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开凿运河
黎阳城被叛军损毁的城门已经修缮一新，司马闻达带领闻镜府的手下回到了黎阳城，他们刚刚考核完了成所有地州的官员，周云礼站在城楼上看着他的马车，疾驰进了黎阳城。
“父亲，考核结果出来了，您这边推举的人都进入了奖赏名单。”李显耀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儿子。
“全部？”李显耀有些疑惑的问道。
李明旭点了点头，不知不觉他都进入朝堂半载有余了，现在司职中书省行走，主要负责协助中书省整理和撰写一些政令。
“不愧是老狐狸家出来的小狐狸。旭儿，你要记住了，事情永远不能做得太满，太好，这样比你厉害的人就挑不出毛病了，那你离灾祸也就不远了。”李显耀冷哼了一声说道。
“好的，父亲。那我先下去了。”李明旭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我叫你没事多去张府走动，你去了没有？”李显耀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过问道。
“近期张将军同鲁大人他们在讨论开凿运河的事，日夜操劳，我很久没见他了。但是，我们新晋的几个行走约好了，每月十八都去他府上请教。”李明旭愣了下，老实的回答道。
李显耀露出满意的神情，自己这个儿子比他想得更懂得人情世故，这番邀约新晋的人才去张若谷府上，一来免了自己巴结他之嫌，二来避免了结党之嫌，三来给张若谷落一个提携后辈的美名，当真是一举三得。
周云礼此刻着急的在房间内来回踱步，他旁边放着一桌山珍海味，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他的府上一反常态，十分安静。
“大人，司马大人到了。”下来来报，周云礼连忙走了出去迎接。
司马闻达看着这座熟悉的府邸，突然觉得有些讽刺，曾几何时，司马曜在这里呼风唤雨，如今却让一个书呆子成了这里的主人。
周云礼笑呵呵的说道：“司马大人莅临真当令寒舍蓬荜生辉。”
“曾经的丞相府在周大人眼里只是一座寒舍，果然胸怀天下的人，气魄就是不一样啊。”司马闻达有些不悦。
“在下失言，失言，大人莫怪，有请！”周云礼这时才反应过来这是穆帝曾经赐给他司马家的府邸，司马曜辞官时为了力证清廉，将官职、宅子一并归还给了武帝。
周云礼把司马闻达请入上座，他殷勤的倒着酒，而司马闻达也大意猜出了他的意思，心里冷哼一声，看来这位读书人的圣贤之道早就被他抛在了脑后，现在满脑都是珍宝美玉了吧。
“周大人学识渊博，在下有幸受邀，十分感激。我敬周大人一杯。”司马闻达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周云礼陪了一杯，随后故意面露难色的说道：“哪里哪里，还是要多靠司马大人多多提携。”
司马闻达闻言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一脸不解的问道：“周大人高居中央府，掌管天下学子，何来提携之说！晚辈愚钝，还请大人点拨一二。”
周云礼心里骂了一句小狐狸，又一脸笑容的说道：“大人掌管闻镜府，日夜操劳，我经常同那些学子说，闻达大人是我等楷模。我不过年纪稍长，政务这块远不如大人那般有经验，故还望大人多多指点。”
“大人言重了。同朝为官，皆是为黎阳效力，为皇上效命，咱们尽心尽力就好。”司马闻达始终只喝酒，不动筷子。
“吃菜，吃菜。”周云礼对司马闻达始终不接他的话，有些尴尬。
司马闻达看这一桌珍馐说道：“周大人这等豪奢生活令人羡慕，闻达粗茶淡饭习惯了。大人之意，闻达已知，先行一步，还望大人见谅。” 他说完话便扬长而去。
周云礼气得把筷子砸在地上，下人连忙进来收拾，却发现刚才司马闻达坐着的地方留下了一张纸条，周云礼连忙打开来一看，就见纸上面画着几个圈，又画了几个叉。他冷哼一声，真是谨慎，随即说道：“来人，将之前备好的厚礼送到司马大人府上。切记不得伸张！”
