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步破冰
坐在还算安静的火锅店里，正在等菜的间隙，隔着水雾缭绕的火锅，叶璟正玩着手机，我不大看得清他的脸。
我开始回想起资料上的照片，我实在是觉得他很难火起来。太冷了，他的五官都很漂亮，甚至可以说很精致，可是真的太冷了。看人先看眼，这标准的三白眼，不笑的时候简直毫无亲和力。与如今当红的男明星们简直两模两样，和暖男形象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唯一的好处就是，这孩子感觉还挺……老实。
我开始想着应该从哪方面让他发展起来。
“小芸姐……小芸姐！”叶璟突然出声，我这才惊觉我已经看着他出神良久。见我回神，他有些不好意思得用食指掸了下鼻头，眼神下瞟看向眼前的火锅。
“菜齐了，可以开涮了。”他淡淡地开口，我却发现他的耳畔有些发红，心想暗笑他不会觉得我在对他花痴吧。
“喔，对。那我们开吃吧。”
半晌我忍不住开口:“小璟，你们平时在c国除了上课都会做些什么呀？”
“平时休息也会和哥哥们出去玩儿，或者一起打游戏。只是休息的时间也不多……”他很快的咀嚼完嘴里的东西来回应我。我开始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惭愧于自己从小没学好食不言寝不语。
听说送到c国练习生出道比例几乎只有百分之一。但是他却刚出道没多久就被迫和自己的组合分开，回国发展。这样的打击在这样的年龄的确很大。
“小芸姐，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接到活动通告呀？”我有些惊异于他的提问，更多的是心虚。
“啊，这个，具体还没安排。先等等啊。”我很害怕他继续追问。
“嗯……小芸姐，我什么都能做的，跳舞，演戏，唱歌……”我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能感觉到他应该也很焦虑、不安。手上的泡椒牛肉忽然不香了。
许是察觉到自己有些心急，他接着说:“小芸姐，我只是想……有点事儿做。”
“我知道，我会尽力去给你争取的，小璟你别着急，我也只有你一个艺人……”我很想让他安心，或者说是想我自己安心，不过这的确也是我的心声。我也只有你一个艺人，也唯有彼此成就。
这一顿饭多少有些形同嚼蜡的意思，这种茫然并非是从前求一份属于自己的生计的茫然，而是带有了别人的期盼，两个被捆绑在一起的年轻人，不甘而又不知所措。
吃完饭，我去结账。他站在门外的路灯下等我，树影稀稀疏疏遮盖着他。结完账出门却发现他不在树下了，我有些摸不着头脑。转头却看到他拿着两瓶饮料站在我身后。
“小芸姐。”他说着给我递了一瓶，见我有些愣，又折回手拧开后递过来。
“谢谢啊。我说刚一会儿就不见人了呢。”我边笑着看他打开它那瓶外面有着霜气的饮料，也接过了他拧开的常温饮料喝了一口。
“小璟，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我俩站在路边，有一搭没一搭说话。
“不用了小芸姐，我住在……城北的筒子楼里，挺远的。我乘地铁就行。”他低着头，我看不到他的眼睛。
“嗯，我也住在郊区呢其实。”一时不知道该安慰谁，我那点薪资够住在哪里，他也才刚回来不久，又能住在什么好地方呢。
当得知我们只差了两站地铁，我俩便选择搭地铁回家。去往地铁站的路上，途径朝阳公园。公园里正在准备七夕活动，但是已经有很多小摊位，游乐设施开始营业了。我提议去看看，他也只是简短的答应了。我开始有些后悔，因为这的确有些唐突，或许他还在为没有资源烦恼，我真是会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一路的小摊上小贩都在尽力招揽着生意，只是我俩都沉默着，有些尴尬。
“哇~这个豆腐是全国统一的吗？以前我上大学老是在学校外面的小吃街买到。也不知道这里的好不好吃呢。”虽然也不至于如此惊奇，可此刻我真觉得气氛所需我的演技发挥。
“那我们尝尝？”他有些试探性的征询我是没想到的，我以为他顶多敷衍两句算了。
开什么玩笑，才吃完那么大一锅……算了，自己说出去的话呗。尝尝就尝尝。
“嗯。”我若有所思地回应。
“老板，要两份铁板豆腐。小芸姐，你有什么忌口吗？”他转过头问我。
“啊……不要葱花。”他反应倒是很快有点让我不由得怀疑刚才不会没吃饱吧。
“一份不要葱花，一份不要太辣。”他继续对小摊老板说。
这小子男艺人管理素养不错嘛，我心想。大多数圈里的艺人都很注重皮肤身材管理，淡油淡盐，甚至不吃。这也是一直让我觉得可悲的地方。
我俩便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开始吃东西。还好有刚才的饮料，不然我差点噎过去了。
“没学校前美食街的香。”我忍不住吐槽。
“记得那时候我才刚去上大学，大概有你这么大的时候，第一次感觉怎么会有人把豆腐做得那么好吃。”回忆起从前我又忍不住叭叭上几句。
“大学……应该很开心吧。”他抬眸看向我。眼睛亮亮的。
我猛然间想起他作为练习生很小就送出去学习艺术了，只到高中学历，我也不知道他对大学的情感是怎样的，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其实也还好，只是大多数人走的一条路吧。”我也的确是这样想的，大多数人不都这样吗？终其一生走一条大家都在走的路，当然这也没有错。可是从小选择有所长，选择了其他的路的人也没有错。
有的人拥抱情怀，有的人牵手理想，无论哪一种，只要脚踏实地做到极致，何尝不是艺术。
“优秀，不过殊途同归。”良久，我还是说出自己心底深处的话，我确定我没有看错，他的眼睛更亮了。
回来的路上，我们的关系好像发生了某种微妙变化，或者说，精神上达成某种共识，算是破冰了吧。
一路上，叶璟低着头听音乐。我也低着头听音乐，听得什么完全不进脑，像是背景乐在循环。接下来应该做什么，才是我当下最需要考虑的。公司也不是完全没给资源，只是这些对于要发展的新人不过杯水车薪，何况还是些被人挑剩的……
我深知要想走得长远，不能饥不择食。可是没有刷脸率的艺人，要怎么火起来，怎么长远……我开始在脑子里计划我能够到的所有资源，整合这半年来积累的为数不多的人脉。
我们互相加了微信，然后匆匆告别。像从前的每一天一样走过那一条条熟悉的街道，月亮也开始探出了头。我一直很喜欢这种夜晚，很利于思考。
回到那个三间式的小出租屋，我便着手于精心积累的资料整合。半夜，终于敲定了一个最近在h城的品牌活动，需要一个舞蹈秀表演。叶璟是全能艺人，但活动演出也不是全都能上。
我激动地给他发微信:“小璟，下月h城有个品牌方活动，需要一场舞蹈秀，我给你接下来了！”
发完消息我反应过来此时已是子夜，多少有些失礼，正在纠结要不要撤回。
聊天提示音打破了我的犹豫。
“真的吗？谢谢你，小芸姐。（可爱笑脸）”
“是的，我们明天见面详谈。（加油！）”
“早点休息，要注意皮肤管理喔！（调皮）”我继续补充道。
“那晚安，小芸姐。”
“晚安。”
简短的聊天后，我又继续整理查询了一会儿才洗漱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