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剑不落地，我必杀你
时间一天天过去，曾经幼小懵懂的孩子们，也慢慢变成英姿飒爽的少年。修道也不局限于养心殿中的打坐，而是融入他们的生命里，对于他们而言，修道就像睡觉一样必不可少。
八月末的清晨，众人早已在道场上集合。平静的道场云雾弥漫，突然云雾深处冲出一位手持长刀的男人，男人脸上戴着黑红相间的面具，身上的黑袍覆盖着半边盔甲。男人抽刀挥向众人。
体型略胖、满脸黝黑的司马渊抢先奔向男人。司马懿运气之后用手握住男人的刀，男人使出浑身力气也不能将刀拔出，司马渊对着男人的脸用力一拳，男人被强大的力量震向半空不断后退。
男人落地后，右手握刀、左手杵着地，脸上的面具已经渐渐裂开，下巴不断的流出鲜血。男人握紧刀举向头顶，快速冲向司马渊。司马懿伸手想握住男人的刀，男人却早有预料的侧身闪过，紧接着反手挥刀砍下。
眼看着刀刃即将砍下司马懿的头颅。灵泽迅速拿出玉箫阻挡，司马渊吓的躲在灵泽身后，男人后退再次挥刀，灵泽右手背在身后，左手握箫轻松化解。
两人打的难舍难分，灵泽找准时机，笔直的玉箫径直插向男人的喉咙，男人空翻后退摔倒在地。灵泽握起玉箫悠扬的吹奏着，众人都沉浸在婉转动听的箫声中。
男人蹬腿跳起，快速劈砍着冲向灵泽。突然箫声变得凄烈嘶哑，无数气流似箭雨般刺向男人。男人双手握刀不断挥向气流，无奈箭雨铺天盖地。
道场周围回荡着凄美的箫声，气流穿透男人的身体后，斩断了无数飞舞的落叶。一曲肝肠断，男人扶着插入地面的长刀，尽量不让摇晃的自己倒下，鲜血不断从体内流出，洁白神圣的道场也被染红。
男人摇了摇头、站稳脚跟后，拖动着插入地面的刀向前奔跑，男人怒吼一声，双手用力将刀挥起，强大的气汇合着沙石如同海浪般涌向灵泽，气流过处地面不断开裂，道场也在剧烈摇晃。
灵泽手足无措的伸出玉箫妄想阻拦，站在角落沉默不语的纳兰闻笙拉开灵泽。
气流排山倒海靠近众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闻笙跨步向前拉起道袍的下摆，气流瞬间被道袍弹开，四周的银杏树也被飞扬的气流折断。
男人提刀劈向闻笙，闻笙不慌不忙的拿出腰间的铁扇阻拦，铁扇灵巧的开合，飞速划向男人的全身，刀与铁扇也碰撞出了无数火花。不知过了多少回合，男人的长刀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
阿蒙靠着石围栏，睡眼惺忪的打着哈欠。男人挥舞着火刀，烈焰如同蛟龙一般盘旋而出，闻笙的铁扇被火焰融化为一摊铁水，闻笙握住空气中的铁水撒向男人。男人扔出火刀刺向闻笙，火刀与铁水碰撞后，火焰变得更加猛烈。
眼看火刀即将刺向闻笙的胸口，阿蒙双手拍在围栏上跳起。火刀在阿蒙双手的气流中停下，阿蒙顺势调转火刀，气流带着火刀一同刺向男人。男人连忙躲闪，火刀刺穿了围栏，只有刀把露在外面。
男人使出全身力气才把刀拔出，围栏也就此坍塌。阿蒙向后勾腿，姝雅手中的剑脱鞘飞向空中，剑在空中旋转着传出悦耳的声响。阿蒙对着男人说道：“剑不落地，我必杀你。”
男人握着火刀，烦恼的冲向阿蒙，阿蒙也向着男人飞奔。男人跳起劈向阿蒙，阿蒙左手握着燃烧的刀刃，右手聚气对准男人的胸口，气流混杂着血液瞬间从男人的胸口喷涌而出。
空中的剑也正好落在阿蒙的手中。阿蒙出剑指向地上一动不动的男人。
“好啊！修道多年，今天终于看到了成果。”云雾中传来了声音。
