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新手村的田轨
君子知错能改，前提是错误不大，在人类能够接受的范围内。越侯轨在上回栽了一个大跟斗，若不是姜风和荀蝶胧，估计早就被推下君位了。
所幸的是，他只是尚且年轻，不是那种冥顽不化之人。
越侯轨顺着直觉，认为苏平安有事瞒着他。越侯轨找来自己另一位名叫谢愧的近臣，让对方去刺探一下苏平安的事。不过，他这位近臣显然能力不是特别好，还没窥探到信息就被苏平安的手下抓获了。
“你是谁？！有何企图？！”苏平安质问谢愧。
谢愧不说，苏苹安就准备让手下殴打他。
越侯轨告诉过谢愧，如果苏平安真的威胁到了他的性命，那么就光明正大报上自己的大名和来历。
“哼，我乃谢氏！名愧！字前悔！我可是国君派来试探你的！你刚在商讨什么进攻苍水国，果然是在干着什么不正之事吧！”谢愧大喊大叫，巴不得让全世界都听到他的话。
“没有证据，你怎敢冒用君之名的？！”苏平安说。
“你真要看！就押着我到国君那里吧，反正，若我不是的话，我就会被死刑；是的话，可疑的就是你了！”
看谢愧气势汹汹，理又在他那边，苏平安的心难免动摇，但又猜想着对方是不是在和自己进行心理战，谁先害怕谁就输了。此事难下结论，苏平安便先把谢愧囚禁了起来。
次日傍晚，越侯轨见谢愧没有回来，下朝后特意召见了苏平安。
“相国最近可有见到谢愧啊？”越侯轨问。
“谢愧？他是为何人？”苏平安问，他确实不知道那个探子的名字叫做谢愧。
“哦，他是寡人的朋友。左脸上长了一颗大大的痣，昨天和他聊天嘛，聊着聊着，他忽然就站起身，说一定得去找你，把话问清楚。接着，寡人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越侯轨说着，还一边翻看着文献。
苏平安心头一紧，昨天那个被他抓起来的家伙左脸正有一颗大痣！莫非，他真的是国君所派遣来的？或者，这事属于谢愧自主自愿，不过他理直气壮，因此盗用国君之名也无所畏惧。
“我并没有看到他。”苏平安说，“不会那个小偷就是他吧？”
“小偷？”
“今早我的仆人告诉我，昨夜我的卫士们在后院抓到了一位小偷。”
“处置好了吗？”
“没呢，暂时关起来了，我正准备回去处理。”
“如果那是谢愧，就把他放了吧。”
“国君，再怎么样，私闯他人宅邸也是违法的吧，您真要放任您朋友的这种不恰当的行为吗？”
越侯轨皱起了眉头，苏平安又是这种口气，摆出一副老长辈的架势。
“必须惩罚，但也是由我来罚。”越侯轨说，“他为什么想要去你府上呢？是不是你把金银珠宝放得太显眼？引人犯罪啊？”
苏平安听到这一句，留下一滴冷汗，他见越侯轨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便深呼吸试探了一下四周的气息，发现埋伏着许多士兵。
看来越侯轨这次是玩真的了，苏平安想要全身而退，选择答应了越侯轨的要求。在临走前，苏平安补上一句：“这么多年了，臣看着您长大，如果说有谁最了解国君，那一定是我了。臣做的任何事，都会建立在您的利益之上。”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只是突然感慨，那么臣先告辞了。”
看着苏平安离开的背影，越侯轨叹了口气，心中也升起一阵无奈——彼此本该是最为互相信任的两个人，为何会变成今天的这种局面？
人活着就像在表演呢。
谢愧被释放后，他第一时间回到了宫殿里，冲向越侯轨的寝室。
仆人们都觉得他已疯癫，深更半夜竟然打扰国君睡觉。
越侯轨的行为“大负众望”，他马上召见了谢愧，询问对方调查来的情报。谢愧听得七七八八，说道，大概是苏平安想要联合南越四国进攻苍水国，借机蚕食他们的土地。
“这么大的事，他为什么不和我商量呢？”越侯轨很不理解地说。在这种放松且私人的场合，越侯轨时常会忘记“寡人”这个自称。
“是啊！国君，您赶紧把苏平安抓起来！”
“不可，相国风评极好，这么做的话，朝臣们只会觉得是我听信了你的谗言，从而去陷害相国。”越侯轨说，“先给他一部分自由吧，看看他能闹腾出什么花样。他手中没有兵权，新上任的司马又是我的亲信，再怎么样周密的计划，还是得过我这一关。”
这之后，越侯轨依旧没有懈怠，他又同时召来了司马与其他两位在城里的将领，把他们分隔在不同的房间里，挨个向他们询问苏平安的事。直到询问完最后一个人，才把他们放回去。
和苏平安亲近的人，就帮他说几句好话；和苏平安关系不好的人，就说觉得他最近似乎在密谋着什么事，越侯轨因此看出了谁和苏平安同为一派。
那些和苏平安亲近的人，在被越侯轨问完话后，自然会去告诉苏平安此事。苏平安得知后，变得忧心忡忡。在他眼里，他没有做错任何事。
“唉……国君，怎么会怀疑起我来了呢？”苏平安扶着额头说。
“一定是国君周围有什么奸诈小人啊，您一定要将他们除掉！”南军将领季女父说。
还能有谁？难道还能是那个谢愧？苏平安觉得谢愧太过粗野，心思不够细腻，不像是擅长以言辞动摇他者之人。
要说无比亲近越侯轨的人，可能是那个叫虢陂的寺人吗？虢陂是苏平安刻意安插在越侯轨身边的人，苏平安知道虢陂生性柔软却行事急躁，不是能够办大事者。
于是，苏平安调查起了越侯轨近日的社交范围，发现越侯轨就像一只长大了，翅膀硬了的小鸟，他逐渐把手伸进了群臣之中，越来越有个国君的模样了。
除了与苏平安拉扯之事，越侯轨还很忧愁郑燮失踪之事。
张坚的手下王蛾明天就要离开越国了，你说他在乎郑燮吧，他倒是挺积极出力的。你说他不在乎吧，他也把工作看得太重了，同行者少一个郑燮也无所谓。这可能正是国家需要的人吧，公事高于私情什么的——前提是他真的没有二心的情况下。
晚上，王蛾正在收拾行李，穿着便行装的越侯轨带着几个保镖，来到了他的房间门口，大力敲响他的房门。
“谁啊？大半夜的！”马蛾说，把脸贴在门口，不愿开门。
“我是苏平安派来的，有紧急事情需要通报。”越侯轨说。
王蛾非常困，神志有点混乱，听到相国的名字，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便搬开了房门。
“你是相国派来的？发生什么事了吗？”王蛾问。
“郑燮之事有下落了。”
“郑燮？”王蛾脸上流出了质疑的表情，“为什么说是‘下落’？”
“哦？你不是一直在找他吗？”
“我……不，你是谁？！你不是相国的人！”
王蛾这才发现不对劲，他伸出手想要抓到越侯轨，越侯轨马上灵敏地躲开了，接着直接从二楼走廊的窗户跳了出去。王蛾追了出去，藏起来的保镖瞬间跳出，他们合力拿下了王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