张若谷把鲁定兴送出府中，为了开凿运河的事，他们通宵达旦都成家常便饭了，如今难得这么早，他锤了锤自己的肩膀，朝着自己的书房走去。
“公子。”花霓端着养生汤站在门口。
“进来吧。”张若谷的脸在烛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疲倦。
花霓上前，抬起碗就要喂他，张若谷吓了一跳，他尴尬的说道：“我自己来。以后这些事让小小她们做就行了，你还是要多休养。”
“公子，我再闲就要废了。我为你锤锤背吧，看你疲惫不堪的。”花霓一边说一边站到了他身后，开始按摩起来。
“花姑娘还有这等手法，辛苦你了。”张若谷瞬间觉得一阵轻松。
“好香的汤，有没有给我来一碗！”顾默的声音响起了，他也算是见到了空闲的张若谷。
“顾公子稍候，我这便去呈。”花霓说道。
张若谷将手按到了她的手上制止道：“你别去了，叫他自己去呈一碗就行了。又不是找不到厨房。” 花霓一下子拿开了手，张若谷才意识到自己动作不对，此刻也有些不好意思。
顾默看这两个人扭扭捏捏的，笑了起来，随即说道：“张公子真是好福气啊。在下羡慕羡慕！”
张若谷扔了一本书过去，说道：“别贫嘴！有事就说！”
“你亲自挑选的闻达大人，巡视完了十八州，感觉他把十八州的府库都搬进自己府衙了。西戎有意派人来和亲，把他们的公主嫁给二皇子，大祭司不叫什么程潜言，叫什么呼干纳达，不过也有可能是改了名，还在查。”顾默没好气的说道。
“你就不能一件一件的说！”张若谷又要拿书扔他。
“我这不是怕打扰了某些人的春宵嘛。”顾默把张若谷那碗没喝完的汤接过去吃了起来。
花霓听到顾默的话有些害羞，张若谷则说道：“别一天瞎说！人家花姑娘还未出阁呢！说正事！”随后，他继续说道：“西戎要和亲？”
张若谷此刻心中十分惊讶，和亲就是示弱的表现，以西戎如今的国力足以震慑黎阳西境了，此时选择和亲意欲何为呢？这个大祭司当真令人捉摸不透。
“我只负责情报，至于为啥那是你要思考的问题。你不过问下司马闻达吗？”顾默喝完了那碗汤，意犹未尽的样子。
“贪腐是黎阳官场的老问题了，不可能改个官制就万事大吉了，他们的收入体系不改，都是白搭。何况只贪的人不怕，怕的是贪了不做事的人才是最麻烦的。”张若谷缓缓说道。
“走了。你还有事吗？”顾默起身说道。
“今年陛下就要开凿运河了，你收集一些民间的想法上来。”张若谷喊住了他。
“那不是周云礼的职责吗？？”顾默一脸茫然。
“哼，那个老东西，我算是看走眼了。你就帮帮我了，我到时候给你去洛雨姑娘那提亲！”张若谷服软的语气让顾默干呕了半天。
顾默有些害羞，底气不足的说道：“是了。我会去收集，至于提不提亲的事又再说！走了。”
经过许久的筹备，武帝决定正式启动，自他继位以来最庞大的一项工程：开凿一条贯穿黎阳南北的运河，为黎阳的贸易开辟一条水路，进一步发展黎阳商业。在张若谷、鲁定兴等人的计划中，运河将耗时五年才能完全通航，其中所需人力、钱财更是不计其数，为了黎阳的长远发展，武帝还是下了决心。
“朕意已决，诸位还有什么想说的？”武帝扫视着百官，自从中央府建立以后，朝堂上反对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政令从中央府走到各地州也是畅通无阻，皇权盛极一时。
“这等名垂青史的壮举，值得天下人所铭记，臣斗胆为这条河取一个名字！”周云礼站出来说道，自从掌管国子监，他的学术不见长，拍马屁的功力倒是一日千里。
“哈哈哈哈，爱卿跟朕想到一块去了！这等文雅之事非你莫属，不知你给朕的运河取了一个什么名字？”武帝看着他说道。
“昌运河，国运昌盛之意。”周云礼毕竟底蕴还在。
这个名字让武帝喜笑颜开，他大声说道：“就叫昌运河！周大人不愧是黎阳学术泰斗！”众臣高呼万岁。
“臣有事启奏。运河事关重大，所涉及人力、财力数额之巨是我黎阳开朝从未有过的，臣提议由易佳易大人担任运河都督，掌管所有调拨之事。易大人任户部尚书多年，将黎阳王朝的仓库管理得井井有条。”张若谷率先开始了抢权，他深知周云礼一番言辞，不过就是为了那调拨之权，易佳掌管户部多年虽不出彩，但也算本分。
