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一次合作演出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只是叶璟比我更早，六点半的时候他已经给我发早安了。
我们在公司碰面，详谈完一些要求什么的，又兵分两路。我去开例会，他去了舞蹈室。
开完例会我一边慢悠悠整理笔记，一边悄咪咪等之前男星的经纪人——陈姐。人走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和陈姐开始边唠嗑边走出会议室。我俩交情不错，刚来工作不久的时候，她急需出差，又恰逢陈爸爸割阑尾，我忙前忙后照顾了两三天，后来还带着两位老人家在l市开开心心的玩儿了两天，给他们买了伴手礼才将他们送到车站。从此我和陈姐也突破了同事的关系。
“怎么样小芸，刚出差回来就听说你要一个人带练习生了，还顺利吗？”陈姐笑意盈盈，但是没什么恶意。
“害，一个小孩儿吧。有点不知道从何下手。”我表现得有些无奈。
“那你要多去了解了解他在c国的发展呀，多做做功课不要偷懒才能发掘艺人潜能喔！”陈姐总是能一针见血指出问题所在。对此我还是比较佩服的。
刚出会议室不远，就遇到从前共事的男星来找陈姐商量事儿。他人还不错，从前相处也还算愉快。
“哟，小芸听说带新人了喔。”罗越打趣道。
“是呀，可真真是道阻且长不见头呢。以后还需要请大明星多带带我们小璟。”我也赶忙笑着回应。
“没问题！应该的嘛。”罗越倒是挺爽快一人。
“越哥，你和陈姐有事那我就先走喽！咱们回见。”
“回见！”
“我爸妈来l市了倒是想见见你，周末要不要到我那里聚一下？”陈姐眉眼弯弯的。
“好呀，我也是很想伯母呢。”陈姐的妈妈是个很好的人，可能比我过世的母亲年长些，可是那样慈爱的人，总让我想起我的妈妈。
“那回见。”
“嗯，回见。”
我在工位上处理了一些事情后，已差不多是下班时间，一直没看到叶璟，他应该还在舞蹈室。
穿过一条漆黑的走廊是空旷的舞蹈室。最近很没什么人用。尽管练舞室四面都是镜子，但是总觉得有些昏暗。
走近后隔着玻璃门看到了叶璟在里面跳舞。这是我第一次亲自看到他跳舞，之前通过视频资料了解他时我只知道他跳舞让人很舒服，哪怕我也不太懂，但是就是会觉得很舒服，如今只隔着一扇玻璃门。
黑色的鸭舌帽压得很低，汗水顺着他流畅的脸颊轮廓流过突出的喉结，最后滑进领口。宽松的白t也因为出汗过多而紧紧贴在瘦削的后背上，过膝的黑色运动短裤和黑色板鞋。像是一幅很清淡的画。尽管看起来很累，但是他丝毫没有负面表情，反而很享受于此刻，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悠闲拿捏的气质。
看着他在灯光下双手微抬眼睛微闭，慢慢地转圈，我第一次觉得男孩子跳舞可真好看。他在跳舞，好像也在发光。偌大的练舞室里。他一个人在独一束光里舞蹈，或者说，他的舞蹈照耀了那方寸的空间。
不知不觉我已经沉沦太久。久到叶璟发现了我。他转过头来看向我的时候，我竟然有种被抓包的感觉。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我赶紧先发制人。
“练一早上挺累的吧。”我边说着边把带来的水和纸巾拆开递给他，他一手接过纸巾擦汗，一手单手开盖。
“谢谢小芸姐。”可能是太久没说话，他的声音有些低沉，甚至还带一丝运动过量的急喘。
“之前我就知道你跳舞很棒，今天亲眼看到……想不到跳得这么好。”真是太出乎我意料了，感觉要被圈粉了。
