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有意为之的偏移
苦汤国地区今夜狂风大作，带给这逐渐炎热的春天一点小小的震撼。上天不作美，许多老百姓都觉得这是不祥之兆。
魏月诗想通过三棵调查一些事，借着带三棵出去玩的理由，拉着三棵上街去了。
郑燮只能留在居所里，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士兵所监视。
郑燮看着窗外的士兵，忽然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事——监视郑燮的士兵似乎都是同一批人！
这群士兵每天都刻意换上不同的面纹，多半是为了迷惑别人的观感。幸好郑燮不是脸盲，看这群大汉的日子久了，还是能知道他们就是相同的人。
究竟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要一群特定的人来监视郑燮。郑燮猜想，恐怕自己被抓来并不是当翻译这么简单的。
魏月诗与三棵不知不觉来到了凉姿的院子附近，三棵知道前方不远处就是苦汤国的领袖的地盘，她拽住了魏月诗的手臂，摇了摇头，示意魏月诗不要靠近。
魏月诗不想这么快离开，她慢走说道：“我之前听阿燮说，你的父母去越国做生意了？”
“是的。怎么了吗？”三棵回答。
“他们已经多久没有回来了？”魏月诗接着问。
“唔，好像半年多了。”三棵低下头说，“最近国内不太平，我好担心他们是不是途中遇到了什么危险。”
“此话怎讲？”
“虽然他们没有直接告诉我，但我猜，我父母不只是去参与贸易，还要打听很多重要的信息吧。因为，我母亲总是和我讲很多齐人互相斗争的内容，作为哄我入睡的故事。”三棵叹了一口气，“这段时间我一直听到那些大人说，作为五国之首的苍水国竟然要发动战争屠杀我们！夺走我们的家园！”
哪有讲这种睡前故事的家长啊！魏月诗内心无语。不过，她闻到了信息的味道，就在她准备往下问的时候，烫老头走了过来，用苦汤语说：“你们在这里干嘛呢？风好大，快回家去吧……等等，我怎么不认识你？”
烫老头用尖锐的眼神看着魏月诗，魏月诗并不畏惧，她大步迈向烫老头。三棵不知道魏月诗想做什么，静静地呆在原地。烫老头的注意力全在三棵身上，见三棵一副淡定的样子，他还没意识到魏月诗准备干什么。
魏月诗不到两秒就走到了烫老头的面前，她说：“你们害怕被灭亡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和我们合作呢？”
“你是齐人？！”烫老头吃惊地说，“是来找郑燮的？”
“郑燮不是国君也不是太子，你们纠缠他到底为了什么？”
“你不明白！”
凉姿从室内通过窗户看到烫老头正与一位女子产生冲突，三棵还在后边站着，这个组合相当奇怪，他决定走出去试探一番。
“告诉我真相，我们才能更好地协助你们，南越地区的统一对我们国家而言没有利处。”魏月诗说。
“等时机成熟，我自然会告诉郑燮。”
“你们正在做什么？”凉姿说。
魏月诗看到凉姿后，模仿苦汤国行礼方式，急促地行了一个礼，随后拉着三棵离开了。
烫老头还没有回答上一个问题，凉姿又问：“她是谁？”
“石头村来的姑娘，和三棵玩得还不错。”烫老头说，借用魏月诗来刺探凉姿，“她很焦虑战争的事情，因为她父亲在边境的队列里。”
“我已经派人去联系苏平安了，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
魏月诗带着三棵回家后，同郑燮一起继续询问三棵有关于战争的事。
对于现在的三棵来讲，郑燮已经是很要好的朋友了，魏月诗更是每天与她同吃同住，两人给她无聊的生活带了不少乐趣，她对他们早就变得毫无防备。
三棵毕竟是个小孩子，说得前言不接后语，很多内容看得出是她自己幻想出来的。魏月诗与郑燮听完三棵的描述，第二天又去找来烫老头，随意试探了几个方面的漏洞。烫老头知道他们在问什么，好像想告诉他们真相，却又遮遮掩掩烦人得很。
魏郑二人不得不接着向平民、士兵们打探，再加上过去探查的内容，总结如下。
在被齐人称之为“南越”的这片土地里，一共有五个国家，其中苍水国地最广，兵最强，为了换取和平，剩下四个国家不得不向苍水国臣服。
这五个国家形成的联盟，姑且称之为“苍联盟”。苍联盟在以往时常合力对抗来自西面和东面的压力，这段日子五国的关系还勉强说得过去。可是逐渐的，西东面的敌对势力纷纷陷入了自我统合之中，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对苍联盟造成威胁。
苍水国的国君知道，如果这两边的联邦都完成了领土统一，散落的战力集中到了一起，这对苍联盟来说百害无一利。苍联盟也不能落后，同样必须对内统合剩下的四个国家才行。然而，这四个国家都不是容易啃下来的骨头，硬是要打起来的话，苍水国的损失也不会小，外敌还会借此机会入侵。
因此，苍梧国的人经常向上巴结齐朝的越国与青阳，希望他们协助苍水国进攻剩下四国。
青阳只是个都，都主在齐制里没有主动向外国发兵的权利，因此拒绝了苍水国的邀请。越国那段时间刚好内乱，朝廷鸡飞狗跳，无暇顾及楼下的事。
战事就这么一拖再拖，反而给苦汤国争取了时间。苦汤国呈长条形，靠东，南衔接着南海，北衔接着越国，相当于现在的广东东部连接着湖南与江西的南部。
苦汤国的间谍知道苍水国想要灭亡四国，苦汤廷得知后，马上暗中散播谣言，引起邻国警觉。凉姿也在暗中增加了边境军队的规格，但没有上报给苍水国。
苦汤国与越国接壤并且商务往来还算多，出于多重原因，他们收到情报的速度最快。在苦汤国得知越国内斗初有平息后，凉姿派遣了三棵的父亲与母亲前去越国，希望能争取到越国的帮助。
“我打听到，越国国君年少幼稚，不懂国事，之前的内乱就是因为他愚笨，我们不如直接略过他。”三棵的母亲建议，她的丈夫觉得很有道理，于是选择听从。
两人顺利以外国使臣的身份找上了苏平安。
苏平安认为，越国最近局势复杂错乱，正好需要转移百姓的注意力，帮助苦汤国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前期准备工作很漫长，苏平安先是垄断了苍水国使者寻求越廷帮助的路径，把他们全部赶了回去。他还在城里散播苍水国的谣言，说这个国家的人无恶不赦，经常拐掠越国的百姓，可耻至极！
苏平安的手下吴鲍很不解，问：“苍水国比苦汤国强大得多，为何您选择帮助苦汤国？”
“强大才能更好地引来仇恨。”苏平安说，“如果我扶持了苍水国，那么同时就要对抗其他四个国家了。这四个国家是被侵略者，它们唇亡齿寒，利益捆绑，必将同仇敌忾，导致难以战胜。先让他们团结一致，把表面上的敌人杀死。失去了曾经最高的领袖，平衡会被打破，凝聚力会溃散，谁也无需承诺服从于谁，谁也无需非得和谁结盟。到时候，再教唆四国互相斗争，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不是更好吗？这么设想的话，在未来，我们有望拿下整个南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