了他跟前，一手就搂过他的肩，把他往桌子那里攀。
“别急着买单，我也要吃点东西。”
顾伊楠朝着他们俩，似乎屁股就一直没离开过“红胶靠”。
“徐立林，你拿什么买单？”
“什么意思？”
顾伊楠的目光和符浩有了个交汇，算是打了招呼，然后，笑出声来：“你手机里哪里来的钱？我都还没给你转呢！”
“哦！”徐立林这才想起来，自己手机用的是她顾伊楠的卡，一应信息和绑定都是她的，而从拿到这个卡号后，自己是清静了，但一直花的都是现金，手机里是没有钱的。
他好不窘迫，不是滋味，心想，你也不用当着符浩就这样嚷吧。嘴上却说道：“你能出声了，我还以为一碗粉汤把你弄哑巴了呢。”
符浩却直接捅破了他的难堪处：“你给徐立林转钱？哦，他用的是你的卡啊？”
徐立林心里一慌，看向符浩。符浩也看他，并带着庄重说道：“正常，我也在用别人的卡。”
然后，他又转头问顾伊楠：“你是不是一直没看手机，是不是手机一直静音？”
顾伊楠眼睛一眨，像是才回过神来：“对哦，我没拿手机呢！手机调了静音震动，放在包里，包放在车上。”
接着又笑了：“还好，猴哥来了，这下猴哥要请客了。徐立林的手机没钱，我的手机在车上……”
徐立林插话道：“没事，车就在这，没几步……”
他本想恶作剧：我可以帮你去拿手机。然而，话到嘴边却成了：
“我车上有现金。”
符浩扁起嘴巴：“哎哟，哎哟，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们是俩口子呢。”
这时，布帽妇女过来了：“帅哥吃什么？”
“可以有粥吗？”
“可以有，海鲜粥，或者鸽子粥。”
“那就来个三人份的海鲜粥。”
徐立林瞪起眼睛，想要制止他，毕竟自己已经吃饱。但顾伊楠先问符浩道：“你问我手机干什么？”
“干什么，怡姐打了好多电话，信息也发了，找不到你，所以才打我电话的。我也不知道你在哪啊，但想起你和小乔他们在一起，就问小乔，小乔说你们送冠林和小丹回镇上，刚好我和朋友也在镇上，所以出来碰碰运气，还真就看到你在这里了。”
顾伊楠脸色一变：“怡姐找我干嘛？”
符浩说道：“她知道你睡不着，担心你呗。”
顾伊楠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又恢复了刚才吃粉汤时的安静。
符浩这才给陈怡发了个语音：“怡姐，楠楠找到了，徐立林陪着她呢。”
听着他的语音“嗖”地发送出去，徐立林脸上一热。他愧不敢当，他不是陪着顾伊楠，是顾伊楠押着他来的，他并不知道顾伊楠需要人陪，他甚至曾经闪过顾伊楠“不可理喻”的怨念。
顾伊楠对符浩的举动没什么反应，就像是事不关己。
徐立林在感慨他们情谊之深厚自己一时难以企及的同时，意识到自己需要找补，于是对顾伊楠说道：“难怪昨晚我睡下时，你都还没回来，这么说，你昨晚也是去游荡去了？”
话音未落，立马觉得不对：“可是，你一大早就喊我起床了，那你是几点睡的，一般，三点，四点吗？”
顾伊楠回应道：“你当我是机器人啊，不睡觉，到了晚上就游荡。机器人也得有充电的时间呢。你再想想昨晚你几点就睡下了？我回去时也不过是十一点。是你睡得早，不是我回得晚。”
她说对。昨晚，他有点像是疲劳赶路终于到了终点的人，一切企求和负累都被暂时放下，乏得真实，睡得也踏实。
符浩看看顾伊楠，又看看徐立林，摇了摇头。他掏了包烟放在桌子上，也不分给徐立林，只说道：“要抽烟自己拿。”
“谢谢猴哥。”
符浩突然伸手过耳，说道：“这样，这样，你别跟着楠楠瞎喊，别叫我猴哥。”
顾伊楠很意外，带着好奇向前伸了伸脖子。
徐立林有些不好意思：“行，那就叫浩哥。”
称人为“猴”多少有些不尊重，除非对方早已不以此为念，否则还真的要有所避讳。
顾伊楠却笑了起来，可能觉得符浩有些认真，又立即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符浩有些无可奈何，还是拿起烟盒，掏了根烟递给徐立林：“不是那意思，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我们今天第一次见，以后有时间处，不必哥长哥短的，叫名字就好，就叫符浩，对吧，徐立林？”
徐立林松了口气，接过烟：“那你也别叫徐立林，就叫立林吧，三个字显得生份。”
他抄起烟盒边上的打火机点烟，顾伊楠却说道：“三个字显得生份吗？那你为什么开口闭口顾伊楠，就是说，和我生份着呗？”
符浩哈哈大笑起来：“立林，你这叫现世报啊。”
徐立林呼了口烟，也笑道：“就是生份啊，本来我也叫她楠楠的，后来觉得叫顾伊楠更符合自己的心情。”
顾伊楠睁大了眼睛。要知道，徐立林这话在符浩听来，是调侃，在她听来，却带着几份真相。
她问道：“什么意思，什么心情？”
符浩想看热闹，附和道：“对啊，什么意思，什么心情？”
徐立林脑子里以n倍速把这几日的画面过了一遍，突然觉得之前对顾伊楠的看法，一下子全都消失了，却还是如实说道：“因为，之前我觉得自己中了你们的套路啊。”
顾伊楠一脸迷惑：“套路你，什么意思？”
符浩和稀泥，说道：“哎呀，立林开玩笑呢，你听不出来啊？”
“就是罗，”徐立林心里谢天谢地谢符浩，赶紧乘机下台阶：“就是跟你开个玩笑，楠楠。”
顾伊楠不搭理他腔调里的嬉戏，装着一脸的肃穆：“不许叫楠楠，叫楠姐，哼！”
“谁是南姐啊，我就是南姐，”布帽妇女刚好端了一砂锅粥放到桌子上：“来来，别烫着，你们自己搅一搅，我去给你们拿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