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迎娶王妃
落日渐渐没入地平线，张若谷一路纵马奔腾，出行多日的他十分想念自己的孩子，对花霓也有一些想念，原来人有了牵挂以后是这样的感受。易离安一言不发的挥舞着马鞭紧紧跟着他，她对花霓从最初的无感到现在是有些敬佩，她从未想过这世界上有人可以爱别人胜过爱自己，一个女人为了心爱的男人，可以不要任何名分，花霓的伟大不言而喻。
“王爷。”花霓早早等候在王府门口，张子望见到他爹回来连忙跑了过去。
张若谷一把抱起了张子望，哄了他一会就把他放了下去，他走到花霓面前，一把将她揽入了怀里，一旁的易离安顿时有些尴尬的转过身，石猛这时也不知道眼睛该放哪里，逗着张子望就向府内走去。花霓显然没有习惯张若谷对自己这般热情，她不知所措的呆在原地，甚至忘记了拥抱他。
“易，易姑娘还在呢。”花霓的脸微微泛红，这种幸福是她从不敢奢求过的。
张若谷不为所动依旧紧紧抱着她，当你开始接纳，再到习惯某个人对自己的好后，你会不由自主的对那个人产生依赖，张若谷现在对花霓就是这种感觉。
“王妃，王爷这次出去还给你带了礼物呢。”易离安口中的王妃叫的自然又亲切，很久很久以前她自己也说过，张若谷不可能只属于某个人。
“石猛。”张若谷招了招手。
花霓看着耀眼的翡翠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也是她能拥有的吗？这么贵重的东西，自己实在不配。
“王爷，这太贵重了，使不得。”花霓连忙推辞道。
张若谷上前挑了一枚翡翠为她戴上，美玉配美人，看着花霓，他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有什么贵重不贵重的，你父母早亡，这些聘礼你就自己留着吧。”
“王爷。”花霓感觉今天的张若谷极其反常，他原来从会对自己讲这样的话，更不会这样亲昵的待自己，他们之间更多的时候是以一种相敬如宾的方式相处。
“好了，我答应过皇上，南越回来就迎娶你，你是要我违抗皇命吗？”张若谷笑着说道。
花霓感觉自己心脏快要蹦出来了，她害羞的低下了头，易离安看着张若谷的一言一行，不知为何此刻的她眼睛有些发酸，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们一次次错过，还要让她看着他又一次迎娶别人。
“张若谷回到黎阳了，我们是？”陈浩同陈韬胜商量着，他们本想以慕容燕为替罪羊，可是人家早已放话大不了玉石俱焚，他们都远远低估了慕容燕的实力。
“你给我好好查查慕容燕究竟是什么来头！”陈韬胜有些愤怒。
陈浩连连点头，说道：“是我失算了，我去查，但眼下棘手的是木哲方那边也牵连进来了，朝中那位怕是保不住了。”
“再找新人？”铁陌千对要动脑子的事，总是喜欢用最简单的方式解决：不行就换，再不行就杀。
“那人潜伏多年，说换就换？现在朝中不是张若谷提拔起来的，就是平帝自己的人，哪有那么容易。”陈韬胜越想越气，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件事会牵连到朝中，整件事中，他还低估了易离安的能力，和张若谷的交手中，他感觉自己每次都是棋差一招。
“我听闻皇帝要他返回南越就成亲，我们还有时间。”陈浩看着面目狰狞的陈韬胜小心翼翼的说道。
“哼！你是不了解张若谷那个人，他不结案是不会去成亲的。既然如此，就送他一份新婚大礼！”陈韬胜知道当断不断必有后乱，既然控制不了慕容燕，梧州那个接头人又到入了易离安的人手上，那就丢军保帅吧。他对着陈浩耳语了几句，又对铁陌千吩咐了一番，两人匆匆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陈韬胜判断得没有错，张若谷最终还是选择在假币案结束后才成亲，尽管案件漏洞百出，但商贾司先后揪出了五人，商贾司王允的副手沈一天还没来得及审判就暴毙而亡，而中书省、律法司也有多人牵连其中，其中易离安在梧州找到的证人发挥了重要作用。因此，平帝下令结案，在他眼中，此时此刻没有比让张若谷顺利成亲更重要的事情，一来这是武帝的遗愿之一，二来这也是自己的心愿，张若谷于他而言，亦师亦兄，没有张若谷谆谆诱导就没有今日的他。
李明旭在朝堂上还要寻根问底，包旦也是一脸不满，但他们都被张若谷一个眼神拦了下来，他知道平帝不想再追究了，此案毁了造假矿山，让黎阳商业重回正轨，这样的结果已经是皆大欢喜了。张若谷清楚的知道，对手要对付的人是他，就不该让更多的人卷进来，于他而言，他更害怕的事李显耀李家参与到了其中，李显泽的产业遍布益州，这么大的造假案，他们不会不知情才对。
