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论天下事鞭辟入里,定站前谋料事如神④
他们出言阻止陈最,语气虽强硬,却也透出一种恳求之意。
“林大人终于出来了,我等在这里久候多时了。”
陈最朝他们点了点头,没有作进一步交谈的打算。
他刚要登上马车,却突兀的被老丞相截下。
老丞相看着他,一脸的欣赏之色。
“想当初,还是本相慧眼识人,让你做了本相的客卿。”
陈最微微低头以示感激:“丞相的知遇之恩,我一定会铭记于心。”
老丞相笑道:“本相不求你铭记于心,只希望你能以纳兰的利益为重,以国家和百姓的福祉为先;漠北的威胁如狼似虎,纳兰在此次冲突中已损失惨重,此刻,我们最需要的就是尽快找到强有力的外援,以抵抗漠北的侵略。”
“你的妹妹有绝世姿容,她无疑是实施美人计的最佳人选,本相了解你们兄妹情深,你担心她的安危,但你是否想过,如果纳兰国破,你和你的妹妹又将如何保全?失去纳兰的保护,你又能如何确保你妹妹的安全?”
陈最红了眼睛:“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穗岁深入虎穴。”
“怎么能是入虎穴呢?赫连爵是个仁慈的君主,不会随便欺辱你妹妹的。”
“我们只是希望她去赫连国联姻,又不是将她推入火坑,以她的美貌,还怕不能引得赫连爵倾心吗?”
“可是”陈最正要再表异议,但老丞相和尚书们却不给他机会。
“林大人,做人不能太自私,你妹妹的存在已经造成后宫众位娘娘受到冷落,两年里,宫中再也没有人怀孕,继续这样下去,纳兰皇室子嗣凋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身为皇帝,连绵延子嗣都做不到,岂不是让他国看了笑话。”
“如果你的妹妹可以令两国和平,可以让纳兰有足够的时间壮大自身,这是可以载入史册的,后人评判你妹妹的时候,不会以红颜祸水一笔带过,而是会详细记录她为纳兰国做出的贡献。”
众人七嘴八舌,把陈最说的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他逃也似的上了马车,马车一路奔向林府。
见他那着急又羞愧的样子,老丞相等人内心忐忑。
却不知道,陈最简直不要太同意他们让云慕笙去赫连国和亲的策略。
自他们策谋这个计策的那一刻起,他心中翻涌着种种情绪,然而那一切皆是精巧伪装。
他以如戏入骨之态,把排斥云慕笙去和亲的模样做得淋漓尽致,令众人皆信以为真。
唯其如此,朝臣们才会纷纷前来,试图说服他。
越是难以说服,越不容易被人发现他的真实目的。
陈最忍着笑,终于回到家。
他搂着云慕笙,将今日所遇之事尽数道来。
“马上你就能回去了,开心吗?”陈最微笑着问,眼中是掩不住的期待。
云慕笙抬头,以郑重的眼神迎向陈最。
“那你呢?你和我一起回去吗?”
陈最抚摸她的脸:“嗯,和你一起。”
他低沉的嗓音在云慕笙耳畔轻轻呢喃,热气喷薄在她耳边,充满了魅惑。
“回去后,就把你娶回家。”
一股撩人心魄的暧昧在两人之间流淌,云慕笙感到心中的喜欢如潮水般汹涌,无法抑制,她的心在疯狂跳动,大胆地抚上了陈最的领口。
她的手轻触他胸前敏感的皮肤,陈最眸色眼眸微微一暗,猛然扣住了她的手腕。
“慕笙,你现在越来越大胆了。”
说话间,另一只手抚上她的细腰,轻轻揉捏。
云慕笙只觉得腰间很痒,痒意蔓延全身,令她一时无力,靠在了陈最怀里。
两人的衣衫有些凌乱,气息相互纠缠。
可就在这时,书房的门突然被人敲响。
“大人,我可以进去吗?”
