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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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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弟俩后来怎么闹的,里屋也听得模模糊糊了。江姜坐在床沿拆了辫子正拿着木梳在一下一下通着头发,踩在布鞋上的脚通红通红的还冒着热气,脚旁放着一木盆,里面装着半盆热水。

    听见陆延远进屋的动静,江姜抬起头看了一眼,一面继续手上的动作一面喊他,“快泡泡脚。”

    又朝外看了一眼:“这是又醒了再闹呢?”

    陆延远应了一声,挨着江姜坐了下来,却是先拿过她手中的木梳,接着江姜的动作给她轻轻梳起头发,“待会我再过去看看。”

    手上一下一下从头顶梳到发尾,一看就知道是个新手的模样。

    江姜身子侧了侧,让陆延远更好动作,口中笑他道:“咱俩结婚那天全婆婆也是这样梳头的。”

    说着,嘴里还跟着念唱:“一梳白头到老、二梳举案齐眉——”

    陆延远手上顿了顿。

    江姜还在问呢,“哎,是这样念的没错吧?”

    陆延远:“嗯,白头偕老。”

    江姜奇怪地看他一眼,又看一眼,欲言又止的模样特别明显。

    陆延远问:“怎么了?”

    江姜下意识摇头,过了一会儿才支吾着:“也没什么……”

    陆延远放下手中木梳,坐到木盆前挽起裤腿,“嗯?”

    江姜:“就感觉你今天有点奇怪。”

    说着,伸出食指戳了戳陆延远的眉心,又指向自己额头中间,说他:“心事重重的样子。”

    陆延远笑了笑,把脚放入盆中,感受热意从脚底扩散至全身,倒是没否认,“确实在想一些事情。”

    “啊喔——”江姜睁大了眼,“就说你今天感觉怪怪的。”

    也不问他到底在想什么事情。

    “过几天我去三姑家一趟,之前叫三姑父帮忙多淘弄了点鱼干,今年咱给首都那边寄过去成不?”转过头,江姜问道。

    一面边掀边拍打着被子,一面跟陆延远商量:“今年咱家支出多,也没存下啥好东西,到时候也写封信说一下这情况,来年给补上行不?”

    这一说,陆延远停下来想到首都那一家人以及那些事便是蹙眉,“不用,就寄点鱼干便是,他们也不缺这一点东西。”

    听到这话,江姜脸色瞬间就变了,脑中想起的是那些讨要物件的信。

    前脚给陆延远寄过来,后脚就给自己来信要回去……给江姜也恶心得不行,但那毕竟是陆延远的妈,因此江姜就打碎往肚里吞了,也不想给陆延远知道这些。

    陆延远在小北村虽说已结婚生子了,但怎么毕竟也是知青,脱离以前的好环境背井离乡来到这里,本就和家里离得远了,没必要再为了这些淡了母子情分。

    他是自己的丈夫,自己不疼谁疼呢。

    “好。”能得他口,江姜哪有不愿意的呢,几年下来她也对首都婆婆那边意见不小。

    面子她得了,母子情她得了,背后却是自己在找补。

    逢年过节也没少寄东西过去,可也从来没见婆婆说不用,自己寄的照吃,她寄的照样要回。

    多大的家也经不住,尤其今年多了个皮皮在吃粮了,衣服也不能一直捡姐姐的穿……

    江姜掰着手指数了数家里还有多少存票。

    首都婆婆每次合着信寄给陆延远不少票证,但最后基本也都给寄回去了。自家发的票不多,加上爹娘偶尔偷偷塞的布头子,缝缝补补也才堪堪保证了几个人的穿衣用料。

    也多亏了爹娘疼幺女,不然哪能这样瞒几年不发现呢。

    即使未跟首都婆婆家见过面,但江姜也明显意识到了这是一团麻烦。

    一想到心下便叹了口气。

    “小姜。”

    耳边传来陆延远的喊声,江姜才回过神来。

    “咋了?”

    以为他还在想寄东西的事呢,江姜道:“要不,我再让三姑父帮忙弄点其他东西,咱们多等两天再寄过去?”

    陆延远摇头,“不是这个事。”

    江姜歪头:“哪?”

    陆延远道:“首都那边随意寄点有个心意就行——”

    如果不是现在断开联系太莫名,他连这点维持都不想让江姜费心。

    而江姜却是瞪圆了眼,完全没想到,“咋能这样?”

    “他们哪里缺这些了,”陆延远说得平淡,“怎么都是心意。”

    这是发生了啥事啊?江姜心道,小心翼翼地去偷瞥陆延远的脸色。

    难道是藏的那些信被发现了?

    不然怎么会这么突然对那边这种态度……

    江姜顿时脸色大变。

    陆延远神色平淡,毫无波澜的样子让江姜看不出个什么来,但她忽然改变的脸色却是实在明显。

    看来这中还有事。

    陆延远脸色就冷了下来,目光在江姜脸上停留,才低声道:“说吧。”

    江姜又小心瞥他一眼,半晌才支吾吐着词:“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陆延远神色未动,淡淡的说了一句:“给你个坦白的机会。”

    江姜瞬时更心虚了,这难道是有什么大事?连忙急急回想那些信的内容,一边给自己找补:“这不是不好给你说嘛,我也不是故意瞒你……”

    陆延远点了点头,貌似随意的说了一句:“这原本也不是你的错。”

    可不是嘛,江姜小脑袋点得快快的,嘴里顺带就吱溜出来了:“你妈给我寄信让把票证寄回去,我刚开始也没想那么多,后面也就……算了。”

    一边说一边去瞧陆延远的眼色,最后实在是没有法了,干脆撒泼打赖道:“我这都是为了谁啊!”

