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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沈氏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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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盈儿吓双手抱住耳朵,全身都在发抖,几乎要站不稳。沈修允一头雾水,根本没有听懂徐引话的意思,他连忙起身要去扶住赵盈儿,却奈何伤口太痛,根本起不了身,但还对徐引喝止道:“徐公子!你——”

    赵盈儿抖了一会,便开始嘤嘤哭了起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灵环是逆命仙所变,我也不知道他会害了夫君啊,我真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呜呜呜……”

    “盈儿,盈儿你看着我。”沈修允勉强拉着她的手,似乎在等她解释,“我相信你,这当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所以,这个东西到底是从哪儿来的?真的是、真的是徐公子说的,是、是父……”

    他还未说完,赵盈儿已经近乎崩溃地点了点头。这一切都如洪水猛兽一般,冲击着这个女子的每一根神经。

    “什么……阿爹他……”沈修允伤口突然出现了撕裂般的疼痛,他气火攻心,吐出一口鲜血。

    赵盈儿骇得满面泪痕,忙不迭地去抱住他,嘴里嘶哑道:“夫君,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夫君!”

    沈修允此时已经面如死灰,仅剩的最后一丝力量也溃散到无影无踪,只能无力地倒下。好在过了一会,他终于缓了过来。

    赵盈儿这才缓缓道来:“当沈修言第一次刺杀夫君的时候,我当时也有所怀疑,但是公公说,这东西绝不会害夫君,只会帮助他。所以我根本没有怀疑是这个东西作祟,我还以为,是沈修言终于暴露了自己的本性,要残害自己的兄弟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赵盈儿甚至有些咬牙切齿。

    其实,她对沈修言是有怨怼的。当年被退婚一事,虽然沈修言并未直接伤害她,但他拒婚的这个举动,还是给她带了许多负面的东西,比如那些对她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的人,还有最痛苦的就是,间接导致了她被人……侵犯。

    这才是让她最终对沈修言产生怨恨的原因。她来到沈家,一直装着十分大方宽容,对沈修言从未有半句不好的话,她之所以这样一是因为沈修允待她很好,二是她父亲赵宗主一直告诫她,未来赵家还要仰仗沈修言,所以她只能将自己心中的怨恨收起,小心翼翼放在羽毛下面,从不示人。

    但是她却发现,自己的夫君对自己很好,但对这个弟弟却是异常极致地关怀,这让她心里很不舒服,但也一直没有表露出半分。

    “直到公公来找我,让我将这个东西作为生辰礼送给沈修言。他说,他想让你做未来的宗主,说什么那本就是属于你的东西,我虽然听不懂,却还是动了这个心思。我知道夫君的身体无法修炼,但公公说他有办法让你好起来,而我只需要做好送灵环这件事情便可,所以我真的不知道这灵环会是逆命仙所为,会出现现下这些状况。那时我心里只想着,要是夫君做了未来沈家的宗主,我赵家一定不需要再看任何人的脸色,父亲也不必日日为此事操心了,而且,夫君也不必再对沈修言那么好了。”

    沈修允微微吐着气,垂下眼睑道:“你觉得我对阿言的好是因为他会是未来的宗主么?盈儿,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懂我……”

    “若不是,你何必那样对他,甚至连我都嫉妒。”

    “盈儿,你听好了,我对阿言好,只是因为他是我弟弟而已,没有别的。”

    “那连我也无法替代他在你心中的地位吗?”

    “对不起,盈儿。”

    这时候,徐引似乎看见赵盈儿的眼瞳闪了一下,好像心底的某个东西碎了,消失了。她神情平淡了许多,才缓缓吐出几个字:“该对不起的,是我。”

    ……

    顾阙用法力将逆命仙缩回了原来的身量,渐渐又变成了手腕般大小的灵环。沈修允一个普通凡人,不可能再将灵环放在他那里。

    于是顾阙轻轻将其戴在自己的手上,笼进袖中,并不轻易露出。

    徐引见状,略微有些惊讶:“顾阙,这东西……”

    “放心,我可以控制它。”

    这一点徐引倒是十分认同的。对于这种邪仙,它的点主要在于“邪”,有着作怪作祟的意味,所以逆命仙的法力并不强,在顾阙的功力下,完全可以压制得住。

    就算是它想趁虚而入到左右顾阙的意志,也是无济于事。

    十日已到,沈家校场之上,日照高升,白云层叠。

    沈鹤之的承诺并未提前兑现。他说过,若是这十天内未能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沈修言只能接受门规处置,也就是长恨刀。

    长恨刀已经是最最最重的惩罚了。长恨刀,修真界人人谈之色变,只有那些犯下滔天大罪的人,才能受之,一刀便可焚烧全身经脉,变成废人。

    玉石高台之上,沈鹤之坐于首席,而门中各长老各自左右一一列席而坐。他面色冷峻,看上去毫无表情,目光空洞,似有疲态。

    而坐于他旁边的曲恒长老,面露喜色,一手端起茶杯,十分认真地品尝着,然后乐呵呵冲沈鹤之道:“宗主,好茶,好茶!”