“良辰吉日已定，朕将出席穆亲王的婚礼，册封穆亲王妃。”平帝心里很清楚，现在整个黎阳上下都在盯着张若谷，他的同伴他的敌人，所以他比任何时候都想要保护他，他也必须护住他。平帝自己曾亲身经历过，武帝对其猜忌所带来的的恶果，那一次黎阳差点亡在了自己手上。
“臣多谢皇上。”张若谷看了高高在上的平帝一眼，这个自己一路看着走过来的人已经今非昔比，从设计林雨风开始，他就知道平帝不再是当年那个稚嫩的少年了，皇权要改变一个人，只需要一瞬间。
李府之中，垂垂老矣的李显耀一副不问世俗之事的态势，在悠闲的下着棋，张若谷的到访并没有让他感到意外。
“李大人身体安康，真是黎阳之福。”张若谷行了一个礼说道。
李显耀没有以往的客套，此刻的他已经有些腿脚不便，人原本紧绷的弦一旦松了，衰老的速度远比自己想象得快，自从尚武王远走临安城后，李显耀就一蹶不振，早没有叱咤宦海的气势。
“王爷好久不见。”李显耀的声音有些沙哑。
张若谷让石猛将他从南越带回的美酒递了过去，李显耀看了一眼大笑了起来，“还是王爷懂我！来人，上酒器！”
“好酒！”李显耀一边喝一边说道，张若谷陪他一饮而尽，他欲言又止。
李显耀看了他一眼，叹息了一声说道：“王爷还记得很久以前有位死在殿前的御史吗？”
张若谷努力回想了很久，但还是摇了摇头，这些年死去的人太多太多了，他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益州，是李家和王家两大世家的发源地，我知道王爷此行为何，愚弟不敢做那么愚蠢的事。”李显耀举起酒杯示意他碰杯。
张若谷喝了杯中酒，他想起来了，被惠文王斩杀在御前的那个御史名叫王世番。李显耀不愧是纵横朝堂数十年，他这点心思早就被其看透了。
“犬子能有如今的成就，全靠王爷你慧眼识珠，我此生已然无憾了。益州那边，愚弟会配合你的。”此刻的李显耀仿佛只想当一只闲云野鹤，什么功名利禄，什么封侯拜相，都与他无关了，岁月的刀能将一个人的野心和壮志消磨干净。
“大人过奖了，明旭都是凭他自己的才干，在下并没有做什么。只是据我所知，王家起源不在益州。”张若谷在缥缈山之时，就对各大世家进行了深入的了解。
“你说的不错。王家起源于梧州旁边的青州，那里是历来兵家必争之地，正是因为如此，青州战乱不断，每逢天下大乱，其地必然遭重，因此王氏一族才举家迁移到了较为偏僻的益州。”那些前尘往事又浮现在李显耀的眼前，他的父亲在临安城之战前，和自己聊过王家往事，那时的他哪里懂得那么多，更无法理解父亲的良苦用心。
“多谢大人解惑。”张若谷心中隐约知道了一些事，他不禁担心起王允来，如果他没记错，此人也是益州王氏一脉。
“姜老先生去世前，我陪犬子去看望过他一次。他说的没错，要拔起黎阳世家的根，首要的是让他们明白这个天下是谁的！你生性仁慈，你需要一把刀。如今，就是最好的时机。”李显耀悠然的喝着酒。
张若谷听到这话手中的酒杯都惊落在地上，他十分吃惊的看着李显耀，这些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也许不奇怪，但是从眼前这位三朝元老口中说出来，确实非同凡响。姜望黎点拨他点拨得很委婉，想要开创全新的时代是不可能不流血的，而他一直不忍，武帝也因为纵横沙场深知生命可贵，所以导致他对改革的态度也是能不流血就不流血。
李显耀看着张若谷的反应哈哈大笑了起来，他又斟满了一壶酒说道：“王爷不必惊讶，我这把老骨头活得久些，自然比你通透些。你保下司马家那位公子，也保下了你在世家心目中的地位。但，他们今朝可以认这个皇帝，明日呢？”
“大人的话震耳发聩，晚生受教了。”张若谷对李显耀生出了几分感激之情，当今时局看来，他所言非虚，以平帝的手腕，只怕血流成河的日子不会远了，当年张云山三万人的血案，是否又要重演？
平帝在张若谷大婚这天大赦天下，整个黎阳城张灯结彩，仿佛新岁一般，百官拥入王府共祝这位黎阳最有权势的亲王新婚大吉。为了张若谷大婚庆典的顺利举行，平帝不惜将赵成、周兴仁调入京城，由他们全权保障典礼的安全，整个黎阳放眼望去，能征善战的将领除了穆亲王也就只剩他们二人了。
易离安此刻陪在花霓身边，为她的装扮出谋划策，花霓十分忐忑，她怎么也不到自己不过一介舞女，竟能成为王妃，最重要的是那个人还是此生最爱。
“易，易姑娘，你，你不会怪我吧？”花霓小心翼翼的问着正在为她涂抹胭脂的易离安。