女子的声音像一盆冷水浇,打断了两人不断攀升的情欲。
云慕笙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迅速抽回自己的手,整理有些散乱的衣衫。
陈最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
他用眼神安抚云慕笙,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你先去隔间的床上休息一会儿,我去把她打发了。”
云慕笙微微点头,走进了那个安静的隔间,留下陈最独自在书房中。
陈最整理好自己的衣裳,慎重其事地坐在书桌前。
他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进来!”
女人缓步推开了房门,又小心翼翼地轻轻合上。
她的伤势已经完全康复,如冬日的雪松,挺拔而娇艳。
今日的她,在渐暖的天气中穿着淡雅,将修长的脖颈和引人遐思的锁骨展露无遗。
她的玉手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款款走到陈最的桌前。
羞涩道:“大人,妾身亲自为您熬制了鸡汤,您尝尝合不合胃口。”
陈最的手中捧着一本书,目光在书页上快速地穿梭着,仿佛正在全神贯注地阅读。
他淡淡地应了一句:“放下吧,本官一会儿再喝,你若没有其他事,就先回去。”
他的语气虽然淡漠,但却带着一种难以言明的威严。
女人咬了咬唇,似乎有些不甘心。
来到林府两个多月了。
一开始她们是两个人,现在只剩下她一个,她的生活过的更加惬意。
整个林府,除了林大人和他的妹妹,下人们都要听她的,她这两个月来一直以女主人自居。
只是让她郁闷的是,林大人一次都没有去过她的院子,更是从未碰过她。
他每天不是上朝,就是陪自己的妹妹。
要不是知道他们兄妹感情好,她都要以为他们才是一对了。
今日她踏足此处,目的有二。
一是为了送鸡汤,二是渴望能与林大人有更深入的情感交流。
她能察觉到林大人性格内敛,若让他主动表达情感,恐怕比登天还难,所以她往鸡汤里加了一点料。
这药效并不猛烈,但它却像一把开启欲望之门的钥匙,令林大人对女性产生微妙的生理反应。
他将因此而无法抗拒那喷薄而出的冲动,于是,他们两人在书房中自然会水到渠成,顺理成章的成就好事。
只要成为了林大人的女人,以林大人的为人,一定会给她一个名分。
她的目光接二连三的落在碗里的鸡汤上。
陈最最是会察言观色,哪怕她掩饰的不错,但在善于玩弄权术的陈最面前还嫩的很。
他微微低下眼睛,瞥了一眼面前的鸡汤。
他优雅地勾起唇角,毫不犹豫地当着她的面一饮而尽。
女人的眼睛散发出得逞的光。
“大人,味道怎么样?”
陈最淡然回应:“还不错。”说罢,他将碗推向她,补充道:“鸡汤已经喝了,本官有公务处理,你先回去。”
这直接而果断的下逐客令,让女人不禁有些为难。
她用可怜又委屈的语调撒娇:“大人,我独自一人深感孤寂,可否允许我在此多陪伴您片刻?我保证绝不打扰您,只要能时刻在您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陈最看了一眼天色,天空已经染上了一丝昏黄的色彩,预示着日已黄昏,夜即将降临。
陈最起身,绕过桌案,来到她眼前。
窗外的风悄悄地吹动,使房间的角落里那盏昏黄的灯火摇曳不定,仿佛是在为即将发生的事情摇曳着。
女人看着他走近,心中那一份喜悦如同被点燃的烟花,在她的内心中瞬间绽放,她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手,尽力掩藏那份激动的颤抖。
“大、大人”
陈最停在她的面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说道:“去房里等我,今晚我去你那。”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女人瞬间沸腾起来,心跳瞬间加速,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今日的大人怎么这么主动?
她知道了,大人再是冷清也是正常男人,时间一长,定是有需求了。
她心里乐开了花,连连点头,娇羞的出了书房。
陈最将门反锁。
才短短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他的身体便开始发热,不热烈却让人感到空虚。
身后传来云慕笙的声音。
“陈侯爷的魅力可真大。”话语酸溜溜的。
她从背后抱住陈最腰身:“怎么,今晚真的打算去她房里?”
陈最眼底浮现笑意。
“有你在,我又怎么会去找别的女人。”
云慕笙不满地轻哼了一声:“那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你以前对她很冷淡的,今天倒是热情,不就是一碗鸡汤吗?你要是想喝,我随时都可以给你做。”
“吃醋了?”
