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店里似乎来了新人？
难得见沈念念有些无措，言戊的心底忽然被什么击中，情绪一下子松懈下来。
他也没想到自己竟还有心情安慰他人，“他没有得逞，我用刀伤了他，趁夜逃走了。”
言戊没说的是，他的刀直指那人心脏，活下来的概率少之又少。
沈念念沉默了半晌，忽然叹了口气。
“要是早些认识你便好了，不必扛沉重的货物，不会被人打，被人骂，更不会被人欺负。” 沈念念认真地看向他，“你会跟小九一样，自由开朗，会期待每日的工作，享受它带来的成就。”
言戊眼眸低垂，脉络分明的手背在黑夜中收紧，眼底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他忽然轻笑，“听起来真美好。”
他抬头看着夜空，繁星挨挨挤挤，密密麻麻，那点微不足道的光亮聚集在一起，竟也照亮了这凉如水的夜。
“如今遇见也不迟，我很期待你口中的那种生活。”他微笑着，略显苍白的面庞在夜色中泛着朦胧的光。
沈念念拍拍他的肩，未曾感觉到他一瞬间僵硬的身体，自顾自说道：“我知道你落难前定是家中富贵，不知人间疾苦。但世间没有人是一帆风顺的，总有人要去经历那些苦难。你要做的就是直面它们，你强，它便弱。”
沈念念说完一通大道理，忽然绽开一抹笑容，“送你一句话吧，那些杀不死你的，终将使你更加强大。”
言戊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压下心底汹涌的情绪，有什么东西一瞬间变得柔软。
他忽地笑开，“掌柜的这句话，我定当奉为至理名言。”
“可别”，沈念念连连摆手，“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一名伟人说的，我顶多是挪用他的话罢了。”
言戊始终笑的温润，在沈念念看不见的地方，定定地注视她许久。
翌日一早，天色已大亮。
床上的人儿卷着被子，淡粉色的寝衣被蹂躏的皱皱巴巴。
袖口卷起，纤长白皙的手臂搭在玫红色的寝被上，越发的莹润。
沈念念嘤咛了一声，困意紧紧缠绕着她，连睁眼都有些困难。
昨日为了劝解言戊，生怕他想不开，一聊便是深夜。
沈念念自来到这个时代，没有电子产品，没有娱乐活动，已经许久不曾熬夜了。
昨日一放纵，便一觉睡到了现在。
但却不得不起身，毕竟是掌柜的，得给员工做榜样。
直至冰凉的清水扑上脸颊，她才清醒了些。利落地洗漱完毕，眼下还带着些许淡青色，便匆匆下了楼。
楼下早已忙开，遇见的伙计纷纷向她问好。
沈念念一一回应，直到言戊点头从她跟前走过，她不禁感慨，年轻就是好啊，熬了夜也能神清气爽地起早。
她正想迈步去厨房，抬头便见一熟悉的男子踏入店里。
来人仍旧是书生打扮，穿着一袭儒衫，身姿矫健，彬彬有礼。
她回想了下，“方公子？”
裴砚笑着回应，“沈掌柜，近来可好？”
看到他的面容，沈念念便想起了上回分别时的尴尬，心下不太自然。
但来者便是客，虽不知男子再次上门是何用意，沈念念还是热情地招呼了他。
“托您的福，一切都好。方公子此次前来可是有事？”
裴砚拱了拱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上回吃了贵店的面，一直念念不忘，便又来了这一趟。”
“原是如此。”沈念念很是高兴，有人欣赏自己的面，自然是件好事。
她引着裴砚入座，“公子这次想要尝试什么面？”
“还是牛腩面便可。”
沈念念心下暗忖，此人的喜好倒是与裴砚相似。说起来，他似乎好久都没出现了。
下一刻，她便拧起了秀眉，好端端地想他作甚，晦气。
裴砚见眼前的女子一会沉思，一会懊恼，小巧的樱唇抿了又抿。他手指紧了紧，克制住想要抚上的冲动。
面很快上来，裴砚掏出随身携带的墨绿色帕子，擦拭着手指。
上回因许多人一同用饭，因此沈念念没有注意。此番细细看来，这习惯和动作竟很是眼熟。
她又想到了裴砚。
只不过裴砚不是用帕子，而是清水。
沈念念虽也有饭前净手的习惯，但多是敷衍的在水中一搓便完事。
裴砚却是要细致地清洁每一根手指，角角落落都不放过。甚至有时还要抓着沈念念的手，将她里里外外搓洗一遍，才算满意。
眼前方现擦拭手指的动作与步骤，与裴砚简直一模一样！
她突然起了疑心，悄摸摸地往他脸上看去。
肤色白皙，五官清秀而俊俏，不似裴砚般深刻凌厉，眉色也比他要淡些，应当不可能会是易容，否则哪能如此难辨真假。
沈念念为自己的念头感到好笑，裴砚不至于如此无聊，扮作陌生人来与自己逗乐。
许是注视他的时间过长，男子扬唇笑道：“沈掌柜可是有话要说？”
沈念念也意识到自己的想法荒谬，断然是不会说出口的。她忙摇了摇头，道声慢用，便想借口退去。
男子却突然问道：“店里似乎来了新人？”
沈念念顺着他的眼神望去，言戊正拿着毛笔和册子，与送货的商贩对着数量。
“公子好记性，他叫言戊，来了一段时日了，做事很是细致。”
裴砚见沈念念眼里皆是对他人的赞赏，周身的气压都低了几分。
见男子不再说话，沈念念欲起身告退。
裴砚便是为她而来，哪能让她就此走开。
眼眸一转，真诚地发问道：“不知沈掌柜是如何将这面做的如此劲道？与我在别处吃的都不同？”
“公子有所不知。。。”，说到这个，沈念念便来劲了。已经迈出的步伐收了回来，一屁股坐在裴砚对面，大有促膝长谈的架势。
裴砚眼底闪过一丝不甚明显的笑意，状似耐心地听着她绘声绘色地描述，实际眼里却只有那张生动明媚的容颜，充满活力，顾盼生辉。
待沈念念说完，裴砚早已一碗面下肚，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一说到此类话题，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
正懊恼着，一杯清茶递到眼前，伴随着男子低沉磁性的声音，“润润嗓子。”
不知为何，沈念念突然感到一丝没来由的悸动。她蹙了秀眉，觉得有些莫名。
她还是伸手接过，笑着道谢。
眼前的女子端着茶盏一饮而尽，红润的樱唇被水浸过，更显得饱满湿润。
她探出丁香小舌快速地舔了舔唇畔，裴砚的目光瞬间闪过暗色，喉间缓慢滚动。
待沈念念看来，他才收起侵略十足的眸光，不动声色地敛下眉眼。
“不知我可否与那新来的伙计聊上几句？总觉得一见如故，很是投缘。”
深念念虽觉得奇怪，但也不是什么大事，遂叫来了言戊，嘱咐他接待好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