武帝听了张若谷的建议，愣了一下，这不像是他以往的风格，他从来不插手任何人事安排。
“臣附议！易大人经验丰富，必能协助运河早日完工。”李显耀也站了出来响应张若谷，看来他也不愿意周云礼参与太多政事，好好教导天下士子不好吗？
武帝看着这两个黎阳最有权势的人，张若谷可能因为易离安的原因会存有私心，他李显耀跟易佳从来没有什么交情，但细细想来，确实没有人比易佳更适合运河都督一职。
武帝随即说道：“准奏！两位爱卿跟朕当真是心意相通，运河都督一职非易大人莫属！易大人！”
“臣在！”易佳自己也没想到他能有这一天，易离安多次警告他不许找张若谷要官，要权，他了解自己女儿的脾气，也知道张若谷的性格，从户部解散后，他对官场就都抱着顺其自然的心态了。
“今日起，朕命你为运河都督，总管昌运河人工、钱财、粮草、木材等一切后勤事务。不要辜负了朕和两位大人对你的期待！”武帝说完话，又看了看张、李二人。
“臣必当竭尽全力，鞠躬尽瘁！不负圣恩，不负两位大人举荐！”易佳跪了下来说道。
周云礼此时脸色有些难看，但是旨意已下，他也就不再说话了，反正自己的门生早就遍地开花了，要塞几个人进去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武帝示意冯全宣读了开凿运河的人员安排，没有意外的尚武王主管运河开凿所有事务，他底下分别由鲁定兴主管开凿具体事务，易佳负责后勤事务，张若谷、李显耀随时配合运河其他事宜。
散朝后，张若谷和李显耀在长安殿外谈论着什么，易佳匆匆赶来对着二人行了一个礼，说道：“多谢两位大人举荐！这份盛情易佳自会铭记于心！”
“易大人言重了，你我共事多年，如今朝中没有人比你更能胜任那个位置。还望易大人莫负皇恩。”李显耀还了一个礼说道。
“大人不必如此，我和李丞相都是秉公举荐，倘若要谢，谢皇上即可。在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张若谷说道，易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他继续说道：“运河是皇上近年最看重的工程，还望大人坚守初心，不要被一些小人麻痹误导了才是。”
易佳混迹官场多年，他知道张若谷指的是什么，随即说道：“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清的，多谢张将军提醒。在下先行告退了。”
看着易佳离去的背影，李显耀对张若谷意味深长的说道：“他应该不会走错路吧？张将军你说呢？”
张若谷又看了那个背影一眼说道：“会与不会要到时候才知道了，李大人就此别过，那件事还望你多费心。”
“张将军放心，事关黎阳存亡之事，我李显耀绝不马虎。多谢你百忙之中点拨小儿，他近日回来对你赞不绝口。”李显耀说道。
“李大人言重了，贵公子聪颖好学，是李大人的福气，在下告辞。”就在张若谷准备出宫的时候，冯全追了上来。
“张将军，张将军！陛下要你陪他用晚膳！”冯全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气喘吁吁的说道。
“那我先走一步。”李显耀说完话，跟冯全打了一个招呼，转身离开。
张若谷来到武帝的书房，一桌子菜肴已经上桌，今天很多菜式他见都没见过，武帝见他来了招呼他赶紧落座。
“今日这些菜都是轩儿从南越背后的那些小国家运来的，代价高昂啊。”武帝热情的介绍着桌子的各个菜。
张若谷疑惑的说道：“这些肉类如何保持新鲜？”
武帝看了他一眼大笑了起来，随即说道：“这都是轩儿的功劳，他开通了同那些小国的贸易线路后，把这些牲口在活着的时候就拉上船，到桐城后直接送入京城再宰杀的。”
“原来如此，惠文王如此能干，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张若谷恍然大悟的样子。
“边吃边聊，朕想让林平惊去收了南越，你意下如何？”武帝漫不经心的说道。