“对,我就是吃醋了,你要怎么补偿我。”
陈最戏谑地挑了挑眉,转过身,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指不紧不慢地揉捏云慕笙腰肢。
直到这一刻,云慕笙才注意到陈最的异样。
他的脸浮现不正常的红,眼神泛着水光,连呼吸都是热的。
“你怎么了?”
陈最的头倚在云慕笙的肩膀上,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迷离。
“慕笙,我好像中毒了。”
云慕笙的内心不禁一颤,有些无助地看向他。
“中毒?怎么会突然中毒了呢?陈最你快躺倒床上,我马上给你找大夫。”
不料,陈最双手紧紧锢着她的腰,让她无法动弹。
他灼热的气息萦绕在她的脖颈处,带着令人心跳加速的滚烫。
“刚刚那碗鸡汤有毒。”
云慕笙急了:“我现在就去找那个贱人要解药。”
她用力推陈最,却怎么都推不开。
陈最低低的笑了。
“慕笙,你就是我的解药啊。”
说话间,他的双手开始不老实的在云慕笙身上游走,熟稔地探索着每一寸肌肤,带来微妙而动人的触感。
云慕笙微微愣住,那双清澈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悟。
她凝视着陈最,心中泛起淡淡涟漪。
“你你明知道她在鸡汤里放了东西,你还喝下去?”
陈最轻轻嗯了一声,唇瓣轻吻着云慕笙的脖子,引起她一震颤瑟。
云慕笙对那个女人生出浓浓的厌恶,但是也对陈最的爱更加深沉。
“你是故意的。”
“所以,你愿意为我解毒吗?”他循序善诱。
云慕笙故意气他:“我要说不愿你,你是不是就要去找她了?”
陈最搂着她的手臂逐渐收紧,恨不得将云慕笙镶嵌到他的身体里。
“你若是不愿,那我只能去泡冰水,我要是去找别的女人,把自己搞脏了,你就不要我了。”
或许是因为中了媚药的关系,陈最说出来的话是那么的直白挑逗,对着云慕笙展开了甜言蜜语。
他对她低语:“此生短暂,若无你相伴,何处寻欢?”
他还对她说:“入目无别人,四下皆是你。”
这是他的告白,如同诗篇中的热烈情感,瞬间点燃了她的心。
他更以最深情的方式对她说:“愿以你之名,冠我之姓。”
“慕笙,可好?”
金科状元就是不一样,才情如同繁星,连情话都充满了诗情画意。
每一句情话都撩拨着云慕笙的心弦,最后一句更是让她无法自拔。
“好!”她掷地有声的点头。
陈最的身体被欲望支配着,但他的头脑却异常清明。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郑重其事的样子,是在向云慕笙求婚。
“等回到赫连,我便娶你过门。”
“好。”
“以后,我再也不会利用你。”
“嗯。”云慕笙差点喜极而泣。
她的感情终于得到了回报,虽然中间被算计被利用,可他也一直保护在她身边,她只是伤心,从未被他伤身过。
一切都是值得的,被一个心狠手辣,将别人的命视如草芥的人爱上,他的爱就如同烈火,浓烈的能将她的理智燃烧殆尽。
“我怎么就没能控制住自己,爱上了你?”他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自问。
连云慕笙也不懂,他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就爱上她了。
她主动拉住他的手,将他带到隔间。
陈最坐在床上,双眸中透露着迷离的光芒,那张清心寡欲的脸庞与热情和冷淡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如同神祗从天而降,展示着他那独特的魅力。
“这次是你邀请我,可不是我主动的。”
云慕笙的脸色愈发红润,在这关键时刻,陈最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调笑之上。
陈最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向着站在床边的云慕笙扬了扬眉梢,他的气定神闲和云慕笙的羞涩不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坐我身上来。”
“陈最!”云慕笙咬牙,她希望他不要再说出让她感到羞耻的话了。
陈最看出来她的羞囧,却一点都没有收敛,更加肆无忌惮的戏弄她。
