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佛子,不继续装下去了么?
“孩子刚生了下来,大嫂便开始暴崩,血怎么都止不住,没多久她就去了。
兄长他因此大受打击,整日酗酒,我在家照看两个孩子数次劝阻他戒酒无果,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两月。”
花楼女掌柜突然止住话音,似是陷入了某种极为恐怖的回忆,她的身子直哆嗦,蹲下身子抱紧了自己的头。
“掌柜的?鸨娘?”
娄嫇娇连唤两声,女掌柜依旧如此,掌心浮现出柔和的灵力,拍向女掌柜的后背,“都过去了,静心。”
几息后,女掌柜平静下来,在娄嫇娇的搀扶下缓缓起身,她扶着墙边,剧烈喘息,“多,多谢小仙长。”
娄嫇娇扫了眼对面那辆马车,“不谢,后来呢?发生了什么?”
“兄长颓废酗酒了持续了两个月后,开始振作起来,他和我一起照看那两个孩子。
直到有一日,小镇里有一户人家娶妻,按照规矩我们这些街坊邻居,要前去讨个好彩头,我那时是带着姝鸢一同去的。
等我们俩回来的时候,兄长和侄儿并不在家里,我只好带着姝鸢到处去找,一直到当天深夜
兄长抱着侄儿回来了,可他他没有头,还被剥了皮,身上没有一块好肉
也是从那日起,姝鸢便染上了那怪病,紧接着便是我的小侄儿,呜呜”
见那女车夫和丫鬟俩人被吓得不轻,娄嫇娇依靠在墙面,随口安抚,“别害怕,你们俩就当听了一个虚构的故事,虽然那可能并不是故事。”
车夫和丫鬟:“”
“你侄儿除了染上怪病,身体上没有其他问题?”
女掌柜泪眼婆娑,“是啊,我们镇上的人都以为闹鬼了。”
“那你兄长的头自己回来没有?嗯,我是说找回来没有?”
“没有啊,没有找到,我们那个镇长当年也是找了一个修士,那个修士做了一场法事,他说要烧掉兄长的尸体。”
娄嫇娇摸了摸下颚,“姝鸢和你侄儿的病有什么症状?”
“姝鸢她发病会大喊大叫,会咬人喝人血,我侄儿他也咬人,还还吃人肉。”
娄嫇娇蹙眉,“这么严重,那你怎么让姝鸢去绣昭楼弹唱的?”
女掌柜重重叹了口气,“我也是没有办法,为了这两个孩子,这些年我没少找人托关系想法医治。
直到四年前,我遇到了一位据说无门无派的高人。
他赠了我一瓶丹药,并送了一把古琴,他说这两样东西可以缓解两个孩子的病症,但不能完全治愈。
两个孩子服用了丹药,确实很少再发病了,尤其是姝鸢这孩子,这几年她在楼内弹唱用的都是那位高人所赠的古琴,我看得出来,她很喜欢那把琴。
就连去花楼弹唱,也是姝鸢她自己的主意。
可谁想到,今日却唉”
娄嫇娇站直身子,双手附后盯着没什么动静的马车。
“他们两个行为这般的异常,没有传到缨州城的掌事甚至城主那里吗?”
女掌柜苦笑,“我发现他们生了怪病后,狠下心找人打造了铁笼,基本上将他们锁了进去,也也会给他们姐弟俩下迷药。”
娄嫇娇若有所思,“事已至此,就等我兄长再行诊治吧。”
又过了一刻,马车总算有了动静,车帘被人掀开,一身整洁的面具男人跃下马车。
“她已经清醒了。”
“哎,多谢仙长!”
女掌柜连忙凑到马车旁,娄嫇娇听到了里面虚弱动听的女声,“姑姑,对不起,鸢儿又让您担心了,我这次没有伤到人吧?”
“傻孩子,没有,这次真的多谢这位仙长相救,要不然我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女掌柜连忙朝面具男人附身行礼,“老身替姝鸢再行谢过仙长。”
“无需多礼,令侄之事,掌柜现在可方便一探?”
“方便,当然方便。”
女掌柜连忙吩咐丫鬟将马车里的姝鸢搀扶出来,车夫上前将她背在身后。
姝鸢刚出来便看到身材高挑,姿容俊秀出众的娄嫇娇,趴在马夫背上,朝她低首细语以作行礼。
娄嫇娇甩开折扇,微颔首,“姝鸢姑娘无需多礼,掌柜的,还是尽快带路吧。”
悬挂着多副画卷的寝卧内,两名男子相对而立。
娄嫇娇坐在一旁,悠闲的喝着果茶,品着美味糕点,时不时瞄上两人一眼。
女掌柜握着茶杯,紧张的盯着面具男子和她的亲侄子。
一瞬后,脸戴面具的男子松开身前五官略显稚嫩的锦袍少年,看向女掌柜,“给他曾服用的丹药,可还有剩余?”
“有的,仙长请稍等片刻,老身去去就来。”女掌柜忙起身踏出房门。
娄嫇娇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倒了一杯果茶,“兄长啊,你劳顿许久,喝点茶润润嗓子。”
“不用。”
“行,你的那份我替你喝了。”
当即端起刚倒好的果茶,一口闷了,喝完还喟叹一声,“好茶。”
“”
被晾在一旁的少年,有些好奇的打量着两人,“敢问两位仙长出自何门派?”
娄嫇娇咬了口糕点,“无名无派,散修罢了。”
“原来如此,那不知这位仙长,我的病可能医治痊愈?”
“可以。”
少年双目泛起亮光,“当,当真?”
娄嫇娇轻笑,“自然是真,别人或许治不了,但我兄长一定可以,我说的对吧,兄长。”
“”
这时,女掌柜进来了,“两位仙长,药我已经找来了,请仙长过目。”
面具男接过那瓶剩下的丹药,倒出一粒,轻嗅一瞬,将丹药放回原瓶中,“此药今后,不可再行服用。”
女掌柜惊慌,“啊,敢问仙长,可是这药有异?”
“此丹药若是再继续服用,令侄将活不过二十,他日会暴体而亡。”
“暴,暴体?”
“正是。”
黄昏,人烟稀少的小巷内,两道挺拔的身影一前一后。
面具男子顿住脚步,微侧头,“女施主还要跟贫僧到何时?”
“黎泽佛子不继续装下去了?”
娄嫇娇用折扇敲打着掌心,大步上前,走到男人身侧,含笑望着他,星眸璀璨。
“阿弥陀佛。”
“佛子既要以面具掩饰自己,何必在我面前还用佛家之言呢?”
“”
娄嫇娇伸了个懒腰,“没想到在缨州城这种地方都能碰到佛子,真是太巧了。”
“女施主,为何来此?”
“我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出来历练,看能不能突破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