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看书小说 > 其他小说 > 乞丐王妃只想要和离 > 第2章 洞房

第2章 洞房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陶夭夭脊背僵了僵,刚探出去的右脚定定地挂在了半空中,好在古时的裙子繁复,一层又一层,她不动声色地收回右脚。

    又竖起耳朵细听了一阵,好半晌未见有人踏步进来,陶夭夭以为并无人在门前,便速速提着裙摆走回床旁,整了整红盖头,规规矩矩坐好。

    一阵静默以后,耳旁不远处竟自上而下传来一清冷男声:“你可知我为何娶你?”

    陶夭夭被这空旷中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旋即又想,能进这屋子的男人,除了晋王严白,还能有谁?

    她轻抚胸口缓了缓神,轻声回道:“妾身当然知晓。”

    严白闻声眯了眯眼,将眼前这盖着红盖头的女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顿了片刻方续道:“你既明白,那日后你我之间便无须佯装夫妻之间的亲厚,待寻得合适时机,本王自会赐你一封和离书还你自由。”

    陶夭夭微微一怔,听这口吻,晋王似乎已经知道了原身为了自己的相好跳河自尽的事情了。

    当然,晋王是什么人,原身跳河的消息自是逃不过他的耳目,事发后当日便传进了他的耳朵。

    严白见陶夭夭没有应声,眉间一蹙,沉声道:“怎么?不满意?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陶夭夭掩住心中的雀跃,故意敛眉弱弱道:“妾身自是听从殿下的安排,不会给殿下带来一丝一毫的烦忧。”

    这话虽没有半点忤逆的意思,可听在严白的耳朵里,却又莫名觉得十分恼人。从小到大,只有女人粘着他的份,哪见过一个女人巴着想要离开他,遂,咬牙切齿道:“你倒识趣得紧。”

    陶夭夭干干打了个哈哈,谦虚道:“哪里哪里,一切都听殿下的。”

    严白心头的火气无故又升了升,他冷哼一声,将袖袍一甩,起步便朝门口走去。

    陶夭夭又是一愣,七日醉的浓郁酒香还飘在半空中没有落下,晋王竟就这样走了?那书中提到的这唯一一次同房是怎么发生的?

    难不成是原身临时贪图荣华,抛了相好的侍卫,主动勾搭上了晋王?

    这么一想,陶夭夭暗自松了一口气,既是如此,那最好不过了。

    可是高兴总是不能太早的。

    严白走至门口,一只脚踢踏在门槛上,发出一丝声响,却顿住了脚步,眼瞅着就要离去,却似乎又想起来什么,折身往里走了回来。

    这回,严白的步子沉稳,不似方才轻盈没有一丝声音,陶夭夭一听,整颗心又“咻”地悬挂了起来。

    她捏紧拳头,将宽大的袖摆用力一揪,脑袋瓜子又快速旋转思考了起来,她要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劝严白喝下这杯酒呢?

    可这番举动看在严白眼里,委实有些嫌弃他的意思。

    他在心里冷哼一声,传言这丫头身段婀娜,却是个只能在背后流流口水的主,你不稀得嫁给我,我还不稀得多看你一眼呢?

    回头是因为,自他跨进这间屋子,这屋子里便有一股浓郁的酒香一直在他鼻子周围徘徊。

    自从上个月无故没有食欲以后,还没有什么东西能这么勾动他的鼻子。

    他停在桌旁,看着桌上那两杯散发出浓郁酒香的酒,心里有些郁郁,以前他也算是美酒尝遍,却还没有哪样酒令他闻一闻就如此流连忘返的,难不成这合卺酒格外不同一些?

    他犹疑着伸出右手,探到了酒杯边缘,最后竟不受控制一般拿起酒杯,将它一饮而下。

    味道甘冽,是很不错!

    鬼使神差地,他竟不由自主地又握住了对面那杯酒。

    两杯酒下肚,严白竟觉得回味无穷,还想再喝,很久没有这么畅快地饮过酒了。

    他又拿起旁边的酒盅,往酒杯里又塞满了一杯。

    只是这回,他直接皱起了眉头,味道完全不一样。

    他只消掰起脚趾头一想,就知道定是眼前这个女人的杰作。

    他眯眼看向端坐在床头的女人,冷冷道:“你将这合卺酒掉包了?”

    陶夭夭隔着红盖头,并不知晓严白已尽数将两杯酒喝下,只以为自己换酒的事情被他发现了,当即被吓得冷汗淋淋。

    她结结巴巴地瞎编道:“我……我爷爷……陶老三……他很擅长酿酒,这……这是他给我准备的嫁妆,说是想让他的孙婿也尝尝。”

    “哦,是吗?”严白嘴角扯出一抹冷漠的笑,反问道。

    “是是,如果殿下不愿喝,我立马将它倒了。”陶夭夭起身做出欲倒酒的架势,却又是欲走不走,她还希冀着晋王能听信她的话,把这酒当成是陶老三的一片苦心,将它喝了。

    可侯了半晌,也未见晋王回应。

    陶夭夭默默叹了口气,拾掇起裙摆准备走过去将酒倒了,却听得耳边突然传来严白的声音:“拿来。”

