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拜托
“生气了？”
“不会吧。真的生气了？”
你端正地坐在夜蛾老师面前，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他对你的战斗记录分析上面，无视了那只在老师背后跳来跳去的白毛大猫猫。
“喂。喂？”
夜蛾老师也没搭理他，指着你失误的几个点着重说明问题所在。
第一。
面对敌人时很容易被对方节奏带着走。
第二。
进行反击时过于关注敌人的动作。
你双手按在膝盖上，表情严肃地点头。
这两个问题你也发现了。
因为以前从没进行过正式的近战训练，你总会不由自主地把目光聚焦在对手的行动上，从而忽略了自己的应对。
这种做法放在实战里面会非常被动。
你张开嘴，正准备说话时，一颗毛茸茸的白色脑袋突然钻进了你和夜蛾老师之间的位置。
“搞什么。都不理我？？”
并且毫无自觉地出口询问。
夜蛾眉毛倒竖，这是他即将发火的前兆。
夏油杰见状直接捂住读不懂气氛的某人，面不改色地把他摁下去，“安静点，悟，听老师说话。”
五条悟：？
眼见捣乱的人被按住了，夜蛾正道也就没再管他：“第三。要时刻注意形势变化……”
你听着听着，忽然发现夏油前辈按着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下意识往旁边一瞥，就看到某个白毛正百无聊赖地蹲在老师左后方。
在你眼神瞥过去的时候他就发现了，抬手勾下墨镜，明澈的蓝眼睛里闪过一抹恶趣味。
突然，他食指按住眼下位置。
冲你做了个吐舌鬼脸。
“噗……”
你猛地捂住嘴。
剩下的气音全都从指缝里漏了出去。
夜蛾老师深吸一口气，大手一挥，直接武力镇压了这个不老实的家伙，牢牢把他钳制在自己的手臂下面，又把他的脸扭向另一边。
“呃……”
五条悟只能以一个很别扭的姿势艰难地拍着老师的肩膀表示认输。
“最后。”
夜蛾正道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一边按住五条悟一边对你说，“你很容易被外界干扰影响。”
你顿时羞愧道歉：“对不起，老师。”
“不用道歉，我并不是在责怪你。”
这位执教将近十年的可靠教师耐心地开口，“每个咒术师都有自己的战斗风格，包括我身边的这两个问题儿童也有……”
“——谁是问题儿童啊！”
五条悟抗议。
“老师，还是不要把我和悟混为一谈吧。”
夏油杰也抗议。
被挚友嫌弃的五条悟：“？？？”
“……他们已经是能力很强的咒术师了，哪怕态度散漫也能凭借绝对的实力压制住敌人。”夜蛾正道忽视他们的抗议对你说，“但是你现在还不行，清花。”
像是无奈，又像是叹息。
“咒术师是一个常年游走在危险边缘的职业，而你又是不久前才真正踏入咒术世界。”
“不管是战斗还是训练，都要更加警惕才行。”
这时，你看见夜蛾老师的手动了动。
似乎是想要抬起来。
——大概会摸摸你的头？
你不确定，因为他最后并没有把手抬起来。
但这并不妨碍你对他报以尊敬的心情，甚至下意识挺直背、重重地点了下头。
“老师，我一定会的！”
夜蛾正道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夹住五条悟的手臂下意识放松了些许，一下被那个问题儿童抓住机会从钳制下偷溜出去。
这还不算完，问题儿童五条悟凑到了另一个问题儿童夏油杰旁边，两人‘惺惺相惜’地交头接耳。
“教育人的话说得停不下来啊。”
“毕竟终于出现一个愿意听他唠叨的学生，现在心里肯定得意的不得了。”
“他差不多也到唠唠叨叨的年龄了吧。”
“好像再过几年就四十了……”
哇！
都四十了吗！
你眼观鼻鼻观心，假装什么都没听见，眼神却止不住地往老师脸上偷瞄。
夜蛾正道额角蹦出一道十字路口，起身走过去一手提溜一只问题儿童，当场给予一顿爱的教育。
哐。当。
一黑一白两个脑袋同时顶起热乎乎的大包。
在、在冒烟啊！
你看得眼睛发直。
教训完两个当面说小话的学生之后，夜蛾正道就去处理堆积在训练室后面的那堆咒骸，给每只都填充上不同程度的咒力用来给你训练。
