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禁林
“对了我还没问，奥利弗，你们俩是因为什么事受罚？”海格转过身来问我，也递给我一杯茶。
“因为……因为我下午在罚禁闭的时候把一只弗洛伯毛虫挤到了斯内普教授脸上。”我伸手扶住额头。一回忆起今天斯内普那张挂着黏液的脸就有点想笑，但是今天没能参加比赛让格兰芬多输给了斯莱特林，待会儿就要身陷禁林，还连累了艾米丽一起受罚，我真得笑不出来。
“不是不是，海格。是我，我在魔药课上自作聪明来着，然后才害他被罚的”，艾米丽解释说，“本来我们被罚在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收集弗洛伯毛虫的黏液，你知道的那东西很滑但是没有给我们手套所以才会被挤飞，他也不是故意的。”
“啊……我想我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海格眼神在我们俩之间来回游移了一下，“那派你们去喂夜骐刚刚好，干点活总比写检查有用，好让斯内普知道你们受到了惩罚。”
“斯内普教授说主要是要让我们俩长记性。”艾米丽朝海格吐吐舌头。
“对，也长长记性”，海格起身去拿他的手提灯，“时间差不多了，孩子们，我们该出发了。”
艾米丽念了个漂浮咒，让那一大筐牛肉能乖乖跟着我们，我也掏出魔杖让周围更亮一些，“荧光闪烁。”
我们跟着海格离开小屋，慢慢往禁林边缘走去，今天天气阴沉，所以外面一片漆黑。海格把手提灯稍微举高一些，带着我们往一条羊肠小路走去，这条小径直通禁林深处，愈往里走愈黑。
很快就到了岔路口，海格提着灯走了右边的路，我们俩带着牙牙走左边。“只要跟我或者牙牙在一起，禁林里任何生物都不会伤害你们，不要担心”，海格临走前嘱托我们，“几个小时后我会来找你们，如果遇到危险就用魔杖放红色信号，奥利弗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看来很熟悉禁林啊，这位勇敢的格兰芬多。”艾米丽听完海格的话，调侃我。
“有好几次打魁地奇太投入，忘记了宵禁时间，被费尔奇抓住罚过几次禁林。”我们俩一面走着，一面聊天，“费尔奇的那个猫洛丽丝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一发现我们违规，哪怕一英寸，也会立刻跑去打小报告。”
“因为身上有猫狸子血统吧，会比普通的猫聪明一些。说到费尔奇先生，你知不知道我们学院那个易容玛格斯？”她好像突然来了兴致。
“有点印象，头发是粉色的那个女生吗？”我见过有几次艾米丽追着她跑。
“对，她是我朋友”，她边说边笑起来，“她，平时最爱变成学校老师的样子恶作剧了，上回我撞上打人柳，就是她变成斯内普吓了我一跳。”
“后来呢？她也被罚禁林了吗？”
“比那恐怖多了。也是四年级的时候，她上草药课偷了斯普劳特教授一盆疙瘩藤，想要拿它吓唬吓唬费尔奇先生，因为费尔奇总是抓她罚她。不过，五年级之后，她立志要做傲罗，一直在努力学习，已经收敛很多了。”
“确实，现在费尔奇最头疼的应该是韦斯莱家的双胞胎，不过他们做击球手可真得不赖，他们自己简直就像两颗游走球。”
“但是你们应该不知道，她总是笨手笨脚的，我的修复咒跟清理咒基本都用在了她身上。草药课之后还有魔药课，她把疙瘩藤藏在桌子下面，结果……”她使劲憋着笑，“那盆疙瘩藤整个儿盖在了斯内普脸上。”
我不觉得好笑，只觉得害怕，这要被斯内普罚几次。她好像觉察到了我的恐慌情绪，“抱歉，奥利弗，你不舒服吗？”
“她被老蝙蝠怎么罚了？”我还是很想知道。
“每天，在斯内普办公室关禁闭。”她声音很轻，顾及着我的情绪，“但是我们院长最后想办法救了她，给她出了一道很难的草药学题目。”