他只是腼腆地笑笑，不过从他飞翘的嘴角不难看出他的小得意。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除了每天要做的工作就会在舞蹈室外等他，后来到舞蹈室里陪他。他有时候会在舞蹈室从早上一直呆到下午，经常快过了饭点的时候，我总是急急忙忙拎一杯果汁，一瓶水，带着饭去舞蹈室找他。或者有时候他会从下午跳到晚上，我就拎着他的水杯去给他续上，再给他带点水果零食，等他结束就一起去吃饭。偶尔也偷偷拍一点他跳舞的视频照片什么的。
后来差不多他的伴舞们也加入进来练习，他的练习时间就开始规律了许多。
那天以后，周末我便风风火火准备了两提礼物，带着叶璟冲到陈姐家聚餐。
叶璟跟在我后面拎东西，秀气乖巧。两个老人都以为是我弟弟，倒也是很喜欢。此次带他来心意已经表明，以后我是一心打定带他了。
倒饮料的间隙，陈姐也来到厨房和我背对着切水果。
“下定决心了？”陈姐一边切水果一边漫不经心问我。
“对，就搏一搏。”我一边倒饮料，一边说着，下决心断了自己的后路。
“如果坚持不下去随时说，邱总那边……我还是有办法让你再回来的。”陈姐悠悠地说着。
“嗯~”倒完饮料，我拉长音调，整个倚在陈姐身上。陈姐是北方女孩，一米七五的高挑身材我倚在她身边安全感满满。
“好啦，别担心，这不姐姐罩着你呢嘛。”她切完水果擦擦手揉揉我脑袋。
几天前因为临时的调任，我慌手乱脚给陈姐打电话，起初他让我先随便带着个一月半月，过段时间想办法把我弄回她身边。
看公司的情况人人自危，陈姐合计着实在不行就让叶璟和新人们一起跟着周姐——一位刚高龄生产回来，管理着大堆新艺人的经纪人。
可是和叶璟从见面和短短的相处，我总觉得他有一口气，他不服输不抱怨。和骨子里的我一样当仁不让。我决心要陪他一起赌一把，我想他赢。
九月下旬活动前夕，我们一起坐飞机飞往h城。他太累了。最近一直在编舞、练习、和伴舞们不停地磨合修改。
虽然我很努力想要帮他多完成一些其他的道具服装，让他轻松一点。但是始终还是还是有些人浮于事。
这应该是他回国的第一次演出活动，也是我们的第一次合作。半道上接到消息推迟一天，我开心地和叶璟说可以缓口气了。可他好像并没有放松的意思。
主办方安排的酒店离活动地大约有两小时的车程，活动晚七点开场，我们三点多就到了，吃了下午饭简单休息一会儿到活动地就开始化妆。主办方的化妆师是个看起来脾气不大好中年的女人，对我们这样没有咖位的艺人并不是很友好。虽然我刚开始就很客气地和她打招呼，但是当她的眼影刷在叶璟眼睑上粗暴扫过我就对她失去了所有期待。
尽管我很想跟她说不用这么浓重的烟熏妆，可是我更明白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当她上第三层眼影的时候，眼影的粉末已经弄进了叶璟的右眼，我以为她会停下来道个歉让他处理一下，但是她并没有。而是继续手起刷落。
我慢悠悠挪到化妆镜侧边佯装查看叶璟的妆容，背着的手偷偷拿起那小盒唇刷揣进兜兜。化妆师还有最后一步唇彩，于是她瞟了我一眼。我立刻客客气气蹦开，她拿出口红翻了两下没找到唇刷，有些不高兴，直接说等会儿找个不要太艳丽的颜色涂上就行。然后麻利地提起东西走了。
人前脚走我赶紧后脚就拿出干净纸巾折起个角代替棉签给叶璟擦眼睛。他眨巴眨巴着眼睛眼泪汪汪的，又怕弄花妆。尽管心里已经非常不爽，但也不好言表于行。
“我没事儿了，小芸姐。”他越是乖乖的，我就会越为他打抱不平。
“嗯。”我嘴上答应着手上继续给他处理眼睛里的杂质残留。
“好像有点太浓了是吧？”他试探性地询问我。
的确，不过这样浓重的妆容在他脸上也显得出淤泥而不染。这样想着，我心里舒服不少。
“是啊。”说着我掏出那小盒一次性唇刷抽出一根来再次摁着他的睫毛检查了一遍。然后顺手把剩余的扔在桌上。
“我就说我刚才明明看见有的……”他声音里带着笑意。