武帝这是要让三位潜在继承人都得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自从粉碎河南王的叛乱后，林平惊连跳数级，晋升速度堪比当年的自己，其实这些年他一直尽量避免跟几位皇子扯上联系，但武帝似乎就是要拉上他。张若谷也知道不收服南越，贸易线路不通畅始终是个隐患，但眼面前运河开销巨大，再启战争虽然能勉强支撑，但西戎那个劲敌还在虎视眈眈，这时征伐南越还是有几分冒险，看武帝的样子应该是下定了决心。
“臣无异议。有风险，但是能打。”张若谷如实回答道。
武帝盯着他一言不发，在等他后面的话。
张若谷继续说道：“西戎如今日渐强大，雄踞西境随时有进犯的可能，运河开销巨大，再启战争，会给百姓造成负担，如果能速战速决，将风险降到最低，是可以打的。”
“早晚同西戎还有一战，不如趁现在先收了南越，到时候可以全力以赴的对付西戎。”武帝说道。
张若谷知道武帝心中早就做了决定，那就打吧，希望未来是打一仗能少一仗了，不然最终受苦的还是百姓。随即他说道：“近日，臣得到云翼卫的消息，西戎欲同黎阳和亲，想把他们的公主嫁给尚武王。”
武帝听到这个消息大喜过望，这至少能换得西境数年平静，届时他已经征服了南越，开通了运河，便再也不担心西戎进犯了。
“如此甚好，等他们的使者来了，我就叫老二回来便是了。“武帝开心的干了一杯酒。
张若谷总觉得西戎和亲让他心里发毛，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走一步看一步吧。这顿饭只怕武帝还有别的话要说，只是一个南越不会把自己单独叫过来。
“你觉得林平惊怎么样？”武帝一副随便聊聊的表情。
张若谷刚送到嘴边的肉，给他吓了掉出来，怎么又是找他问这样的问题，怎么回答都感觉是错的。随即他说道：“林将军颇有大将之风，是黎阳年轻一代不可多得的翘楚。”
武帝看了张若谷一眼，似乎也习惯了，他每次用和稀泥的方式来回答自己这类问题。
武帝叹息了一声，说道：“若谷啊，朕一年比一年老了，有些事情会控制不住的出现在脑海里。”张若谷楞在那里，这种时候不接话是最聪明的做法。
“老大开拓之心有余，政事处理欠妥；老二吧，百官中口碑很好，但过于圆滑，心胸狭隘；老三一天就是游山玩水，朕也懒得管。还是平惊最像我。”武帝不紧不慢的说着。
张若谷直接跪了下来，这是他能听的话吗。尽管心里早就知道了林平惊是武帝与林氏所生，但是这样的秘密，武帝脱口而出就告诉了他，这是把自己推向了危险的边缘。
武帝似乎料到了他的反应，瞟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别装了！起来！朝中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知道，百官不过是不敢讨论罢了，朕那两个儿子快把林平惊身上有几根汗毛都数清楚了。”
武帝又举起酒杯喝了一口，说道：“要是朕有不测……”
“皇上！”张若谷这次打断了他。
“哼。朕还不知道你！你怕重蹈恩师覆辙，对立储一事讳莫如深。但是若谷啊，朕未来是要托孤与你的，你不可能置身事外的。”武帝似有几分醉意的说道。
只是三言两语张若谷已经被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知道现在眼前的不是那个雄霸天下的武帝，是一个开始担心未来的老人了，但立储一事关乎国本，岂能是一家之言。他平复了下心情说道：“陛下尚且春秋鼎盛，臣建议不如再看看。您有些醉了，臣先行退下了。”
看着张若谷远去的背影，武帝眼神复杂，他说道：“冯全，你觉得张将军这个人怎么样？”
冯全心里叫苦连连，这不是在谈论国事吗，怎么又绕到我这里来了，他颤颤惊惊的回到：“张将军乃是国之栋梁，肱股之臣。”
武帝朝着他扔了一个酒杯过去，“你怎么也学起他来跟朕搅稀泥了！你知道朕问的不是这个。”
