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图书馆
“抱歉，凯西今天不来图书馆，如果你有东西请亲自交给她”，一个男生站在桌子旁边轻轻咳了一声，我以为又是凯西的哪一位狂热追求者，认真翻着《标准咒语（四级）》，头也没抬地回复他。
“不，我找琼斯的朋友”，他轻声说。
“嗨，奥利弗。”我抬起头朝他笑笑。
“我来还这个。”他把借的那本《魔法药剂和药水》摆在了我旁边那堆书最顶上。
“这么快，已经用完了吗？”我把旁边桌上的书挪开，示意奥利弗坐下来。
“珀西看了之后说对他没什么……呃，不是，珀西他说谢谢你，谢谢你借他书。”他摸着后脑勺有些不自在。
“珀西说对他没什么？没有用？”我琢磨了一下他的话，“意思是他看不懂吗？”
他点点头。我从那一摞书里翻出了那本旧魔药书，说来也奇怪，我仔细从头到尾翻过那本书，除了扉页有个类似签名的图案，再就没有哪里透露出原主人的身份信息。那是一个又像“w”又像“m”的一个花体字母，乍看起来，我又会觉得可能只是个涂鸦，爸爸说他不清楚，我猜应该是霍格沃茨以前某个魔药学天才学生的旧书吧。
“他都看不懂，那我的笔记可能只有我自己能看懂了，”我把书递给奥利弗，“很多想法我都是假期里看了这本旧书里的笔记才受到的启发，这本借珀西看，剩下的让他自己去研究吧。”
“你不介意吗？你不想当年级第一吗？”
“不介意，这又不是魁地奇比赛，大家比来比去非要当那个第一名，我更想满足的是自己的求知欲不是胜负欲，我从来只跟自己较劲。”
“魁地奇当然会有输赢，因为是比赛啊，艾米丽。但是魁地奇的魅力不只在获胜，纵观那些职业魁地奇球员的一生，其实也是一样的，提升技术，战胜天气，克服伤病，还要有必须面对失败的勇气，到头来他们也一直是在跟自己较劲的。”
他说这番话时，那双温柔的棕色眼睛一直定定地看着我，惹得我只能假装现在必须要抚平手里的这卷羊皮纸，好能偶尔避开他的目光，偷到片刻呼吸的机会。
昨天晚上，不，准确来说是今天凌晨，我们俩原本被斯内普教授罚了禁林劳动，喂完夜骐后他骑着乌乌绕着霍格沃茨去飞了一圈，我牵着牙牙在原地等着他。夜骐可以说是一种特殊的飞马，他们不仅方向感奇佳，而且速度也非常快，就算骑着最好的飞天扫帚也只能瞠乎其后。
但是当他从夜骐背上跳下来，对我说出那句“就像水掉进水里”作为回答时，明明他只是离开几分钟而已啊，我却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一个人寂寞地站在那里等了他很久，我怎么会是一个寂寞的人？他出现时，好像淹没我身体的潮水渐渐退去了，低下头只能看到刚刚互相纠缠时在潮湿泥土上留下两串混乱脚印。
“你再这样说，我就要对魁地奇感兴趣了。”
“是我的荣幸。”
平斯女士刚好经过，她是图书馆的管理员，整日里都是一副愤怒的表情，每天拖着消瘦的身体在书架间巡视，第一时间抓出损坏她心爱书籍的学生，同时对图书馆的纪律管理也尤为严格。我们俩立刻噤声，低头假装在认真看书。
“很久没见噗噗了，她还好吗？”他随手翻着那本旧魔药书，“上次看见她好像还是开学那天。”
“什么噗噗？我没有，只有凯西有蒲绒绒，我没有蒲绒绒。”提起噗噗我就来气，用力压着羊皮纸，“对，没有，虽然从前给她洗澡的是我，给她梳毛的也是我。”
“怎么了？”他把羊皮纸从我手里抽过去，慢慢抻平了压在书下面。
“她只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哼，果然之前就有苗头了。”我看了一眼他的侧脸，“今年凯西的受欢迎程度你应该略有耳闻吧，噗噗之前就喜欢跟凯西一起睡，今年更是黏着她不放，开学那天她实在是勉为其难才蹲在我的肩膀上。”
