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强取豪夺文里的团厌47
只是，黛宁放出去的那枚蛊，才将将离开芙蕖殿，便于殿下台阶处被周福给捉住了。
周福捉着小小的蛊虫，看了片刻，叹了口气，说：“陛下还真是了解郡主。”
只是，那样互相了解的一对璧人，到底是怎么一步步走到现在这副模样的呢？周福不太明白。
他将蛊虫装好，呈给了卫时玉。
卫时玉坐在窗边，袖口又渗出红色血迹，周福惊道：“陛下，奴才这就替您唤御医。”
“不必了。”卫时玉摆摆手，问，“你拿的什么？”
“应当是郡主放出的蛊，在芙蕖殿前发现的。”周福递了过来，在卫时玉即将打开时，提醒道，“陛下，这蛊虫一类，我们都不了解，要不先问问御医，不可贸然上手。”
卫时玉垂下眼睫，并未说话，直接将盒子打开。
盒子里装的蛊虫，指甲盖大小，通体如墨玉，正在盒子里四处爬动，似乎要寻找到出口。
看了半晌，卫时玉忽然重重将盒子关上，捏着额角，眼底是沉沉的倦意，问：“郡主如何了？”
“暂时不知。”周福摇头道，“进去伺候的宫女太监都被郡主赶了出来，她谁都不见。”
“谁都不见。”卫时玉呵了声，单手扯开了手腕上的绷带。
“陛下……”周福声音有几分急切，想阻止他。
但卫时玉已经将绷带扯了下来，才结好的痂又被撕扯剥离，手腕上一片鲜血淋漓。
染血的绷带被他丢到了地上，卫时玉看都没看，往外走去。
“陛下，您这是做什么？”周福大惊失色道，“陛下，您先包扎伤口。”
卫时玉没理会，径直往芙蕖殿而去。
周福：……
陛下您还记得，您才离开芙蕖殿不到两个时辰吗？
关键是，两个时辰前您出门时才一手伤，这是又凑上去找虐吗？
心里长吁短叹，周福认命的跟在卫时玉身后，劝道：“陛下，要不您先包扎一下？”
这副受伤的样子，郡主如今又不会心疼，何苦折磨您自己呢！
但他的话，卫时玉根本听不下去。
黛宁依旧坐在殿内，宫女太监没人敢进去，都拥挤在门口，畏畏缩缩。
卫时玉进来时，黛宁头也没抬，道：“出去。”
卫时玉深吸一口气，回头道：“所有人都出去。”
周福叹了口气，挥手让大家都走，自己也退至门外。
卫时玉打开手中的盒子，单手递给黛宁，问：“这是你的对吧？”
黛宁回眸，淡淡望了眼，伸手便要去拿，卫时玉却往后撤了撤，道：“我要你说话，你承认了我就还你。”
“是我的。”黛宁如实道。
卫时玉守了约，将盒子还她，又道：“你要离开？”
“对啊！”黛宁自己很诚实。
她能这么诚实的告诉他，那就证明，她有十足的把握，即使在他知道情况的前提下，也能成功离开。
卫时玉慢慢坐下来，平静的望着她，问：“什么时候？”
“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也许就是今天。”黛宁并没有给出一个确切的答复。
“一定要走？”卫时玉反复问，“我这么多黑甲卫，都拦不住你？”
“也许拦得住。”黛宁终于抬眸肯看他一眼，眨眨眼，说，“要不你试试？”
卫时玉转移话题，望向她正在摆弄的蛊虫，问：“这是什么蛊？”
“传递消息用的。”黛宁依旧如实说了，“这种蛊，向来都是集体行动的，你看见一只的时候，就说明已经有无数只存在了。”
“我能拦你几天？”卫时玉垂下眼睫，低声问。
“你觉得呢？”黛宁反问道。
“不到三天。”这还是在算上她不动兵的前提下。
虽然一直以来，她身边护卫不少，也曾拿兵权作赌，但事实上，她从来没有一次真正调过兵权。
她用的那些，包括凤凰卫在内，都是王府家将。
一旦她动兵，便意味着放出二人不合的消息，背后那些等待时机蠢蠢欲动之人，很快会东山再起。
所以一直以来，为了他皇位稳定，黛宁没有一次用过兵符。
但是现在不一定了。
她变了心，就不会在乎他死活。
卫时玉低下头，望着自己鲜血淋漓的衣袖，若是曾经，她一定会第一眼就发现他受了伤。
可是如今，她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知道她喜欢他时是什么模样，所以对待她现今的敷衍，便更觉得难以忍受。
卫时玉忽然站了起来，抽出匕首，递给黛宁，说：“你杀了我吧！”
“你又发什么疯？”黛宁皱起眉来。
卫时玉却强硬的把匕首塞她手中，说：“你不是一直要我后悔吗？我后悔了，我真的悔不当初，所以你杀了我，一切都能结束。”
结束他都痛苦，也结束这互相折磨的一生。
他原本以为，互相折磨到老是他们最好的结局，可是如今想来，他分明片刻都忍受不了她淡漠的眼神，更罔论她的恨。
卫时玉握住黛宁的手，带着匕首，刺入他心口。黛宁使了巧劲，才往旁边偏开，扎入他肩膀。
黛宁丢开手，往后退一步，说：“我早就说了，你不能死在我手里，我不想担罪。”
“那你要我如何？”卫时玉红着眼睛质问，“你到底想要我如何，你才满意？”
“卫时玉，我和你说的很清楚了。”黛宁退远两步，与他对视，冷清清道，“我不爱你了，我要的，是你后悔，是你离我远远的，再不干涉我的事。”
“不干涉你，是指不干涉你和沈尽言之间的事吗？”
卫时玉按住伤口，忽然笑了出来，笑到一半，又戛然而止，像是犯了病一般。
他说：“不可能的，我做不到。”
放任她与别人在一起，卫时玉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可是他没办法留住她，她不爱他，不愿意为他停留，他也没办法强行留住她，她有权有势，还得民心，谁都留不住她。
卫时玉凑上前，忽然拽住黛宁的衣袖，说：“你能不能不走？你想如何都行，哪怕是，你想与沈尽言在一起我也可以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