“我没有力气,帮我宽衣。”
云慕笙的面容仿佛被晚霞映照,变得愈加深红,如同涂抹了一层娇艳的胭脂。
她轻咬着下唇,一双明亮的眼睛在陈最面前闪闪躲躲,仿佛承载着难以启齿的羞涩。
“还傻愣着干什么?难道是希望我中毒身亡?你这等同于谋杀亲夫。”
陈最懒散的抬手,碰了碰云慕笙的指尖。
云慕笙深呼吸一口气,在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
他们两人早已是共享过彼此,那一夜的狂热与激情,她这一生都无法忘记,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只是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他们的位置却颠倒过来了。
云慕笙鼓足勇气爬上床,手指挑开陈最的腰带,衣衫尽褪,露出他精瘦有力的腰身。
陈最染满情欲的脸上挂着得逞的坏笑。
他将手臂枕在脑后,好整以暇的看着云慕笙褪去他和她的衣衫,露出完美无瑕的身体。
他的手顺着她的小腹向上攀岩,如同一道电流越过山峰,将两人紧闭的结合在一起。
陈最觉得,自己可能是个变态,他实在喜欢看着云慕笙的表情。
云慕笙急的鼻尖出现了细密的汗珠,声音带着哭腔:
“陈最,我要怎么做?”
陈最抚摸着她的纤腰,低沉而沙哑的嗓音中带着一丝不经意的喘息:“上来,自己动。”
“陈最!”
“乖,我累。”
他的眼眸半瞌着,在药效的作用下,全身都是滚烫的,唇瓣殷红,眉头微微蹙着,似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见他这样,云慕笙心疼了。
她只当自己是水,可以浇灭火的水。
流淌在山间的湖泊,湖泊中停留着一艘船,湖水流淌,船只随波逐流,在浪潮中无规律的荡漾,直到船只顺着水流冲上岸,才停下来。
夜色悄然降临,书房内被厚重的黑暗所笼罩,仿佛一片无边无际的海洋。
在这墨香与茶香交织的海洋中,云慕笙几乎快要被融化。
她倚靠在陈最的怀里,如同一朵娇弱的莲花,被温暖包裹,只剩下喘息。
陈最的手指在她的发丝间穿梭,将她眼角的泪珠吻去。
“很累?”
“不累。”
陈最轻笑:“那继续?”
云慕笙惊讶的微张唇瓣。
她的沉默被陈最当做默许。
体内的药效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但陈最想要把云慕笙吃了的心却越发强烈。
他放纵自己顺从自己的心意。
翻身将云慕笙压在床上。
“云慕笙,你真是我的克星。”
说话间,他轻咬她的唇瓣,两人呼吸纠缠在一起,云慕笙对他身上独有的味道无法自拔。
陈最猛然发力,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云慕笙只觉得周遭的世界瞬间旋转,他们两人已经离开了床铺。
云慕笙忍不住短促的惊呼出声:“陈最,你要带我去哪里?我还没有穿衣服。”
陈最没有回答,只是三两步跨到书桌前。
他一挥手,将书桌上所有的物件都扫到一旁,随后将云慕笙抱了上去。
云慕笙感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下一刻,眼前出现了光芒。
陈最用火折子点燃了书桌上的灯。
那微弱的火焰在昏暗的房间里瞬间燃烧起来,暖黄的光线照亮了两个人。
陈最的目光锁定着云慕笙,低下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
“慕笙,你看过兵法吗?”
正处于意乱情迷中的云慕笙,被突然问道兵法,大脑都停止了运转,眼里尽是疑惑。
“看过,怎么了?”
陈最突然笑了起来,笑声低低的,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兵法讲到,行军必是无人之境,交火必是有利地形,你觉得书桌怎么样?”
云慕笙瞳孔地震,不敢相信这种话是陈最说出来的。
“你”
“我怎么了?”
云慕笙:“”
没想到,你居然会有如此情趣。
她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颊:“读书人就是不一样,这种事情都能联想到兵法,你怎么那么好学呢?陈最,你要我拿你怎么办呢?”