平斯女士还没有走远，奥利弗不敢出声，费劲憋着笑，“你这是为了噗噗在争风吃醋？”
“不可能。”我答得斩钉截铁。“我待会儿就找唐克斯变成她最喜欢的麻瓜男明星把她骗回来然后关禁闭……唐克斯……”
“你必须得补习一下你的魔药，奥利弗，你可是见过他那个样子。”我比划了一下弗洛伯毛虫顺着斯内普教授的脸滑下来的样子，幸好提到唐克斯我才想起来昨晚没继续下去的话题，“虽然那年唐克斯解开了难题，免除了后面的禁闭，但是她现在上魔药高阶班，每次都很难熬，斯内普教授格外针对她。”
“所以你打算教我，是吗？”他听说要花时间学魔药，竟然表现得有点高兴。
“当然啊，之前你教我骑扫帚了，算我欠你的，现在到我报恩的时候了。”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怎么样？我回去取魔药书跟笔记本来，稍等一下。”他今天怎么表现得这么积极？
“你今天不是还有一次魁地奇训练吗？”我突然想起来，莉莉开学以来经常会抱怨，说周日的球场被狮子占了。
“训练下午两点开始，现在才九点半。”他说着就要起身往寝室跑，“我绝不能在魔药课上再出问题了，剩下两场魁地奇比赛我一定要保证自己能顺利上场，为了今年我们球队还是能拿到魁地奇杯。”
十二月的第一天，下了这个冬天在霍格沃茨的第一场雪。上个周六的魁地奇比赛中，赫奇帕奇以210比30的大比分战胜了拉文克劳，莉莉兴奋得整夜没睡。贝莎·邓斯坦今年就要毕业了，她是我们学院的魁地奇队长兼找球手。她带着球队的姑娘们每周都风雨无阻地艰苦训练，奥利弗也说过他觉得今年最强的对手会是赫奇帕奇。
“我来了，艾米丽，抱歉，让你等了很久吗？”我坐在图书馆听着外面雪花隐隐约约飘落的声音，奥利弗匆匆忙忙来图书馆赴我们每周日上午一起学习魔药学的约。这一个月以来，斯内普教授好像也没特意在魔药课上为难他，不过他还是时刻用那双洞察人心的黑色眼睛，紧盯着格兰芬多的学生。
奥利弗坐到我旁边，把课本跟两卷新羊皮纸放在桌子上，又从袍子口袋里摸出了两个金加隆递给我。
“怎么？这是付给我的报酬吗？那可不太够，奥利弗。”我冲他开玩笑。
“不是的，我没看到你去年做的那个给家养小精灵募捐的箱子，所以我想着直接给你好了。”
“欸？你怎么知道？”
“我听到了你的声音，就在去年圣诞节之前。”他又补充说。
“哦，感谢您对家养小精灵的关注，祝您圣诞快乐。”我回忆了一下当时随便加的声音魔咒，又认真对着他感谢了一次，“不过这可不是我的点子，都是凯西的主意，她实在是一个很有同情心的人。去年圣诞节前，是她在魔咒课上先关注到了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们，当天就去了解了具体情况，同时也是她花了大把时间来装饰箱子，她画画非常好看。去年假期，我有跟妈妈讨论过，要想真正解放家养小精灵，需要做更复杂的工作。我们都知道她的这个方法作用不太大，但是我想至少能让大家知道这些家养小精灵的存在，她就成功了。”
“那你们今年不再募捐了吗？就这样放弃，多少有点可惜。”
“不，她想到了新办法。今年圣诞节前合唱团会有几次为家养小精灵募捐的表演，她说服了弗立维教授，所以这学年每周末都在跟合唱团一起练习。而且，暑假里我们三个还亲自织了帽子给家养小精灵作为圣诞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