“嘘。你可什么都没看到啊。”我佯装正经和他打起哈哈。
后来便是主办方负责人助理那边不停的:“等一会儿喔，你们的节目被推后了一点点。”
“真的很不好意思！”
“你们再休息一会儿。”
每次进来的都是那个新人，我不好为难她，可是我也能看出叶璟肉眼可见的疲惫。还有伴舞的叹息和抱怨。他只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笔直地背靠沙发闭目养神。
因为是舞蹈表演，他中午本来就没吃太多东西，我一路上都看好了带他去吃点什么好吃的宵夜。如今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上台，点外卖吧又害怕才吃一半就要上台。已经到了十点，我坐不住了。
我坐直起来深吸一口气，出门了。叶璟眼睛翻起来看了我一眼，右眼有些发红。
十来分钟后我再次回到集体休息室。的确，他们还是没有上台。我提着大袋速食面包分给大家。
“小芸姐……”叶璟睁开眼来，右眼已经明显发炎了。
“小璟，你也吃点儿，少吃点没关系的。”说着我把面包递给他，给他打开了瓶果汁。
他乖乖地接下来后静悄悄地吃着。垫完肚子我从外衣口袋里捞出刚买回来的眼药水。
“来，我给你把眼药水滴了。闭一会儿眼睛，都发炎了……”
果不其然，到了十一点左右才登台，我赶紧拿出自己的奶茶色口红给他补了一下，然后跑到台前直拍。
就是这一场吹灰舞，后来成了多少少女的入坑舞。说来要是不提经纪人的身份，我应该是叶璟在国内最早的直拍站姐了。可谓是一人多号，活跃在大粉丝群里为姐妹们贡献了好多素材。
活动结束已是子夜，因为负责人说请我们等一会儿，所以最后伴舞们都走了，只剩我和叶璟在后台。
“小芸姐，你也坐会儿吧。”叶璟抬起头对着我说。
下台后我就拿出卸妆湿巾让他卸了妆洗了脸，又把他的护肤品拿出来让他草草擦上。果真还是素颜好看。
我长叹一口气坐在他旁边。不一会儿听到他肚子咕咕作响，我转头去看他，他有些拘谨地低下了头。刚才也没敢多吃两口。我摸摸口袋，摸到一个结账时给的棒棒糖递给他。
“应该一会儿就走了，等会儿我俩去吃宵夜。”我试图让他开心一点。
“嗯。”他撕开糖纸把糖塞嘴里含糊不清地答应了一声。
“真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负责人笑盈盈地向我们走来。
“没关系的。”我也站起来和她客套起来。
“今天真是太对不起了，是这样的，刚才看了小璟表演，真的很棒！品牌方那边明天在隔壁m市还有一场活动，也是下午的。我们想邀请你们……”她眼神里的询问不言而喻。
“嗯……我们可以安排的。”我心想明天中秋，就递了个眼神征询叶璟，他微微点了点头。我知道他不想错失任何一个机会，但是，连轴转也太累了。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我还害怕不知道怎么跟主办方交代呢。真是太感谢了。这样，我明天派车送你们过去。”负责人开开心心的答应着，话说接送这点我倒挺满意的。
我和叶璟出来吃了会儿宵夜已是凌晨一点，上了车司机师傅说明天早上六点半过来接我们，伴舞那边也安排好了。
周扒皮都不敢这么扒呀。我心里念叨着，这孩子还能休息多大一会儿。
“小璟，先睡会儿吧，明天估计也没什么休息时间了。”我伸手把他旁边的灯关了，随手拆了个抱枕给他。
“好。”他整理了一会儿就靠着车窗开始乖乖地睡觉。
透过若隐若现的光线，叶璟的睡颜像是敷上了一层纱雾，狭长的眉眼，雕塑般鼻梁轮廓。还有看起来就很软的奶膘。宁静又温柔。
其实……我们小璟长得还是非常未来可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