云雾散去，清风道人站在围栏上。众人连忙跪在地上给道人请安。道人沉默的挥了挥拂尘，地上的尸体慢慢变成一堆落叶。
道人看向众人说道：“修道时间过半，须勤加苦练，方可领悟其中的奥秘。”
道人说完后，便消失在云雾之中。众人起身四散开来，只有阿蒙静静的站在道场上。待其余人走远后，阿蒙俯身捡起地上的银杏树枝，阿蒙看四周无人后，才小心的将树枝藏进衣袖。
阿蒙慢悠悠的回屋，行至养心殿时，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了凄美的箫声。阿蒙绕到养心殿后，顺着崎岖的小路不断靠近箫声。
秋色将尽，空气中飘散着的榔梅果和蜜桃的香气，满园的果树都笑弯了腰。阿蒙不断向前走去，远处是翠绿挺拔竹林，竹枝上挂着枯黄衰败的残叶。
箫声越来越近，阿蒙走近后才发现坐在巨石上的灵泽。灵泽身穿青衣，盘腿坐在巨石上吹奏着玉箫。竹影在夕阳的风中摇晃，灵泽的发梢也随风飞舞，露出清秀的样貌。灵泽闭着眼，脸上却写满了惆怅。
阿蒙悄无声息的来到灵泽身边，阿蒙没有说话，只是捡起地上的竹枝，在风中伴着箫声舞动。竹叶纷纷落下，阿蒙也挥舞竹枝将其斩断。
箫声越来越悲凉，阿蒙挥舞的竹枝也越来越快，箫声和竹枝的响声回荡在清风观。
阿蒙将竹枝挥向地上的落叶，落叶旋转着缠绕在竹枝上，阿蒙用力向前挥舞竹枝，无数落叶扭转着冲向竹林，竹林瞬间被落叶折断，轰隆的坍塌声让大地都为之震动。
箫声停止，灵泽慢慢睁开眼睛看着阿蒙。两人对视一眼后，灵泽自责道：“为什么我那么刻苦的修道，还是看不到成果？”
阿蒙沉默了一会，看着失落的灵泽回道：“修道并不是拳脚功夫，最重要的练气、修心。”
灵泽疑惑的看向阿蒙问道：“练气修心？”
阿蒙指着面前的竹林说道：“你可以将其伐尽，春季它还会复苏，而自然却不同，风雨雷电、地崩山摧，它便会永远的消失，而这就是自然的气。你也一样，身体内蕴含着无穷无尽的气，只要用心发掘即可。”
灵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阿蒙举着竹枝继续说道：“刀剑武器不过是气的载体，竹枝木棍也可以。”
夕阳西下，灵泽二人谈笑着走回屋中。
天色渐晚，灵泽早已躺在床上休息，阿蒙却在烛光下削着银杏枝。阿蒙佝偻着身躯，握着小刀细心的削着树枝，锋利的小刀划破了他的手指，鲜血滴在了成型的木簪上，阿蒙连忙用手擦拭，鲜血渗进了木簪中。
树枝上印着显眼的红点，阿蒙伸出染血的手指，在红点处添上了一朵歪扭的红梅。
“呦呦呦，这是要送给哪位姑娘啊？”灵泽不知何时站在阿蒙身后。
阿蒙傻傻的笑着不说话。灵泽也坐在椅子上，笑着问阿蒙：“是上官姝雅吧！”
阿蒙害羞的回答：“你怎会知道？”
灵泽抬头说：“平日里就你和她走的最近，不是她还能是谁”
阿蒙吞吞吐吐的说道：“你可要替我保密，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灵泽翻了翻眼睛，无奈的说道：“我们又不瞎，大家都知道。”
阿蒙疑惑的说：“啊！大家都知道。师父不会知道吧”
灵泽想了想回道：“师父应该不知道吧！他又不经常出现，我们都不曾见过他几面。”
阿蒙点了点头，继续打磨着手中的木簪。
灵泽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摇头晃脑的来回踱步。两人沉默了一会后，灵泽开口笑道：“这就叫，三千青丝木簪挽，两厢情愿心中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