陈最的唇贴着云慕笙的。
“告诉我,行军时,要怎么办?”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回荡。
云慕笙的手在他身上一寸一寸的划过,在陈最的带动下,身体在慢慢升温,他的气息,他的声音,他的一切都让她无法抗拒。
“行军,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出现正确的兵力”
当云慕笙说道这里,陈最突然用近乎祈求的音调问:
“现在,我可以行军了吗?”
云慕笙搂着他,低低的笑出了声。
“不可以。”
“反对无效。”
陈最提刀上阵,他的战刀在无人的战场上游刃有余,神出鬼没,攻城略地,在战场上洒下属于他的独特记号。
云慕笙在这场战斗中被彻底击垮,无法招架陈最的攻势,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缴械投降,不断向陈最求饶。
陈最凝视着她哭唧唧的模样,颇为心疼。
“累了?”
“嗯。”
陈最将她揉进怀里,在烛光下,陈最的眼神从温柔变的吓人。
“云慕笙,成为了我的人,你今生今世都不能摆脱我了。”
她轻轻阖上湿润的眼眸:“好,今生今世,来生来世,生生世世,我都是你的,哪怕死了做鬼都要缠着你。”
陈最从来都是自私的。
他对自己有清楚的认知。
他无情的时候可以不爱任何人。
一旦爱上,那便是不死不休。
要问他爱云慕笙吗?他可以肯定,爱,很爱,尤其在得到她之后,更爱。
这是在他放纵自己的情况下,自然而然形成的情感。
其实,云慕笙除了一张好看的脸,其他方面在他看来很普通,就是一个无趣的名门闺秀。
他从来都不喜欢无趣的人,但他却喜欢上了云慕笙。
其实,他也可以不爱云慕笙的,只要他继续坚持继续控制自己,但他没有。
当欲望的裂纹越来越大,便达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
陈最抱着云慕笙回到床上,将衣服一件一件为她穿好。
动作轻柔的如同羽毛,呵护备至。
前一刻还如同猛兽一般要将她吞掉的人,此刻却温文尔雅冷静自持,通身的清冷气质。
他只会在她面前露出被欲望支配的模样,云慕笙心里甜甜的。
“你先回房,我有件事需要去办。”陈最轻声道。
云慕笙咬了咬唇,本就被陈最吻到发红的唇色,更加鲜红。
“你是要去那个女人房里?”
陈最盯着她的唇瓣,忍不住凑过来吻了吻。
“嗯,把她解决掉,我的后院除了你,不该有其他女人存在。”
云慕笙的脸上立刻洋溢起笑容,不过还是有些担忧。
“她是纳兰胤送给你的,你要是杀了她,没办法向纳兰胤交代。”
陈最冷笑:“杀了她是便宜了她,敢给我下药,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你要干什么?”
“既然那么想要男人,我便给她找来男人便是。”
此刻的陈最,哪里还有对待云慕笙温柔模样,狠辣无情才是他的本性。
“万事小心。”
“嗯,回去后乖乖等我,我办完,再回去。”
云慕笙微一点头,款款地步出了书房,踏入夜色中。
月色如水,万籁俱寂,只有她的步履声在静静的回荡。
独自穿越长廊,她的心情从未有过如此轻松。
回到小院,青黛还没有休息,她一直守在云慕笙寝室外。
见到云慕笙归来,青黛欣喜若狂,她快步迎上。
等见到云慕笙唇上那鲜艳的色彩,青黛的眼睛里闪烁出更加明亮的光芒。
“小姐可算回来了,嘻嘻。”
云慕笙对她比了个禁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道:
“没人发现我不在房中吧?”