    沈鹤之根本看都没看他,还是目光紧盯前方。曲恒长老见状,脸部肌肉微微一抽,竟有些冷笑一下,而后继冲着另一边的长老卖笑道:“好茶啊,快尝尝,南笙长老!”

    而后自己一饮而下。

    今日,他是专门来看好戏的,所以心中难免有些过分愉悦。这些日子,他在宗门之中四处游说,拉拢人心,今日终究会有个定论了。

    他心想,沈修言一废,沈修允身受重伤,沈鹤之因私心与沈临渊产生隔阂,今日这一场戏怕是热闹得很。

    他做好了看好戏的准备,所以手上的茶是一杯接着一杯,不曾停歇。

    一旁的南笙长老笑眯眯道:“来来,曲恒长老,我给你茶盏满上……”

    没过一会,沈修言被两位弟子带了上来。他脚上戴着脚链,头发多日不曾打理,显得异常蓬乱,整个人也是无精打采。

    沈修言缓缓步入到到校场的空地之中,立定之时,他直立的身体微微有些佝偻。沈鹤之将其关了起来,虽然并未用刑,但寒天洞待上十日,比用刑伤害还大,毕竟终年异寒,冷气蚀骨,终究抵不过灵力渐渐溃散。

    周遭围满了门中弟子,人群一层叠着一层。见到曾经气宇非凡的大师兄,如今这个落魄的样子,一些人在替他惋惜,还有一些说着难听的话。

    “残害自己骨肉兄弟,活该这个下场!”

    “这种人,该死!”

    沈修言眼神缱绻,听见这样的话却冷哼一声,眼尾微微漾起一股不屑之情。是啊,他绝不会有害自己兄长的心思,这些人,不过是想让自己死罢了。

    看到沈修言被带上,沈鹤之空洞的眼神这才有了焦点,他嘴唇微启,匀长的呼吸突然短促起来。

    他喉结滚动,高声道:“竖子沈修言,可知自己何罪?”这话说出的时候,沈鹤之心里万般不忍,但他发出的声音却是十分寒凉。

    沈修言闻言,抬头看见高台之上的父亲,气息十分微弱答道:“儿子不知。”

    四周一片哗然。弟子都说,这沈修言关了十天,竟然还不认罪,允公子都伤心过度,几欲自杀而亡啊!

    那身旁的曲恒忙道:“诸位安静,安静!宗主说过,沈修言一事若没有说法,且还不认罪,必当门规处置!大家稍安勿躁!”

    四下缄默。

    沈修言无力地瞥了瞥上方,看见那个曲恒长老一脸奸笑,似乎正为自己所说的话得意不已,于是他当即反驳道:“我何罪之有?我愿听曲恒长老详细一解……”

    那曲恒长老听闻沈修言如此挑衅,收了收满脸的奸笑,正欲分说,却看见校场之上又走上一人,此人正是沈临渊。

    他那一抹充满坏意的笑容又爬上了嘴角。

    沈临渊身着黑色常服,款步而来。他行至沈修言一旁,顿下脚步,烈日当头,他微微眯了眯眼睛,什么也没有铺垫,只是双手合十一礼,开门见山道:“兄长,言儿一事我知道其中必有问题,但现在我只想听你解释解释当年的事。”

    弟子们又开始议论纷纷起来,连同坐台上的长老亦是如此。

    沈修言心下疑惑,小声问道:“什么事啊……叔父。”

    沈临渊并未理睬,只是看着上方那位德高望重的人。他知道,沈鹤之只能站起来,向天下告知他当年的罪行,然后无颜愧对宗门而去。

    沈鹤之双目轻阖,似在沉思。这件事在他心底埋藏了太久太久,压得他都快到喘不过气来。他常常以为他可以将这件事情嚼碎,变成渣,然后咽下去消化掉,直至消失。但是,他发现他的负罪感一天都没有消失过,他以为自己忘了,但是日夜的噩梦却反复在鞭策他、折磨他。

    所以每当他面对沈修言的时候,那种感情并不是讨厌,而是心里惶恐与不安,以至于最后表现出来的,全是焦躁与怒骂。

    他心里念叨:终究是逃不过此事的,终究是逃不过此事的。他紧锁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终于将当年的事情全部和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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