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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局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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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平惊的大军刚刚到达黎阳城外的时候,就看见惠文王带着一队人马飞奔而出,他身边的属下告诉他这是赶赴南越安抚百姓的队伍。此刻的他心里有些紧张,因为自己一时的冲动,酿下了大错,林平惊忐忑的骑着马朝着黎阳皇宫缓缓前进。

    大雨倾盆,冯全冒着雨出来告诉跪在地上的林平惊,武帝现在不想见他,叫他回去闭门思过一月再来,就在这时,张若谷来到了长安殿门口,他跪着走过去喊道:“张将军。”

    张若谷看着全身湿透了的林平惊,他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林将军一路辛苦了,回去休息一下吧。”

    “都怪我一时冲动,还请张将军帮我在陛下面前求求情。”林平惊的声音中带着哭腔。

    张若谷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走了过来说道:“林将军,为将者最忌冲动,为臣者最忌思虑不全,为王者最忌失去民心。你好好回去想想吧。以皇上的性格,今日是不会见你的,你一直跪在这里只怕反而会激怒他。”说完话,张若谷走进了长安殿。

    虽然南越大捷,但武帝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林平惊屠了两座城,失去了整个南越的民心,这等违背天道的事在黎阳还是第一次发生,此刻的武帝面无表情的坐在龙椅上,他忧心这会不会给黎阳带来惩罚,也忧虑南越民心要怎么修复。

    “臣参见陛下。”张若谷拍了拍身上的雨水,行了一个礼。

    武帝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见到那个逆子了?”

    “臣已经劝林将军回府自省了,皇上不要太过生气,反而伤了身子。”张若谷说道。

    “哎,朕也是……”武帝欲言又止,深深叹息了一声。

    张若谷感觉这些年武帝开始变得伤春悲秋了起来,一点事就会让他情绪波动,岁月这个时候是这位雄心壮志的皇上最大的敌人。

    “皇上,易大人那边传书过来,运河开凿得非常顺利,鲁大人预计可以提前完工。这是奏本。”张若谷一边说,一边把两本奏折递了过去。

    武帝边看边点头,脸上的表情渐渐好了起来,他说道:“不错不错,易佳这件差事办得漂亮。”

    张若谷看了武帝一眼,看来自己要破坏了他好不容易好起来的心情,他又掏出了一本奏折说道:“易大人密折,其中涉及一些朝中官员的贪腐。他请示是现在就捉拿,还是?”他停了下来,等武帝的指示。

    “拿下吧。明日早朝再议。”武帝语气中充满疲惫。

    易离安撑着伞站在张府门口,左顾右盼的等着张若谷的马车回来。石猛去请她的时候什么都没说,她以为张若谷出了什么事,连忙赶过来却没见到人。

    “你怎么不在房间里等我。都淋湿了。”张若谷下车满脸心疼的帮易离安拍打身上的雨水。

    易离安则是直接扑向了他怀里,原本这场秋雨还让人觉得有些寒冷,但这一刻见到他的时候就觉得全身一阵暖流袭来。

    “乖,我们先进去说。”张若谷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撑着伞。

    石猛不出意外的又被张若谷一通数落,自己叫他去请易离安,是过来一起用晚膳的,他倒好,什么都不说,给易离安吓个半死。

    “好了,好了,石大哥也是无心的。”易离安为石猛解围说道,随后示意石猛赶紧出去。

    “他真是一天天的,越来越不像话了。”张若谷似乎气还没消,其实他知道石猛是因为那件事,他怕自己跟易离安话一多,到时候说漏嘴了,她会更忧心,索性去请她的时候,就什么都不说。

    “好了,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易离安如星辰般漂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仿佛点亮了他的整个人生。

    张若谷被她看得有些不自然,大脑此时一片空白,竟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

    “恩?”易离安很享受这种挑逗他的感觉,她又朝着张若谷走进了些,两人鼻尖都碰到了一起。

    张若谷一下子把头扭了过去,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原来在爱的人面前,无论见多少次,都会有着第一次心动时的感觉。