“小姐放心,没人发现。”
云慕笙这才放下心来,吩咐青黛回去休息,她也入了寝室,躺在床上。
她没有睡下,而是静静的等待陈最。
此刻,陈最就站在女人房檐下的阴影中。
房间内传来女人的娇喘,一声高过一声,听那声音便知里面战况正激烈。
陈最就好像听不到一般,一点都不觉得尴尬,面无表情。
他身子挺拔如松,夜晚的寒风吹起他的长发和衣袍,清冷若仙。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里面的声音达到顶峰,陈最一脚把房门踹开。
“嘭”的一声巨响,将里面打的火热的两个人吓个半死。
女儿尖叫一声,抓着被子,刚要躲到了男人身后,却不想那个男人居然跳下床,从窗户跑了。
陈最掏出火折子,将灯点亮。
灯光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
床上的女人立刻看清了距离床边一丈开外的陈最,他脸色阴沉,杀气腾腾,冷笑道:
“是嫌本官两个月来冷落了你,你耐不住寂寞居然和野男人通奸,好的很那。”
女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眼前的人是林大人,那和她上床的是谁?
她陷入了深度的惶恐之中,犹如一只待宰的羔羊,无法抑制地颤抖着。
她不停摇头,口中急急地连声道:“大人,我真的没有,您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陈最目光如利刃般落在她身上:“没有?那你告诉本官这些衣服是谁的?”
陈最的目光落在散落在地的衣物上,那些衣服的料子很普通,一看就不可能是陈最的。
陈最一步步逼近她,目光犹如凌厉的剑,令她无法直视。
他站在床前,两个人的距离缩减到只有一尺。
这是他第一次与她如此接近,近到她可以嗅到他身上独特的茶香,感受到他的呼吸在她的头顶激起一股微妙的旋风。
他身上的气息独特而迷人,淡然而悠远,如同热茶的清香与蒸腾的热气交织,引人沉醉。
然而这迷人的味道,却无声无息地刺入女人的内心,使她的心情分外沉重。
她清晰地意识到,与她共度良宵的男人并非他,两个人身上的味道截然不同。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量控制住内心的慌乱,然后轻声地辩解道:
“大人,我一直在等您的,我从未动过背叛您的念头,陛下将我赐给您,我又怎么可能与其他男人有染呢?”
在她说这些话的同时,她的双手颤抖着伸出,试图抓住他的衣袖。
可还不等她触碰到他,他就如同躲避瘟疫一般,敏捷地避开了她的触碰。
女人摇了摇头,满脸的难以置信,口中喃喃道:“不该是这样的,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大人明明明明”
“明明什么?”
女人抿唇,似乎在犹豫,最后还是不敢说下去。
她不说,陈最替她说。
“你是不是想说,明明已经喝了加了料的鸡汤,但是为什么看起来却什么事都没有?”
女人惊讶地看向陈最,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你都知道了?”
陈最冷冷道:“你那点小心思,还想算计本官?本官本来打算今日便借着药力,要了你,但你太让本官失望了。”
女人心中总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不安,仿佛是空气中弥漫的疑云,让她无法准确把握心中的惶恐。
她俯卧在华丽的床上,泪水如断线的珍珠。
她马上就可以成为他的女人了,以后整个圣京的女人都将会向她投来羡慕的眼光,那份原本属于她的荣耀和期待,如今却如泡影般破灭。
“大人,我发誓,我真的不认识那个男人。一定是贼人趁夜闯入了林府,对我………”她哽咽着,脑海中闪过两人缠绵的画面。
“这么拙劣的借口,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你若真不认识他,何以在他触碰你之际,你不呼救,竟不知耻地与他共赴巫山?你是把本官当成傻子了吗?”
女人哭得分外凄凉,死死拽住被子,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她口中哀求着:“大人,求您信我……”
陈最不为所动,沉声一喝,林府的侍卫便冲了进来。
他们进屋一看,险些腿软。
屋内凌乱不堪,女人用被子遮住自己,惊恐地缩在床角,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
地上随意散落着不属于林大人的男人的衣物。
这么劲爆的场面,是个男人都能猜出发生了什么。
“大人,您要对我做什么?”
