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极简的人
“你每天下班怎么去接程程？”拿车时常晏才想到这个问题，年年月月的接送，刮风、下雨、打雷的时候怎么办。
“程程幼儿园在地铁附近，坐地铁。”
“也很麻烦，以后程程上学我安排人接送。”常晏默默计算了她起床上班的时间，地铁路程大约一个小时，中间送程程上学耽搁一点时间，给程程做饭，洗漱准备，六点多起床。
“好，反正是你的儿子。”
常晏无奈一笑伸手摸了下她脑袋，这山芋甩的够快，“不结婚有没有办法成为程程法律上的父亲。”
归景眼珠子转了一圈，没搜索到这种方案，摇摇头，“因为程程是孤儿我才能领养他，不然按照规定得超过三十岁，嗯……当他监护人应该可以。”
“我找个律师问问。”
“那，你要是成他法律上的爸爸了，我未来的老公怎么办？”
“呵~先到先得。”常晏是真不知道她未来的老公在哪，是个什么德行，以她的眼光要求不是十佳好男人估计都接受不了，也不排除迫于不可抗力将就，反正她连个男朋友都没有，老公得有十万光年的距离远。
程程一见到常晏就背上小书包大步跑过来，奔跑间都是欢快的氛围，“爸爸。”
跟着就抱上了爸爸的大腿，常晏伸手把他抱起来，差点就忘了他心脏不好，不然带他打球溜冰，骑车跑步，现在只能小心抱着回去安安静静待着，他这么聪明不知道将来……算了。
“程程今天想吃什么？”
“菌子。”
“你呢？”常晏抬头对她轻声道。
“你买什么我吃什么，你做主。”归景不想再为这种问题困扰，吃什么，穿什么，很烦。
常晏也觉得这是个难题，他不知道归景喜欢吃什么，倒是知道她不吃什么，只能猜着买。
这个猜的成分有一半他的喜好在里面，三个小炒一锅汤，除了程程点的菌子炒肉，一份炒青菜一份猪肝炒芹菜，汤是排骨汤，家常小菜。
归景的筷子一直跟程程抢菌子吃，既不动排骨也不吃肉，常晏看她吃饭的习惯一直没变，从小到大都不怎么吃肉，怪不得长不高。
“吃块肉。”常晏给她把菜夹到面前的碗里。
“小晏我不想吃。”
“多吃点对身体好。”
对身体好这句话在归景这里是万能的，她小时候不爱吃苦瓜，不爱吃香菇，不爱吃青椒，妈妈说吃了对身体好，她就忍着听话都吃了。
归景吃完常晏还给她夹，只好出声制止，“小晏我不吃了。”
“那吃点排骨。”
“嗯。”归景点头却不动手，最后盛汤才顺带盛了块肉。
吃了饭洗碗的活自然到常晏手上，归景打开电脑办公。
常晏看见她在忙过来看一眼，“明天是周六，什么工作要现在做。”
“经理让我整理上个月各酒店的数据，今晚发给她。”
“今晚发给她，她是活不过明天吗。”常晏坐下看她的数据。
听见他这番言论归景诧异的看向他，“你哪学的梗。”
常晏一笑，“我也上网，替你吐槽一下无良领导。”
“你有良心啊。”归景带笑回他，常晏的变化时刻在刷新她的认知，“你不骂他们他们也不会骂我们。”
“一个领导做成这样，骂是轻的。”常晏说这种话的时候微微带笑，怎么听都是在宠她，“不过都跟你们没关系，拿几千块就干几千块的活，你们做的挺好。”
“那是，领一份工资干三份活，常总考虑给我们涨工资吗？”
“不考虑，华承都快倒闭了哪有钱给你们涨工资。”
“常总，你认真的吗？”归景打趣道，一个总裁讲这种话，以前那个不会说话的土豆现在这么能说。
“好好待着。”常晏手轻按了下她脑袋，有很多话，却不适合对她说。
归景其实做的不开心，但不得不留在这，常晏在与不在和她待不待着没有什么关系，他从不开口对她要求什么，这是继搬家之后的第二个要求，归景点头答应他。
“我来吧。”常晏拿过电脑把工作接过来。
“不好吧。”
“没事。”
归景也不推辞，简单给他讲讲，愉快的放下工作陪程程看书。
常晏做到晚上九点，回头看向他们俩，真好，归景能安乐，苦他吃完都可以。
到点程程就得回去睡觉，这点归景从来没妥协过，他必须睡够了，睡好了，养成好习惯。
归景把常晏送下楼，临走特地嘱托她明早起床收拾东西搬家。她是一个懒觉不敢睡，大早起床收拾，刚吃饱饭常晏就到了，顺带把搬家公司一起叫来。
行李不多，几大箱子，大半都是程程的玩具，剩下一书架的书，而归景的私人物品不到两个箱子就装完了，一箱子衣服，一箱子杂物。
常晏有些震惊的看着她，“没了？”
“没了。”归景摇摇头，就这样，任意一件多余的东西都是多余的，没有存在的必要，都只是累赘，她没有心力去管那些，包括她这个人都是很冷漠的，她连给物品的精力都没有，又怎么有力气去博爱。
在常晏的印象里，归景是个很活泼很灿烂的人，什么都喜欢，什么都爱，怎么会……什么都没有，想到这些不由得心一空，而后梗塞起来，说不出半个字，这么多年，是什么改变了她，程程吗，不可能的，程程好像让她变得更坚韧更幸福。
归景这个人没有秘密，或者说秘密藏得太深太深，在她毫无城府对人掏心掏肺的表象下完美的隐匿，只有主动去探索关注的人并且被她开放了权限才能感知。
常晏见她在收拾程程的物品忙的腾不出手来，就去帮她收拾，衣服挂进衣柜里，另一个箱子，有些本子，像是日记，夹了很多东西，显得鼓鼓的，有些旧。他想翻开看一眼，但这么做又不好，可是归景毫无防备的把最私密的东西摆在他面前，是不怕他看，还是信任他不会翻开。
纠结了片刻回头看她一眼，她还在忙，常晏还是把日记放了下去，没有打开。她有个首饰盒，里面有颗戒指，装饰用的，不像别人送的那种；两对耳饰，一对有吊坠，另一对好像是挂在耳骨上的，她没有耳洞；三个簪子，木的、铜的，还有一个材质他不认识；一个没打开过的胸针，一个偶尔戴的手串，还有些包的比较好，那应该是她稍微重视的东西。
物品好像很齐全，但又少的可怜，关键在于常晏从没见她戴过这些东西。
常晏把她东西放好，回头见她在小心的处理程程的乐高，程程在旁边帮她，突然想起程程说过妈妈的相册里每一张照片都有爸爸，那么相册呢，他怎么没有见到，思索着目光落到那本日记本上，里面夹着的是照片吗，他又一次动了翻开她日记本的心思，而后压下去，回头告诉她，“你的东西帮你收拾好了。”
归景回头带着如沐暖阳的笑容道：“谢谢。”回头继续帮程程收拾东西，光他的玩具常晏就能看出她工资都花在了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