    “哈哈哈哈哈,名震天下的张将军也有今天。”易离安大笑了起来。

    “你啊。”张若谷一脸宠溺的刮了下她的鼻子。

    “说吧,找我干嘛?”易离安懒洋洋的瘫坐到了椅子上。

    张若谷看了她几眼,说道:“我可能要离京一段时间,具体要多久还不清楚,就想着提前告诉你一声。”

    易离安愣了下,以前他出征什么的都是易佳告诉她,她才知道的。怎么这次他会来告诉自己,不过易佳自从任了运河都督,经常不在家了。她随即说道:“出门在外就照顾好自己,不准沾花惹草。”易离安一边说话,一边站起来朝着张若谷走来。

    张若谷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玉递到了易离安的手中,他看着她说道:“这块玉是一对的,在我出远门这期间,任何人来告诉你,说我找你,你都不能相信,只有见到这块玉的另一半才是真的我找你记住了吗?”易离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虽然她不方便问他具体要去做什么,但是她感觉得到这件事有些棘手甚至危险。

    “我会等你回来。”易离安还要说些什么,嘴唇已经被贴住了。

    张若谷送走了易离安后,一个人静静的坐在书房内,他心里还是隐约有些担忧的,倘若有自己算漏了地方,或者武帝真的有那个心,自己只怕真的回不来了,所以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尽量少牵扯一些人。

    “少主,花姑娘来了。”石猛轻轻敲了敲门。

    花霓抱着琴缓缓走来,说道:“参见公子。”张若谷看了她一眼,就闭上了眼睛开始享受花霓的演奏。

    在一段高山流水的音乐过后,张若谷睁开了眼说道:“花姑娘,明日你就收拾收拾去醉梦楼住些时日吧。”

    花霓闻言,直接跪在了地上着急的说道:“小女做错什么了,将军要撵我走?”

    张若谷连忙上前说道:“你不要误会了。我要出远门办一些事,府邸可能要重新翻新下, 届时小小她们都会过去的。金染染会安顿好你们的。”

    听到张若谷这样说,花霓才放心了下来,她出门的时候对着他说道:“公子,小女会一直等你回来的。”弦外之音已经呼之欲出,张若谷沉默着。

    “少主,都安顿好了。顾宗主那边也是。”花霓走后,石猛进来说道。

    张若谷站起来拍了拍石猛的肩膀,说道:“早点休息,一切按我的计划来,不准擅自行事!”

    阴沉的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石猛驾着车送张若谷去上朝,他故意把车赶得很慢,很慢,他的少主此刻要去做一件不是很有把握,但又不准他们插手的事情。

    百官进到长安殿后,都有些觉得奇怪,为何武帝的龙案上堆积了那么高的奏折,冯公公是怎么当差的,这都不收拾一下吗?

    李显耀皱了皱眉头,觉得这一幕这似曾相识,莫非那日自己一句盛极而衰真的应验了?他把李明旭交到了跟前,交待了几句,告诉他无论今日朝堂发生任何事,他都不准出来说任何话!

    武帝阴着脸踏上了长安殿,百官高呼万岁,一些观察仔细的官员内心有些恐惧了,不知道谁今天要触怒龙颜了。

    行礼过后,武帝还没开口,司马闻达就站了出来说道:臣要弹劾武贤王兼中央府监理,兼前将军张若谷滥用职权,私掉军队,意欲谋反之罪!“话语一出,殿外刚好一阵惊雷闪过,朝野震动。

    张若谷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心里默默数着一,刚到二的时候,周云礼跳了出来说道:“臣也接到多封密报弹劾张若谷结党营私,贪污舞弊。”

    李显耀看到周云礼出来的时候,内心一阵讥笑,你当真是贼喊捉贼。但他观察着武帝的表情,似乎不是他想的那般轻松。三个、四个越来越多的官员站了出来弹劾张若谷,李显耀感觉这一幕几十年前似乎发生过!难道今日黎阳又要像那年那般的风云突变了吗?

