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二天
这一天还是赵四海在小餐馆里下厨，徐嘉茵和小婵在一边帮忙打着下手，赵四海时不时就对徐嘉茵挨挨碰碰，徐嘉茵似是敢怒不敢言，只能由得他。
小婵尽量避开赵四海，眼不见心不烦一般不去管他们二人的行径。
吃过了午饭，也许是经历过平安无事的一夜，众人原本紧绷的神经，貌似也有些放松，已经可以不再那么像惊弓之鸟，而是大大方方的，在空无一人的小街前闲谈。
医生郑磊很容易就成为了几人的中心，经过他的一番诉说，众人这才得知，原来他这个国家疾病防治中心的工作人员，还相当的不一般。
哪怕在太平盛世里，国家疾病防治中心的研究员，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工作岗位，更别提是在这末世之中，他们的工作，更是陡然间变成能左右国家民族存亡的命门。
可惜，让受感染者变成丧尸的“天启病毒”，和让整个人类遭受灭顶之灾的“零号病毒”，并没有给他们拯救世界的机会。
用郑磊的话来说，“杰森”向世界投放的这两种病毒，远远超出目前病毒基因学可以理解的上限，在人类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这两种病毒，几乎是完全不可防御，无法阻挡。
事实也已经证明了，人类几乎已经灭绝。
“零号病毒爆发的时候，我恰巧在密封的实验室中做病毒测试，等到我发现实验室外所有人都倒下了之后，我穿上全套的防护服从实验室里出来，我面前，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
郑磊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他顿了顿，又自嘲般的一笑：“国家最后的堡垒，人类最后的希望，就这么轻飘飘的沦陷了”
“我有些不明白，零号病毒爆发的时候，我没有经过特别的防护，为什么也能活下来？”，聂风问向郑磊。
“我事后研究过，零号病毒应该是基于人类基因而设计，虽然人类的基因序列绝大部分都没有区别，但在一些细微的环节上，人与人还是不同的，你可以简单的理解为，零号病毒，对于极少数的一部分人来说，没有任何危害，他们天生的就对零号病毒免疫”
“操！老子就是福大命大，管他是零是一，能奈我何！”，赵四海搂着徐嘉茵，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郑磊笑笑，又叹了口气：“零号病毒是一种相当高端的生物武器，简直是不可思议至极，它只需要一点点的计量，就可以造成大面积的杀伤，主要是因为，一旦有人吸入了零号病毒，那么他的体内，就会自然的分泌出新的病毒源，所以理论上来说，杰森只要对一个人投放了病毒，只要他周围有别人，那么病毒就会源源不绝的产生，直至地球上的所有人停止呼吸”
蹲在聂风身边的小胖子吓得缩了缩脖子，双手捂住了口鼻。
郑磊对他笑笑：“你能活到现在，就说明你对零号病毒是彻底免疫的”
“我能问问，现在还有多少活人吗？”，小婵轻声问了一句。
郑磊想了想，莫名其妙问了一句：“你们最近一次，遇到活人，是什么时候？”
“就昨天啊！”，小胖子抢着回答。
“废话！我们当然不算了！”，聂哲踢了他一脚，看向郑磊：“我上一次遇到活人，还是一年前了”
郑磊叹了口气：“我曾经遇到过一个幸存者，那是八个月之前了，后来，我们遇到了丧尸，他没能逃掉”
赵四海脸色有些不好看，瓮声瓮气的开口：“老子上次遇到活人，还是上上个冬天”
“喂！你们干嘛不问问我？！”，小胖子好像完全无感，一副牛逼哄哄的样子。
见没人搭理他，他跳起脚来：“我真是昨天见过活人！”
“都说了我们不算！”，聂风又赏了他一脚。
小胖子瞪大了眼：“谁说是你们？！”
众人面面相觑，齐齐望向他。
“昨天我躲在下水道里，见到有一个活着的人，一副痨病鬼的模样，一看就不知道多久没吃过东西了，我招呼他，他听到我的声音，跑过来，一下就抢了我最后半个面包，吃完了还不够，看着小爷我就眼睛冒绿光，我一看他那样，就知道他想要吃老子”
小胖子绘声绘色的描述，还拍着胸口，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
“我多精啊，撒腿就跑，眼看就要被他追上了，没办法，只能跑上地面，结果就”
“就什么？”，郑磊赶紧追问。
“就撞墙上晕了，醒来就到这了”
“那他妈能是昨天吗？！”，聂风又赏了他一脚：“咱们天南海北的聚集在这，是一天就能到的？！”
“我最后记得的事情，是在丧尸群中”，一边始终没有出声的江铃忽然说了一句。
在座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被赵四海搂在怀里毛手毛脚的徐嘉茵忽然轻声说了一句：“我也是”
郑磊长长的出了口气：“我也是”
聂风低头沉思了片刻：“难道说，杰森可以控制丧尸？”
众人的眼光齐齐望向郑磊，显然这个问题只有他能回答。
郑磊扶了扶眼镜：“我们用活体丧尸做过实验，他们完全是受天性驱使，去追逐活物，自己本身，是不具备思考能力的，比如说它们面前有一道坚硬的玻璃，你站在玻璃的对面，它们就会不断的试图撞破玻璃攻击你，哪怕旁边可以绕行，它们也不会去主动找寻路径”
“所以从这个层面上来说，控制丧尸，应该是不可能的”
“不对”，聂风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丧尸在进化”
郑磊一愣：“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