“我真的是冤枉的,我没有与人通奸。”
陈最不再理会他,而是命人将她从床上拖下来,丢到了院子。
女人一丝不挂,被在场的男人看光了身子。
众人唏嘘,没想到陛下赐给林大人的女人居然如此下贱,暗中偷人,还被大人抓了个正着。
陈最气的颤抖着手,指着她。
“你是陛下赐给本官的,本官不会按照家法惩罚你,你走吧,回到陛下身边也好,与野男人私奔也罢,只要别污了本官府邸,本官不会管你去哪。”
府上的下人们闻听此言,都替陈最赶到不值。
偷人的女人就应该浸猪笼,也就是林大人心地善良放了她,换成别人,早就把这个贱妇杀了。
皇上也真是的,怎么赐给林大人一个如此不要脸的贱人,林大人一心为国,不该被这样对待。
下人义愤填膺,怒视着女人。
陈最不再多看她一眼,命人将女人的东西收拾好丢给她,并将她赶出林府。
在处理完那个女人后,陈最独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夜色渐深,所有人都在宁静的月光下沉入梦乡,他悄然潜入云慕笙的闺房,与她一同沉浸在柔软的被褥中。
“你把她怎么了?”
“也没怎么,她那么想要男人,我便给她找了一个,然后当场捉奸,将她赶出了府。”
这个解决方式无疑显示了他的冷酷和狠毒。
即将女人赶走,又狠狠打了纳兰胤的脸,纳兰胤还不能说什么,甚至会自责。
云慕笙轻轻地趴在陈最的胸膛上,听着他稳定有力的心跳声。
“陈最,你怎么这么狠。”
“你怕吗?”
“不怕。”云慕笙毫不犹豫地回答,“因为,你对我很好。”
陈最沉默了,对她好是因为她长得好看,有利用价值。
可后来,他是真的喜欢上了她。
如果她没有利用价值,她若是敢招惹他,他知道自己也会用凶狠的办法对付她。
但一切都没有如果,他注定不会将残忍的手段加注在她的身上。
“很晚了,睡吧。”
“嗯。”
这一夜,云慕笙的睡眠质量极佳,无梦安稳。
只是在陈最起床时,她也随之清醒过来。
她趴在床上,一头乌黑的长发自然垂落,衬得肌肤如雪,不施粉黛的模样依旧美丽的惊心动魄,如同出水芙蓉。
“要去上朝?”
“是的,天色尚早,你再睡一会儿。”陈最回答,目光中充满了柔和。
云慕笙从床上缓缓坐起,乌发在她的动作中微微飘动。
“你不在,我睡不着。”
她身着单薄的白色中衣,赤足走下床。
陈最皱眉:“地上凉。”
云慕笙不听,径直走到他眼前,惹的陈最一阵无奈。
“你明知道我会担心。”
云慕笙伸出纤细的胳膊钩住他的脖子,就像一只没有骨头的狐狸精。
“是呀,你担心我的时候,我才能感受到你的爱。”
她的双足轻轻踩在他的脚上,整个人挂在陈最身上。
陈最托着她的后背,以免她闪到腰。
云慕笙仔细打量他的眉眼,不管怎么看都看不够。
“陈最,你知道吗?你不笑的时候,看起来真的很冷漠,就像冬日里凝结的冰,一点温度都没有。”
“我希望你多笑笑,笑起来真好看。”
陈最勾唇:“我的笑都给你,难道不好吗?”
“如果我对别的女子笑,你就不怕那些不相干的女人贴上来?”
云慕笙一怔,似乎是这个道理。
“那你以后只能在我面前笑,可以吗?”
“可以。”
“这么无理的要求你都答应?”
“嗯,因为我爱你。”
突如其来的表白,闹的云慕笙脸红心跳,整个人都如同蜜糖一样,冒起了红色泡泡。
“越发的会说甜言蜜语了,这可不像你。”
“也只有在你面前才这样。”陈最一只手臂就将她托了起来。
他看着瘦,力气极大,云慕笙坐在他的臂弯,搂住他脖子的手臂悄然收回,改为了捧住他的脸,强迫他仰头。
她的视线,如同晨露中的荷叶,含情脉脉,低头,轻触他的唇瓣。
她的吻,热烈而深情。
一吻过后,彼此依依不舍的分开,她的眼眸中仿佛藏着万千星辰。
“去吧,我在家等你。”
陈最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理了理衣襟,然后踏出了房门去上朝。
云慕笙靠在床头,脑海中回荡着这两天发生的一幕幕,如同梦境一般美丽而虚幻。
她终于赢得了陈最的心,但心中的忐忑却如同一叶小舟在汹涌的海面上漂泊。
越是幸福,越想要更多。
她希望他们可以顺利回到赫连,可以被他明媒正娶成为他的妻子,为他生儿育女,一生一世一双人,一辈子幸福安康。
朝堂之上,陈最的心情明显不佳。
纳兰胤观察到了他的异样,于是关切地询问:
“林爱卿是身体不舒服吗?为何脸色这么差?”