    武帝今天似乎格外有耐心,他听着每个人都把话说完后,冰冷的问道:“张将军可还有话要讲?”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

    “臣无话可说!全凭陛下发落!”张若谷居然没有为自己求情,没有下跪,一副心寒失望的表情。

    “来人,将张若谷押入天牢!由闻镜府同律法司一起审理此案,一查到底绝不姑息!”武帝愤怒的吼道,那声音如雷贯耳,百官震慑。禁军进来直接给张若谷上了刑具,就这样武帝的左膀右臂,黎阳的定国柱石就这样惨淡的落幕了。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出来喊道:“张将军是冤枉的,刑不上大夫!还请陛下查清事实后,再上刑具也不迟啊。”包旦更是以性命站出来为张若谷担保,李明旭极力克制着自己,他知道父亲纵横宦海多年,想必是提前知道了这样的局面,此时贸然求情怕是反而会害了张若谷。

    武帝冷哼了一声,说道:“冤枉?他冤枉?这些是什么?”他把面前的奏折全部推了下去,盛怒至极!

    李显耀紧紧的盯着武帝,这样的他跟当年穆帝的表情动作都是一模一样的,张若谷究竟是为何触怒了武帝让他这般愤怒,他百思不得其解。

    “林平惊违反军令,不顾圣意,今日削去其右将军、禁军统领一职。”冯全的声音响了起来,看来是要开始彻底清算张若谷了,谁都知道林平惊是他一手带起来的,接着冯全又念到赵成、周兴仁均要接受闻镜府询问,降职留用。李显耀内心震动,他会是下一个张云山吗?

    就这样,黎阳改革的功臣,多次为黎阳出生入死的张若谷就这样被押进了天牢,整个黎阳朝野动荡,百官骇然。

    “开门!开门!”不知道为何易离安那么快就收到了消息,她用力拍打着张府的门,敲了很久,只有石猛出来开门,整个府中此时冷冷清清。石猛告诉她说府里的人都被张若谷解散了。

    “他早就知道!早就知道!”易离安哭了起来,石猛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什么他会回来,什么会来找自己,都是骗人的!这个大骗子!易离安哭得觉得自己一口气上不来,竟是昏了过去,石猛赶紧一把接住她,找了一辆马车将她送回了易府。

    看着悲伤过度的昏迷的易离安,石猛心中却有些欣慰,少主一生纵横天下又能有此红颜知己,人生值得了,自己是否能遇到这样的女子呢?

    有人悲伤自然就有人欢乐,周云礼府上锣鼓喧天,热闹非凡,宴会之上更是无数女子大跳艳舞,整个场面淫秽不堪,让人不堪入目。

    “司马大人为皇上分了此忧,只怕是未来平步青云,扶摇直上九万里,到时候不能忘了我们啊。”周云礼摇摇晃晃的拿着酒杯说道。

    司马闻达冷笑一声说道:“周大人今日之阵仗,让晚辈大开眼界,张若谷把持朝政多年,不是那么容易倒的,大人居然就庆起了功,当真乐观!”

    “他都进天牢了!还能翻起什么浪?多年来,他清高!他廉洁!律政司,中书省我安了多少人进去!闻镜府又有大人您在!这次他必死无疑!我们可以高枕无忧了!”周云礼哪有之前仙风道骨的模样,现在活脱脱一个登徒浪子。

    司马闻达厌恶的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起身离席了,这样蠢笨又利欲熏心的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李显耀看着窗外下不停的雨,从早朝回来一直到现在就这样站着,动还是不动,他犹豫了很久很久。

    “父亲。”李明旭从律政司刚回来。

    “情况如何?”李显耀有些着急的问道,似乎他就是在这个消息来做决定,不知道为何自己之前宫中的消息网全部被断了,他每新建一个就会被切断一个,再也没有做丞相时那样灵通的消息了。

    李明旭痛苦的闭上眼睛摇了摇头,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每条罪状都证据确凿,只怕张,张将军凶多吉少了。”

    “每一条?”李显耀自己重复了一遍,李明旭在旁又点了点头。

    “走吧,陪为父喝一杯。”李显耀转身朝着屋内走去。

    父子二人对席而坐,李显耀一声不吭连干了三杯,李明旭有些担心他的身体,刚要制止,就听见他问道:“你怎么看张若谷这个人?”