    “啊?拿什么?”陶夭夭微微一愣,不知严白要拿什么。

    “酒。”严白声音冷冷的。

    “哦。”陶夭夭恍然应了一声,立刻反应过来。她手忙脚乱地从袖兜里掏出那瓶七日醉,恭恭敬敬地将它递到严白跟前。

    严白却并没有立时接过去,隔着红盖头,陶夭夭都能感受到他那凌厉的目光。

    正当她思量着再如何夸赞一番陶老三的酒技,严白却大手一挥,将酒从她手中捞了过去。

    陶夭夭的双手顿在半空中,讪讪地互相搓了一搓,才慢慢地放回至身旁。

    可手还没有安分下来,又被人提溜着衣袖抬了起来,一只酒杯被塞进了陶夭夭的手里。

    陶夭夭怔了怔,讶异地“啊”了一声。

    严白凉凉道:“怎么?合卺酒不该你也喝一杯?”

    陶夭夭了悟地应道:“嗯,该喝。”心底却将严白腹诽了半晌,什么合卺酒该她也喝一杯,不就是怕她下毒么?

    好在,陶夭夭前世酒量不错,这小小一杯,应该不会真的醉上三日吧。

    她将酒杯绕进红盖头内,仰头一饮而尽,嗯,醇厚甘冽,回味悠长啊!

    随后,她将空酒杯拿出来放到严白跟前,以证实自己喝过了,是真没毒。

    可等了半天,也未见严白回应。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掀开红盖头一探究竟时,一丝微不可闻的呼吸声从桌旁传来。

    陶夭夭偷偷掀起一侧盖头一瞧,才发现严白已趴在桌上一派安详地沉沉睡去。

    如瀑的乌发遮住了严白的脸,容貌瞧不真切,却也掩不住他周身高冷孤傲的气质。

    陶夭夭讶异地瞪圆了双目,直到看到桌上空空如也的酒杯,方才明白过来,酒还没怎么劝,晋王竟已自觉地将它喝进腹中。

    陶夭夭忍不住在心中感慨,这酒还真神了,喝两杯便让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倒下了。

    可她忘了,方才她自己也喝了一杯。

    她心情甚好地揭下红盖头,顺势提着裙摆转悠了一圈。

    只是那龙凤喜烛颤悠的烛光越来越晃,越来越模糊,直至眼前只剩下了一片蜡黄,陶夭夭扑倒在床,呼呼睡去。

    在脑袋停止思考的前一瞬,陶夭夭还不忘呢喃一句:“这七日醉,果然牛逼!”

    翌日晌午时分,陶夭夭从睡梦里悠然醒来,她双眼微张,又惦念地想再睡上一会,可双眼刚阖上,一个激灵又猛地睁开。

    眼前是大红大红的喜帐,她扭头往外一瞧,入眼之处皆是一片大红,烛台下是喜烛落下的一大片殷红的烛泪。

    直至此时,陶夭夭的记忆才幽幽苏醒,才明白自己身在何时,何地,做了何事。

    莫名竟觉得有些感伤,想起前世的父母,也不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陶夭夭满眼神伤。她用力地将眼睛一闭,待再次睁眼之时,目光清明、阳光,再无刚才的一丝丝落寞和孤寂。

    她翻身坐起,朝桌旁望去,却早已不见了严白的身影。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很好,这洞房之夜,算是安然度过了。

    她起身,脱下大红喜服,换了一身水蓝色麻布衣裙,随意绾了个发髻,便朝门口走去。

    不知这七日醉是否真的如传说中这般厉害,也不知今天是第几天了,陶夭夭边想边往门口走。

    绕过屏风,还未推开房门,却听得有人在屋外窃窃私语。

    “晌午都快过去了,这王妃都还没起床,还真是乡野里乞丐出身的。”

    “不就是嘛,殿下也没有来叫她去宫里头请安,看来是没把她当回事呢。”

    “哼,州桥头的乞丐,有什么资格做我们的王妃,还不如让莘玉姐姐来做。”

    “就是,好歹莘玉姐姐跟了殿下这许多年,知心知底的。”

    “听说她在嫁给殿下前有个相好的,还为他拒婚跳河自尽呢。”

    “什么,这不是羞辱咱们晋王府么?”

    “嘘,别说了,莘玉姐姐朝这边来了。”

    静默片刻后,只听一肃穆声音传来:“都挤在这里做甚,赶紧散了,各做各活去。”

    想来,这应该就是方才提到的莘玉了。

    等门外脚步声窸窣离去,陶夭夭方推开门走了出去。

    屋外阳光灿烂,陶夭夭眯了眯眼,把手放在额前遮了遮耀眼的阳光,待眼睛适应过来后方将手放下。

    庭院里种了两株秋海棠,秋海棠花开得艳丽动人,在明媚的阳光下争相斗艳着。

    陶夭夭心道,这风景倒是不错,只是这七日醉,果真是浪得虚名,什么喝一口醉三日,现在不过将将过了一夜,就醒来了,原来古时的人也是会打虚假广告的,却也不知那晋王是何时醒来的,她向来对自己的睡姿不报任何信心。

    正忧思着,身后传来一冷冰冰的声音。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