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季泊帆回来了
翌日,想了一晚的石头找到沈念念,郑重道:“掌柜的,我想好了,我会与娇娇说清楚的。既然她心不在我这,我也不勉强她。”
石头很是信任沈念念,听了她昨晚的话后,石头第一时间不是怪她,而是仔细回想了这段时间与沈娇娇相处的细节。
突然发现其实很多事情都有迹可循。
比如,沈娇娇从不让他牵手,他觉得女孩子家矜持,还未成婚便想牵人家的手,是自己的不对。
又比如,每一次和沈娇娇在一块时,她总是打听裴砚和沈念念。刚开始以为,她只是对自己工作的地方好奇。如今想来错的离谱。
石头不再自欺欺人,决定找个机会当面和沈娇娇说清楚,给这段荒谬的感情画上句号。
听完石头的话,沈念念很是欣慰,“你能这么快想通,掌柜的很为你骄傲。”
此事宜早不宜迟,石头 当日便向沈念念告了假,去找沈娇娇做个了结。
“她如何说?”石头一回来,沈念念便有些好奇地打探道。
“她问我阿砚对她印象如何,能否还能再来店里找你们。”石头无奈地叹了口气,经过这次的谈话,他彻底死了心。
沈念念冷笑,“亏她还问得出口,上赶着当小三,怎么想的?”
自家掌柜总是蹦出自己听不懂的话,石头已经习惯了。
他有些恹恹地向沈念念告了几日的假,打算回家清静几天。
沈念念大方的一挥手,“去吧,不扣你薪水。只是记得早日回来,大家都在等你。”
石头很是感动,光是不扣薪水这句话,便让他的情伤好了大半。
沈念念哭笑不得。
在年关即将到来之际,季泊帆回来了。
那日,沈念念正扫着自家门前的雪。
一个退步,不慎踩到了积雪压实后结成的冰,整个人顿时向后倒去。
沈念念条件反射闭上双眼,一声啊还没喊出口,忽觉腰上一紧,有人紧紧揽着她转了一圈。
再回神时,人已在对方怀里。
沈念念惊魂未定地睁开眼,随即瞪大了双眸,惊喜道:“泊帆?”
季泊帆瘦了些,原本温润的面孔显得有些凌厉。
从不离身的折扇也不见踪影,风尘仆仆,却不掩俊秀之气。沈念念总觉得他有些不一样了。
他嘴角微扬,“念念,好久不见。”
沈念念从他怀里出来,小手重重锤了他一拳,“好啊你,太不够义气了,出远门也不说一声。”
季泊帆语含歉意,“当日实在走的匆忙,只来得及交代吴叔一声。”
沈念念表示理解,她没有打探别人隐私的习惯,只是真心邀请道:“晚上便来我们这用饭吧,给你接风洗尘。大家许久未见,正好聊聊。”
话落,见季泊帆没有回答,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沈念念身后。
她正想回身查看,熟悉的声音响起,“念念,怎么还不进屋?”
沈念念粲然一笑,“泊帆回来了,晚上我们请他来家里吃饭好不好?”
“对了泊帆,我和裴砚成亲了,你应当还不知道吧?”
眼前女子笑盈盈地望着他,眉眼明媚生动,湿漉漉的眸子如经年浸润在水中的鹅卵石般纯净。
季泊帆怎会不知,当初收到吴闵的信后,一夜未睡。
他很想尽快赶回来,却又放不下重病的祖母。
祖母待他极好,他原就因常年在外,无法承欢膝下而愧对祖母。如今祖母随时都可能撒手人寰,他不能如此不孝。
他吐了口血,生生压下心口的郁气,依旧日日守候在祖母床边,人却越来越沉默。
面对沈念念什么也不知的笑颜,季泊帆听到自己空洞的声音,“我知道,恭喜你。”
沈念念觉得对方有些怪,不像是那个潇洒的迎来楼掌柜。
“念念,我想跟裴兄聊聊。” 季泊帆突然问道。
沈念念有些疑惑,却没有问出口。
她想起季泊帆似乎一直对裴砚有戒心,大概害怕她受到欺负,想叮嘱裴砚一番。
“好啊,你们聊,我进去准备晚饭,记得来啊。”
季泊帆点点头,看向裴砚。
“裴兄,可否进一步说话?”
裴砚微笑,“乐意之至。”
王记茶馆。
今日王老板接待了两位样貌气质皆为上乘的人物。
王记少有这样出众的客人,因此他格外注意了些。
只见走在前头的男子身着石青色素面锦袍,相貌堂堂,面色有些严肃。
其后的男子更是出色,浅色长衫系墨色丝绦,神情淡雅从容,身材挺拔,冷冷一眼看过来,憷得王老板忙低下了头。
二人正是裴砚与季泊帆。
两人找了个雅间,相对而坐。
“季掌柜此次出门,可有收获?”裴砚率先开口。
季泊帆慢悠悠地倒好茶,递给他。
“裴兄以为如何?”
裴砚不急不缓地品了口茶,“我以为,季掌柜外出游商,应是收获颇丰。”
季泊帆哼笑,自顾自倒茶,良久未做声。
裴砚也不急,慢慢悠悠品茶赏景,好不自在。
半晌,季泊帆哑着嗓子问道:“你如今是以什么身份在与我说话?”
裴砚:“自然是面之道的裴砚。”
“那好,那我便要痛骂你夺人所爱,君子不耻。”
裴砚淡道:“你与念念既无终身之许,又无情意相通,算什么夺人所爱?”
“是我与她相识在先。”季泊帆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指尖泛着苍白。
裴砚静静看着他猩红的眼底,依旧淡然道:“那又如何?我问心无愧。”
季泊帆嗤笑一声,“问心无愧?”
他唇角微勾,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好一个问心无愧,你问问你的良心,这四个字,你配吗?”
空气寂静了一瞬,裴砚突然一声轻笑,“你老子都不敢这么与我说话。”
“你终于承认了。”季泊帆的嗓音有些颤抖。
“你都已经知道了不是吗?”
是,季泊帆很早就怀疑了裴砚的身份,早在还没离开襄城之前。
收到京城的来信时,上面写着,老祖宗重病在卧,迷迷糊糊间多次提到静妃带着小皇子来大将军府做客,要季夫人前去接待。
世人皆知,静妃早在数年前便已病逝,尸骨按照她生前的要求被埋在故乡渝州。
老祖宗这是糊涂了,记忆回到了数十年前。
只是提到静妃,季泊帆突然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