    “张将军才华横溢,为人谦恭,心怀天下百姓,我认为他是难得能出将入相的人。”李明旭说完喝了一杯酒,他还是想不通这样的人怎么会?

    李显耀笑了一下,看来自己这个儿子对他张若谷是推崇备至,他确实值得,自己凉了多年的热血,也曾被他激发了出来。

    李明旭连续干了几大杯后,面色有些微红,红着眼对他父亲说道:“我不想成为您这样的官,城府太深,私心太重,遇见张将军之后,我才知道,我就是想成为他那样的人。”

    李明旭看起来不痛不痒的几句话却直接击中了李显耀的心脏,很久很久以前,自己还在户部的时候,似乎也像他这样崇拜过一个人,也曾立志要成为那样的人,结果在那人落难的时候,自己也递上了一把刀给他的敌人。要数十年饮冰而不凉热血,谈何容易啊,李显耀独饮了起来。

    武帝一夜未眠,他的头发又白了许多,此时的他看起来苍老了不少。冯全不停的整理着各地州的奏章,有为张若谷求情的,有为他鸣冤的,也有继续弹劾他的,武帝漠然的看着这些冰冷的文字。他不是没有动过那个念头,但始终下不去那个手,没有他怎么会有黎阳的今天,自己的一生所愿又怎会一一实现。

    渐渐的,武帝好像明白了为何古往今来,那么多功臣权臣会惨死在皇权之下,今日这般他只是轻轻点拨了下司马闻达,就酿成今日之局。现在的张若谷已为鱼肉,而武帝已然是刀俎,风平浪静没有任何阻力,武帝知道,是因为张若谷对自己足够信任,才会这样轻易的把他自己交出来。也难怪史书上那么多的功臣饮恨而退或身首异处。自己那般信任张若谷,此时他都动了那个念头,何况那些产生过间隙的君臣。

    “冯全,你觉得呢?”武帝嘶哑的声音吓了一旁的冯全一跳。

    武帝近来总是问他这些刁钻的问题,但这一次他不想保命了,他说道:“张将军为国为民之心,日月可鉴,对陛下更是从无二心,此番身陷囹圄也是为了成全黎阳新政。老奴不愿见这等人物身首异处。”

    武帝有些吃惊的看着冯全,一个近侍太监尚能说出如此的话,那天下百姓又会如何呢?黎阳不能毁于君臣的猜忌,也不能毁在那群小人手上,朕既然立志要做千古一帝,为何没有容下一个张若谷的气量呢?

    “报!”寝宫外传来声音,冯全刚要去怒斥那人不该大声喧哗,就听到来人禀告说道:“黎阳百姓听闻张将军锒铛入狱,纷纷聚到了宣统门口为其请愿,庞将军派小人特来请示陛下。”

    “冯全,叫李显耀去安抚。告诉庞远!禁军不得伤百姓分毫!”武帝说道。民意如此,天意也如此,张若谷你不负朕,朕定不负你!武帝站了起来,把云翼卫传给他的密折全部翻了出来。

    “来人,把李明旭和包旦找来。”武帝说道。

    易离安醒来后就嚷着要去见张若谷,石猛跟她解释了多次,那是天牢任何人都不得擅入,实在拗不过她,石猛情急之下说出了实情,易离安渐渐平静了下来,呵,连我都瞒着,看来你的心里只有你的黎阳,你的天下,没有我,她气冲冲的把石猛推出了言府。

    石猛一脸沮丧的走了出来,就遇到了顾默,他好奇的问道:“顾宗主来言府做什么?”

    顾默挥了挥手上的密折,说道:“少主要求我这个点把这封信交给易姑娘,你怎么会在这?”

    石猛讲了整件事的经过,他有些害怕的问道:“少主不会骂我吧?”

