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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十: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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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肉体死亡时,灵魂可以逃逸——博尔赫斯《诗人》

    “嗡——”一阵如风鸣般的尖锐声音由耳蜗深处传来,所有音律也随之变得无色。又耳鸣了,于我而言这便是相当正常的。这种正常是从何时开始的。at long long ago?无从考证了。

    但我知道耳鸣过后是一阵无缝衔接到丝滑的呓语。他,或者说祂,总会哔哔赖赖个半天。虽然我听不懂祂们在说什么就是了。深邃,幽然,郁蓝色调的灰,这是我仅能描绘的意境。

    正如读完《人间失格》时的感受那般,祂并不会勾起你的悲伤,只会为你营造一个充斥着悲哀的氛围,让你逐步沉沦。我不知到底是压力造就了呓语,还是这无名的呓语产生了压力。

    血管纠缠着神经,炫彩的树枝上结着名为大脑的果实。祂在包裹着我,不可视的触角,自皮下包裹着我,渗透肌肉,抚摸森森白骨,轻声呓语着引人入胜的辞藻,“哈利…卡尔科撒…梦中的乌托…”

    呓语是我与那理想而虚构的世界唯一的联系。在这刺骨而冰冷的现实面前,又有谁不想大醉大梦一回?现实又无处不在,浓密而令人窒息;凝固的空虚晶体,不可打破,甚至连挣脱也不可能做到,那么…就逃逸吧。

    就连逃逸现实也似乎只有一条路径了,去死。也罢,这种想法萦绕在心头也并非一天两天了。

    不再思考,活着总得留下点东西吧。且介于我对于诗的奇妙感触,尚以诗的笔触来记录所闻所感吧;沉沦的笔下是被讽为中二的诗篇。诗篇,呵。从何时起,就连名为自白的诗篇也要讲究韵律了吗?是了,我不会写诗!

    既然打定主意离开,那就寻个黄道吉日吧,也不枉这生前最后的仪式感了。

    凌晨三点,夜凉如水,这是个不错的时间。在黑暗中,无论抽泣还是自杀,都无人知晓。今日七月中旬,圆月正悬于顶,宜殉葬。

    抽出被单,丝绸做的。探手抚摸,轻滑而柔顺,就决定是这个了。踩在凳子上轻车熟路的拆下吊灯的灯壳,将冒出的铁丝窝成圆环。再把被单穿进去,拉了几下,相当牢固。

    脑袋放进绳套中,心脏猛然的抽动,大概是意识到要发生什么吧?

    蹬下椅子,绳子猛然束紧,卡着咽喉,一口空气也进不去。喉结传来剧痛,我大概是被勒死了吧?

    每日都是新的轮回,此起彼伏,永不凋谢。他们在痛苦中起舞,笑得比谁都带劲“看啊,生活如此美丽,为何你在角落落泪?”

    我渴望着淡黄色的日常,渴望过着休闲的下午茶,轻抿一口红茶。事与愿违呢,我的人生是郁蓝色的;催促,一遍遍的催促。热爱着臆想,痛恨着现在。我说不清,对于生活的态度。无所谓了,人生本身就是矛盾的。

    思绪戛然而止,我坠入了一片湖,一片透明的湖;甚至隐隐可以看到湖边的高塔。湖上,身穿黄袍之人站在水面;无喜无悲,已然麻木。

    我在水中高唱悲歌,赞颂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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