我陷入沉思，麦格教授出的很难的变形课题目，我能解出来吗？
最后，我们在一个布满苔藓的树桩旁停下，艾米丽把那筐牛肉搁在不远处的地上，我想附近可能有一道溪流作为水源，因为能听见一些潺潺的流水声。
“我们就在这里等吗？艾米丽，还是要像海格那样”，我比划着保护神奇动物课上海格大声召唤夜骐的样子。
“已经来了，那里有一只”，艾米丽伸手指着远处的两棵栎树之间，“他们对血腥味特别敏感，很快就会自己聚集过来，我们等着就好了。”
我盯着那筐牛肉，慢慢有一些肉被撕扯下来，凭空消失了，最后只剩下一堆骨头，就像那天课上一样。
“艾米丽，不要再把被罚的责任担在你自己身上了”，我们俩并肩坐在那截树桩上等着海格，牙牙蹲在我们脚边。
“那就我们一半一半，不要再互相顶罪了，好不好？虽然昨天早上占卜课，特里劳妮教授还说我最近会连遭厄运，但是我觉得挺幸运的，我从没机会半夜来看夜骐。”
“夜骐是什么样子的？”我忽然意识到又问了个傻问题，她那天已经描述过了。
“摸摸看就知道了”，她抓住我的手腕，拉着我起身往筐子那边去，“跟我来，奥利弗。”昨天魔药课上，她后半节课也是这么扣着我的手腕来着。
她用左手轻轻捉住我右手的手掌，慢慢推向面前的空气，突然掌根抵住了一块坚硬的骨头，然后慢慢往右，这个质感是马的鬃毛，我再用空余的左手去碰，好像在肩骨的位置摸到了翅膀一类的东西。
“这匹是乌乌，海格最喜欢他。”我看向她，似乎有一道月光从树枝间溜进来，好像是渐渐起风把浓云吹散了。她用额头抵着乌乌，但是我看不到夜骐，只能看见她的睫毛，又密又长，在月光下轻轻颤动着。我胃里没来由地跳起来，像上次在医疗翼吃了蟾蜍薄荷糖一样，有东西在胃里跳动着最后搅作一团。
她突然毫无预兆地转过来，朝我笑着说，“想要飞一下吗？弥补今天比赛的遗憾？”女孩子们确实长开了，她的脸没第一次见面时那么肉了，左边脸颊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酒窝。
“奥利弗？奥利弗？”她右手在我眼前晃了两下，“我问你，要飞一下试试吗？”
我点点头。等我回过神来，已经被她牵引着骑在了夜骐身上。“绕着霍格沃茨飞一圈好吗？乌乌，最后回到这里”，我对这匹看不见的夜骐说。
我把腿塞在他翅膀根下面，能感觉到夜骐身上确实没有什么肉，骨头根根分明。乌乌张开了翅膀，往前快速迈了几步，然后腾空而起。
最快的光轮也比不上夜骐的万分之一，霍格沃茨的城堡快速变小，逐渐升到云层里去了。飞过魁地奇球场后，乌乌载着我绕到了黑湖上空，在月光的照耀下，湖面波光粼粼。绕着城堡一圈很快就回到了禁林，我怀疑全程没有超过一分钟。她牵着牙牙还在原地等我，乌乌平稳降落，收起翅膀时把她的长发卷了起来，风吹得她皱紧了五官，在她魔杖的光里，确实有点可爱。
“感觉怎么样？”她问我，我只能照实回答。虽然在高空飞起来的感觉真得很棒，但是我看不到夜骐多少有点心慌，我想到了她的那个描述，“就像水掉进了水里，艾米丽。”
海格提着灯来送我们回城堡，我们俩谁也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往前走。回到塔楼后，我向胖夫人报出了口令“缬草”，可能因为我打扰她睡觉了，她旋开得不情不愿。
一进去，我就看到珀西坐在公共休息室的壁炉前，“珀西？快两点了，你还没睡吗？”珀西伸手递了本书过来，我翻开封皮，扉页上写的是emh——艾米丽名字的缩写，“这本魔药书你已经看完了？这么快！”
“也不算看完了，你自己翻翻看就知道了”，珀西坐回长沙发上，“书上只有一些简单的标记而已，基本对我没啥用，只有增智剂那一页详细写了注意事项，估计是为了你临时写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