    “不会!本来这封信交给易姑娘后,刚好就要跟她说明事情原委。”顾默一脸轻松的说道,他心想这段时间石猛是挨了多少骂了。

    石猛听见他这么讲,整个人喜笑颜开,他随即敲响了易府的大门,大喊道:“易姑娘,是我!麻烦你开下门!”喊了半天没人理他,石猛向顾默求助,谁知他一个轻功直接飞入了府内。

    “滚出去!”易离安听见声响,大喊道。

    “易姑娘好大的火气啊。”顾默一边说话一边掏出了张若谷交给他的那块玉。随即说道:“少主托我带了块玉给姑娘,不知道能不能让您消消气啊?”

    易离安听见是顾默的声音,又听见张若谷带了玉给他,转身过来说道:“什么玉?”语气虽然还是恶狠狠的,但是表情已经轻松了很多。

    正是张若谷那晚送给她那块玉的另一半,她伸手接了过来,一脸焦急的问道:“他怎么样?”

    “姑娘还是先办正事吧,这是易大人给你的信,少主说过,易大人的信到了,就能救他。”顾默严肃的说道,刚好石猛阴差阳错的让她了解了张若谷的布局,他也就省去了口舌。

    易离安读完信匆匆朝着律法司赶去,顾默和石猛紧紧跟在她身后,以防不测。

    李明旭回到家中,朝着李显耀深深鞠了一躬,说道:“多谢父亲救张将军一命。”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显耀一脸平静的说道,刚刚安抚完黎阳城百姓的他此刻深感疲惫。

    “虽然父亲不说,但我知道百姓请愿是您一手安排的。易佳大人的信已经到了律法司手上,同时伪造书信来往的人也被抓到了律法司,张将军不日就能洗清冤屈。”李明旭不慌不忙的说道。

    李显耀继续装傻的说道:“百姓请愿与我何干。你永远记住,张若谷这样的人,只有皇帝能救他。”他说完话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也不知道他听不听得懂这里面的话,这天下终究是皇帝的,他不会容许任何人染指。

    经过数日漫长的等待,周云礼的党羽全部暴露完后,武帝以构陷朝廷忠良,贪污朝廷财物,接受官员贿赂的罪名下了拘捕令,将周云礼及其党羽全部打入了天牢,张若谷则恢复所有职位,无罪释放。

    这时候的周云礼才明白自己被司马闻达摆了一道,当了那个出头鸟,武帝从没有真正相信过那些奏折,这个局从一开始就是为他量身设定的,读书太多年的他,怎么会是出身在政治世家出身的司马闻达的对手。他被捕的时候大骂其是畜生。

    众人来天牢门口接张若谷的时候,都吓了一跳,已经入冬的天气他就穿着一件薄衣,身上到处被打得是伤,看来是遭受了刑讯逼供。易离安连忙解下了自己棉袄给他披上,石猛把他背了起来,赶回张府。

    几口热姜茶后,张若谷脸色才渐渐红润了起来,才能张口说话。易离安搀扶着他来到顾默他们面前,他说道:“顾大哥,易大人那边安排人保护了吗?”

    顾默一把把他按在了座位上,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对我们做事就那么不放心?都按你的要求全部安排好了,你就安心养伤吧!”

    “那……”张若谷还要说什么。

    “闭嘴!”易离安打断了他。

    顾默满意的看着这一幕,说道:“还得是易姑娘。你就趁着这个冬天好好养养,你看看都老成什么样子了,说不定年后就要新婚了,你这个样子怎么个成婚法。”石猛大呼不好,这个顾默,嘴巴比自己还不关风。

    “成婚?跟谁成婚?”易离安站了起来,顾默自知失言,赶紧捂住了嘴巴。

    张若谷心里叹息一声,顾默早晚死于话多,他有气无力的说道:“来坐下听我说。”

    张若谷就把西戎求亲的过程同易离安讲了一遍,她也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种姻缘都能落到他头上,自己和他这一路真是走得好难,但谁叫他是张若谷呢,谁叫他是黎阳的武贤王呢,为了大局,为了他好,自己委屈些又算什么呢?

    “你自己拿主意,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易离安深情的看着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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