你捞起躺在地上的猴子咒骸坐回角落的软垫，打算等老师忙完再继续训练。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捏着软绵绵的玩偶布料，放空脑袋开始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窗户透进来的光线被人挡住，紧接着一道人影蹲在你面前。
你回过神来，看着面前这个戴着墨镜的白毛前辈，礼貌开口：“五条前辈有什么事吗？”
“没有哦。”
说完这个就没后续了，完全不打算解释为什么要蹲在你面前。
你看了一眼训练室的情况，夜蛾老师还在处理剩余的咒骸，但是夏油前辈已经离开了。
所以为什么五条前辈还在这里？
你好奇地问：“你不和夏油前辈一起走吗？”
五条悟单手支着下颌，说：“啊，杰发现一只能力很有意思的咒灵，自己出发去收服了。”
“你不去吗？”
“我为什么要去？？”
你摸不着头脑：“你们通常都会一起……？”
五条悟翻了翻白眼——虽然他戴着墨镜，但你就是莫名感觉到了！
“不要说得黏糊糊的，有点恶心。我们又不是每个任务都会一起行动。”
“……哦。”
等了一会儿他也没有离开的意思，你又问道，“五条前辈你不需要去做任务吗？”
“任务？有这种东西吗。”
“……”
“你什么眼神？”
“……嗯……没什么……”
五条悟不爽地哼了两声，倏地抽走你手里的猴子咒骸上下掂了两下，最后捏着咒骸耳朵提起来吊在你面前晃来晃去。
“我说——”
“你用这个训练，不如来拜托我啊。”
“‘最强’的名号比这种机械的咒骸强多了吧。”他的手指一扬，咒骸稳稳地落回你的怀里，“趁我现在无聊，勉强指导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你心动了半秒，抱住咒骸叹了口气。
“不行啊。”
五条悟：“？为什么。”
“因为我现在还不够水准。”你认真地对他说。
“哈哈，你对自己认知很明确嘛。”
五条悟毫不留情地嘲笑起来。
你郁闷地鼓起脸。
——前段时间你才被他在办公室被当面打脸，怎么可能还会盲目自信啊。
“不过……”
你把下巴搁在玩偶的头顶，望着五条悟，“等过段时间我进步了，可以找五条前辈帮忙训练吗？”
五条悟颇为意外地“嗯？”了一声，正打算开口时你抢先道：“你刚才说过可以拜托你的！”
于是原本要脱口的拒绝停顿了下，他两指捏着下颌细细端详了你几秒，唇角扯出一个笑，“哈。真敢找我训练？你胆子不小啊。”
“我可不是这种温柔的玩偶，不会手下留情。”
他站起身，双手插兜居高临下地看着你。
“如果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还是免了吧，否则到时候哭哭啼啼的烦死了。”
你也站了起来——
可恶，他好高，要仰视。
你不服输地看了回去：“在训练过程中受伤是无法避免的。我早就做好准备了，绝对不会哭。”
倒不如说在进行咒骸训练时不会受伤才是你意外的地方。这也正是夜蛾老师的温柔所在。
“喔噢，还挺果决的嘛。”
面对前辈的怪声怪气，你无视掉语气中的不信任，理所当然地说：“因为我的目标是成为最强啊。”
“当然要拼命努力才行。”
静默片刻，他突然嗤地一声笑出来了。抬高下颌冲你点了点，态度倨傲却又像是认可般地说。
“还不赖嘛，你这个家伙。”
“我开始喜欢你了。”
你愣了愣，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五条悟：“干什么。”
你吞吞吐吐说：“……对不起，五条前辈。我更喜欢稳重的类型。”
五条悟：“。”
五条悟：“？”
什么玩意儿？
他慢吞吞地把头歪成九十度，墨镜夸张地从鼻梁上滑下来，露出那双明澈的宝石蓝眼睛。眉毛高高上挑，像是听见了什么搞笑的怪话。
“哈——？”
抑扬顿挫的语气中满满的匪夷所思。
你心里咯噔一下。
糟了，好像会错意了！
来不及尴尬，转身拔腿就想跑，结果被人手快地一把拽住后衣领。
两秒后。
那张昳丽的面孔在你眼前放大。
“你真的很有胆，而且相当自信啊——”
“对不起&……不要扯&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