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定然是有苦衷的
入夜,一片昏暗,柴房里一片昏暗,只有被封死的小窗外透出一缕月光。
林泉抱着林舟缩在角落,屋内静悄悄,只听得到老鼠窸窸窣窣的声音和呼吸声。
“砰”,门外传出重物落地的声音。
“吱——”
有人从外面打开门:“快出来吧,他们在前面喝酒。”
吴庭蹲下身看着崔知鹤:“大人,你们先待在这儿,我去收拾这群杂碎。”
又转头吩咐长随和金钟:“你们保护好大人。”
长随本来就对吴庭有意见,这会儿没给他好脸色,哼了一声:“我们当然会保护好大人。”
吴庭没说什么,点个点头就要走,崔知鹤拉住他:“不要硬碰硬,小心一点。”
吴庭缓缓点头,跟着门外那人急步走了出去。
前厅,秦逸之坐在上首,刘五坐在他旁边,下面一群土匪正在喝庆功酒。
秦逸之举起碗,示意旁边的大汉倒满,随后又转头吩咐另一人:“给五爷满上。”
“等等。”刘五拦住,那张长满麻子的脸嘿嘿一笑,三吊眼显出几份猥琐:“我跟秦先生以后就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了,喝一坛酒显得亲近。”
秦逸之端着酒碗的手顿了顿,面上不动声色:“五爷说的是,秦黑,给五爷满上。”
叫秦黑的大汉端着酒坛给刘五斟满,刘五举起酒碗,面向众土匪:“兄弟们,今天咱们干了一票大的,抢了那么多车粮食,够咱们吃很久的了。以后跟着我刘五,吃香的喝辣的,保证让大家过好日子!”
“听五爷的!”下方众土匪高呼,随即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刘五却没有立刻喝酒,而是转头看向秦逸之:“秦先生怎么不喝?”
秦逸之笑了笑,一口气喝完酒,把碗翻过来,示意一滴不剩。
刘五这才喝完那碗酒。
喝到尽兴处,刘五奸笑,挤眉弄眼的看着秦逸之:
“我说秦逸之,今天滋味怎么样啊?”
秦逸之只是笑,并不说话。
酒意上头,刘五也不等他回答,自言自语:“那细皮嫩肉的,用起来肯定舒服。”
他撑起身,骂骂咧咧:“妈的,老子才是真正的老大,老子还没尝过,倒先便宜你小子了。”
又晃晃悠悠的走下石阶:“老子现在也要去爽一爽,二狗,滚过来扶我过去。”
“二狗?妈的,死哪儿去了。”
刘五晃晃头,迷迷糊糊似乎看到在场喝酒的土匪全都倒下了,心下一惊,微微清醒,立刻转身看向上首还笑着看着他的秦逸之:“姓秦的,你要干什么?”
秦逸之站起身,拿起刀,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五爷不是想爽一爽吗,来,我来让五爷一辈子都这么爽。”
“噗嗤”一声,手起刀落。
“啊!!!!”刘五捂着下体,痛不欲生。
“什么声音?”另一边,龙虎寨巡逻的土匪听到声音,警惕的看向四周,准备往前厅走。
旁边有人笑嘻嘻的攀上他的肩头:“去看什么?五爷在前厅拿咱们劫了的那商队下酒呢,打扰了五爷的好事咱们吃不了兜着走。”
“是吗?”土匪下流的笑,却还是有些疑惑:“不对啊,这声音怎么那么像五爷的?”
那人却悄然摸上他的脖子,土匪反应过来:“还没到换班的时间,你是谁?”
“咔嚓”
脖领被生生扭断,那人悄无声息的沿着黑暗行进。
旁边站岗的两人似乎听到什么声音:“什么人?”
却突然双双被人从后面捂住嘴,一刀捅进心脏。
黑暗中,似乎有幽灵在行进,血腥味慢慢笼罩。
柴房里,崔知鹤估摸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却听见有人往这边走,长随警惕的拉着他往角落里走,金钟脱下外袍,慢慢往门口走。
有人疑惑的声音传来:“怎么没人?”
随即又搓搓手,自言自语:“估计去前厅吃酒去了,正好,下午那姓秦的爽了,也该我了。”
于是传来一阵开锁声。
金钟把外袍拉紧,黑暗中似乎眼睛泛红,戾气渐生,死死地盯着柴房门。
那人走进来,下流的笑:“小美人,爷……”
金钟勒着他的脖子,却不立刻杀死,而是一寸寸缩紧,看着那人的眼睛在门外月光照射下一点点往外翻。
角落里,崔知鹤的手轻轻搭在林舟眼睛上,冷漠的看着那人的死死地拉着脖子上的衣服,脚不停在地上蹬,扬起一阵尘土:“林舟乖,把耳朵捂上。”
林舟听话的捂住耳朵,于是那人就在一片安静中死去。
金钟粗喘着气,依旧死死勒住他的脖子。
崔知鹤放开捂住林舟眼睛的手,走上前制止:“好了,金钟,他已经死了,别脏了手。”
金钟垂下眼睛,一点点松开。
角落里,林泉抱着林舟,轻轻拍拍她,悄声安慰。
林舟睁着的眼睛在月光下显露无疑。
一片冷漠。
这时,门外有火光传来,金钟死死盯着柴房门。
却听吴庭的声音传来:“大人,都解决了。”
崔知鹤起身,拍拍金钟的肩:“走吧。”
等来到前厅,就见一群被迷药迷昏的土匪被粗麻绳死死地捆着扔在一起。
刘五还捂着下身已经痛晕过去。
秦逸之站在一旁,手上把玩着染血的刀。
听见脚步声,转头见到崔知鹤,愣了一愣。
崔知鹤已经换上一身长随从他们箱子中翻出来的浅绿色衣袍,长身鹤立,身姿如玉。
朝他颔首。
秦逸之微微一笑:“崔公子,我已经把他那丑陋的玩意儿砍了,当做赔罪。”
崔知鹤把林舟拉到身后,看着林泉:“把妹妹先带着出去玩会儿,这里不适合她看。”
见林泉拉着林舟出去,崔知鹤转身看着吴庭:“把他们泼醒。”
很快就有人挑开两桶水,几瓢下去,一屋子被捆着的人都迷迷糊糊醒来。
见此情况,立刻明白了过来。
刘五的走狗立刻怒吼秦逸之:“姓秦的,五爷待你不薄,你竟敢跟外人勾结,你把五爷弄哪儿去了?”
秦逸之侧身,露出身后浑身是血的刘五:“在这儿呢。”
二狗哆哆嗦嗦,立刻求饶:“秦先生,秦爷,那都是刘五做的孽啊,我也是被逼的,对对,都是他逼的。不关我的事儿啊!”
秦逸之恍若未闻,只是看着崔知鹤:“崔公子打算怎么处理他们。”
崔知鹤看着还在嚎叫的二狗,温和笑着开口:“既然他说是被逼的,那定然是有苦衷的。”
二狗看着那神仙公子,只觉得真是神仙下凡、慈悲为怀,似乎连他的笑都带着慈悲的味道,他赶紧点头:“对对对,我是有苦衷的,我是有苦衷的。”
就听那神仙公子又温柔的开口:“既然如此,那就让你的弟兄来说说吧。”
崔知鹤看向这群被绑着的、惊慌失措的土匪:“我也没办法验证你们谁犯了什么罪,既然这样,你们就自己说,只要揭发别人一条罪责,就能少挨一刀,可是如果被别人揭发一条罪过,可就要多挨一刀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