“别说话。”易离安全神贯注着为她描眉。
“我……”花霓身子有些颤抖，面对易离安，她总是有些莫名的紧张。
在花霓妆容圆满就绪后，易离安满意的打量了她一遍后，她叹息了一声说道：“我和若谷，我认命了，你不要有他想，他选择娶你，就会好好待你的。”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花霓慌着拉住易离安的手就要解释。
易离安轻轻摸了摸她的脸说道：“花姑娘，我从心底佩服你，把你换成我，我做不到这样。真的，他值得，但你更值得！”她认真的盯着花霓一字一句的说道。
花霓脸上有些惆怅，她总有一种是自己从易离安手上夺走了张若谷的感觉，对此她一直心存愧疚。
“哎哟，我的新娘子，今天要开心。”易离安哄起了花霓，这时石猛来到门前提醒他们该出场了。
早在数日之前，赵成就把黎阳翻了一个遍，凡是可疑人等都被他暂时扣押了下来，所有人都知道当年子君那件事带给张若谷的创伤有多大，悲剧绝不能重演。这时突然来人来报，黎阳城外来了几个生面孔，籍贯不明，职业不明，赵成直接下令拿下，待礼成后再放人。来人此时面露难色，那群人进入黎阳后，行踪不明，已无从下手。
“那不管那么多了！所有人全部守在王府，凡是进入王府的宾客均要严格盘查，王府内所有人的身份更是要仔细查验。”赵成皱了皱眉头说道，他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在曹友仁看出他和周兴仁建功立业的心之后就把他们交给了张若谷，这些年他们跟随着张若谷屡立战功，早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主公，数月前张若谷时含冤入狱时，他们二人甚至想过率兵起义。
张若谷一身红衣在人群中甚是耀眼，他和花霓的庆典比起之前同子君的要简单了许多，随着平帝驾临，仪式正是开始。
花霓在易离安和五位侍女的搀扶下，身穿凤冠霞衣的她缓缓走到了众人面前，在阵阵欢呼声中，张若谷和她行了三叩首大礼，在最后夫妻对拜的时候，花霓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刷刷的往下落，张若谷不停为她拭泪，随着司仪高喊礼成，宴席正式开始。
“多谢皇上。”张若谷带着花霓向平帝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平帝摆了摆手，此刻的他心情甚佳，先帝多年夙愿如今终于实现了，他随即大肆封赏了花霓一番，就见内侍们捧着无数的稀世珍宝出现在花霓面前，琳琅满目的宝贝让人大开眼界。而对于张若谷，平帝早就赏无可赏了。
“穆亲王喜得王妃，可喜可贺。但今天朕给朕的侄儿送一份大礼。”平帝笑着示意身边的内侍宣召，张子望一介孩童被封为安国侯，百官应声恭贺，张家此时可谓是三代封侯拜相，一时间无人能望其项背。
张若谷连忙婉拒，但平帝哪里依他，他心想着这孩子手无板寸之功，怎么能封侯，平帝则告诉他，因为这个孩子的出现让张家后继有人，这就是最大的功劳。
就在王府歌舞升平，觥筹交错的时候，王府墙外竟有不明物体向墙内飞来，赵成瞬间下令部队进入战备状态，而周兴仁率部而出就要去捉拿那群不速之客。
在短暂的骚乱过后，一切又恢复如初，顾默这时来到张若谷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平帝朝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他把身旁的内侍叫了过来，吩咐了几句。
在宾客散去，张若谷抱着花霓走向洞房时，他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曾经那一夜的悲剧，他不想再重演，却不曾想到平帝早已派禁军将王府后院把守住，这等守卫丝毫不输皇宫大院。
春宵一刻，花霓为他宽衣解带，这一夜她再次拥有了他，不再是偷偷摸摸，不再是名不正言不顺，今夜，她彻底占有了他。张若谷此刻借着几分酒意，疯狂的探索着这诱人的身躯，花霓在他热情的挑逗下也一点点沉沦了下去，她第一次享受到了张若谷炽烈的爱意。
“都确认过身份了？”易离安的声音在大厅响起，这一夜就不要去打扰张若谷了吧。
顾默在旁点了点头，他脸上有些悲愤，石猛则是握紧拳头站在一旁，究竟是什么人在穆亲王大婚之日，向他们宣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