陈最摇头:“臣身体无碍,只是家里出了些事,已经处理好了。”
家里出事?纳兰胤立刻联想到了云慕笙。
“是不是穗岁出了什么问题?”
陈最依旧摇头:“不是穗岁。”
“那是谁?”
陈最欲言又止,他紧握的双拳表明了内心的纷乱和挣扎。
他越是这样,纳兰胤越想要知道原因。
在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追问下,陈最“被逼无奈”终于说了出来。
纳兰胤听完就后悔了,又尴尬又羞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朝臣们的惊愕程度仿佛是晴天霹雳,不敢相信陛下赐给陈最的女人居然会和野男人私通。
但仔细想想也不难理解。
那个女人年纪不小了,十七岁入宫,在后宫耗了七八年都没有得到皇帝的恩宠,后来被赐给林暮南,本以为能受到宠爱成为人上人,不想林暮南又是个冷淡的性子,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富强纳兰国,为林家报仇上,又哪里有时间谈情说爱。
女人忍受不了孤独,这才勾搭上了野男人,才被林暮南抓了个正着。
可恨,野男人逃跑了,不知道是谁。
朝臣们一致认为陈最太过仁慈,怎么能把那女人放走,就算不将她沉塘,也要狠狠惩治一番。
不用想也知道,这件事闹大之后,丢脸的不止林大人,还有皇帝陛下。
朝臣们看向纳兰胤的目光都有些异样。
皇帝陛下近两年来太荒唐了。
冷落后宫嫔妃执意要娶林大人的妹妹,林大人作为臣子能说什么?
还有就是,他不顾朝臣的意见,非要将傅家赶尽杀绝,手段过于残忍。
漠北攻打纳兰,战况一日比一日紧张。
烦心事接连不断,整个纳兰人心惶惶,这可如何是好。
纳兰胤有些无法面对陈最。
陈最暗中冷笑,脸上却一脸疲惫。
“陛下,臣想要休假多陪陪妹妹。”
“穗岁怎么了?”
“穗岁很好,只是臣希望陛下同意让穗岁出使赫连国,纳兰国内忧外患,不能继续拖延下去了,只有与赫连国建立友好和睦的关系,才能借助赫连的力量平息漠北的战火。”
“朕不同意。”纳兰胤情绪激动。
陈最沉声道:“臣比陛下更加不希望穗岁去,可为了纳兰国,臣没有办法。”
众多陈最纷纷站出来,恳求纳兰胤下旨。
纳兰胤被逼的不知如何是好。
最后冷冷道:“林爱卿最近这段时间太累了,朕准你休假,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来上朝。”
他不同意让云慕笙去赫连国的做法,再次令朝臣失望透顶。
朝臣唉声叹气的离开,经过陈最身边,还同情的安慰了他几句。
陈最乐得如此,回到府上,每天与云慕笙腻在一起,像是新婚夫妻一样。
在他休假的这段时间漠北的攻势一点都没有减弱,当纳兰胤听说赫连国支援漠北粮草时,气的心口疼。
照这样发展下去,纳兰危矣。
没有了陈最的朝堂,每天依旧争论不休。
朝臣们大有不说服纳兰胤誓不罢休的意思,短短半个月,纳兰胤瘦了一大圈,却依旧不松口。
等又过了半个月,纳兰胤在压力之下终于承受不住了。
为了美人而至江山社稷于不顾,是昏君所为。
他终于松口,下旨让云慕笙出使赫连国。
旨意下达的当天,纳兰胤来到了林府。
云慕笙见到他,眼神充满失望。
“陛下说要娶我,原来都是假的,到头来,我还是逃不掉成为一枚任人摆布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