看着武帝似有几分怒意，冯全赶紧跪了下来说道：“张将军尺度拿捏到位，虽有亲王之权，但从不行使亲王之权，他深知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从来不越界，少有权臣能有此品性。”
武帝看了冯全一眼，他何尝不知道呢，但就是因为张若谷太完美了，没有瑕疵，这样的人，他那三个儿子没有一个人能镇得住他。武帝深深叹了一口气，又拎起酒壶喝了起来。
张若谷心事重重的回到了府内，就见府门大开，一个秀丽的身影气冲冲的看着他。
“离安，你怎么来了？”张若谷语气中有些疲惫。
本来是兴师问罪的易离安看到他这副模样，又心疼得不行，语气瞬间软了下来说道：“你脸色好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张若谷朝着她走来，直接一把抱住了她，说道：“我没事，就是感觉有些累了。这么晚你过来有什么事吗？”
易离安拍了拍他的背，说道：“去书房让你坐下说。”
“说吧，有什么事。”张若谷喝了一口问道。
“没什么事，听闻家父此次被重用，是你举荐的，想问问你是不是因为的原因你猜举荐的他？”易离安有些底气不足的玩着自己的头发，低头说道。
张若谷走了过来，拉起她的手认真的说道：“要是我想特殊关照易大人的话，他早就不是现在这个位置了。他本就是户部尚书，黎阳钱粮没有人比他更熟悉，我举荐他的能力他的经验都合适，并不是因为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好吗？”易离安看着这张她深爱的脸，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
“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些无理取闹？”易离安坐在张若谷的身上问道。
“没有，你是担心我。易大人的能力你比我清楚，我知道你怕他做不好连累了我。”张若谷说道。
原来心意相通是这种感觉，不用费心费力的去解释，对方就能懂得自己的苦心。易离安又吻了下去，她恨不得此时就嫁给他，要不是他说为了子君守五年的孝，只怕她已经是张夫人了。
就在他们浓情蜜意的时候，石猛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们，两人无奈的对视了一眼，张若谷只得起身开门。
“少主，回乡楼又发现了地藏门的图腾。”石猛进门就说道，完全没发现易离安还在旁边。
张若谷被气到觉得胸闷，就这么个消息就破坏了他和易离安难得的二人世界。他没好气的说道：”然后呢？“
石猛这时才看见易离安，一脸吃惊的表情说道：“我没打扰到你们吧？”
二人同时对他翻了一个白眼，张若谷恶狠狠的说道：“然后呢？”
“西戎那边的和亲使团已经出发了，据说是带着公主来的，诚意十足，这个消息是洛天传回来。”石猛以为张若谷真的生气了，有些不敢看他。
“洛天？”张若谷重复了一遍，石猛好大的胆子敢把顾默的小舅子派去了那么危险的地方。
“不是我故意派他去的，是他自己要求的，说是要报答少主的恩情。顾宗主那边您可得替我说情。”石猛越说声音越小。
“好啦，你少主没生你气。看你那战战兢兢的样子。”易离安看着一个彪形大汉一脸害怕的样子觉得有几分滑稽。
“你怎么知道回乡楼又出现图腾了？你小子又去找那闭月羞花了？你和顾默还真是，一个养活了回乡楼，一个养活了醉梦楼，”张若谷突然反应过来，这小子又背着自己去回乡楼了。
“少主不是闭月羞花。是花荣和碧月。”石猛完全没意识到重点在哪里。
“你还敢说！”张若谷拿起一本书就要扔石猛，易离安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说道：”等等！什么闭月羞花，我们石大哥这是春天来了？还是两个？“易离安捧腹大笑。
石猛害羞的低下了头，张府已经很久没有传来这么欢快的笑声了，张若谷也觉得自己的疲惫一扫而空，只要能看见她的笑容，一切就还好，世界就依旧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