    一面翻身动作干脆利落的就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抿了抿嘴,虽然心里接着打着鼓,但背对着陆延远还是不再说话了。

    看她这耍赖的模样陆延远倒是好笑,故意慢悠悠地擦干净脚,又踩上鞋起身端起木盆往外走,动作间全是不着急的模样。

    江姜背对陆延远,面前是墙壁,竖着耳朵听到动静,心里更觉得折磨了。

    在陆延远抬手拉门的时候,江姜终于忍不住了,支起身子:“你干嘛去?”

    陆延远挑挑眉,“倒水。”

    江姜瘪嘴:“哦。”

    又重新倒了回去,梳直的头发现在也给滚成乱糟糟的,支着耳朵又听外头的动静。

    “吱——”进门了。

    “哐——”这是在放东西。

    “吱——”

    江姜蹭起身,瞪他,“又干嘛去?”

    陆延远脚步一顿,憋笑回头,“看看孩子们。”

    江姜就撅了嘴,怎么感觉他是在耍着自己玩呢,但这又是正经理由只能同意,摆手道:“……快去。”

    陆延远就笑了,“怎么,是想起有什么要说的了?”

    江姜不高兴啊,“你不都发现了吗?还问还问。”

    陆延远笑呵呵的,“我什么都没发现啊。”

    江姜瞪眼,合着都是诓她的啊!

    还没等她先张口指责陆延远,就见他转身抬手指指自己,“等我回来的。”

    江姜:“!”

    “呜”一声又倒回床上,怎么皮球又踢回到她这里了!

    陆延远出去了,江姜只能趴在床边支着耳朵听,同时心里开始打腹稿。

    但是怎么越想,越觉得自己冤枉呢。

    于是渐渐理也直气也壮了。

    陆延远推开门就看到江姜双手叉腰坐在床上,一脸愤怒等着他。

    “说什么说那么多,我这都是为了谁啊?!”

    “为了我。”陆延远叹了一声。

    江姜重重点头,“对,就是为了你!”

    陆延远转身先把门从里面关了。

    “委屈你了。”陆延远坐到江姜旁边,“信呢?”

    反正都已经被点破了,江姜也不瞒了,朝自己的枕头努努嘴,“那呢。”

    陆延远的脸色瞬间就精彩了,轻笑一声说她,“倒挺会藏东西。”

    拿过枕头在手里上下翻看,又摸了摸,在枕套里摸到了厚厚的一叠,“你这拆拆缝缝的也嫌不麻烦。”

    说着就起身去拿剪刀。

    在他要动刀的前一刻江姜赶紧喊停,“哎,线别剪,还得用呢。”

    又看陆延远一眼,“算了,我来。”

    说着就从他手上把东西接过来。

    “你这是不放心我呢,”陆延远坐回去,“还是心疼线呢?”

    江姜手上动作不停,“这不一回事吗。”

    陆延远语气不详:“我还没几根线重要?”

    江姜这才后知后觉尴尬一笑,急着找补:“哎呀,这主要不还是担心你弄到手嘛。”

    “喏,都在这里了。”连忙将从枕头里取出来的一封封信递到陆延远手上,转移注意力道。

    谁知陆延远将信往旁边一放,看也不看,“小姜,我也跟你说个事情。”

    江姜眨眼:“咋了?”

    “之前跟你说过我亲生父亲被下放了……”

    江姜“嗯”一声,跟着想起结婚前陆延远确实说过这回事,说是从跟着母亲改嫁后就没联系,到了婚后也没让联系过。

    “是出什么事了吗?”她小心问道。

    “没有,”陆延远摇摇头,“只是想跟你说说。”

    “父亲曾是大学教授,运动受到的冲击不小,先是红小兵的烧砸,后是下放农场、家产抄没。”

    “我的母亲在下放前接到消息,跟父亲及时离婚,带着我改嫁到了现在的韩家。韩家这人先头的老婆娘家有些海外关系,所以这人一开始就离婚了,老婆净身出户,留下两儿一女。我进去排在第三,和老二是同岁,下头一个弟弟。”

    “跟着母亲喊了姓韩的这么多年父亲,小时候每次问起我的亲生父亲总是得不到好话,渐渐的我也不问了,毕竟也从来没有得到过亲爹的询问,我也就跟着以为他不在意我。”

    “我这下乡,其实是顶了老二的名来的。”

    陆延远说完,就指着那叠信冷笑,“以后这些东西你不用理,她寄来的东西我拿给你你就用。”

    江姜顺从地点点头。

    “我说这些,其实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年后带着孩子跟我一起去农场一趟。”

    “去看看父亲吗?”江姜笑道,“我们该去的。”

    陆延远知道她会同意,脸上却还是漏出几份肃然,“父亲其实在我下乡的时候寄过一封信来,上面写了些叔伯的地址,让我有问题尽可以去找。”

    江姜疑惑:“之前不是说……”

    她想起那些信里婆婆写的“你爹明明有那么多好东西,但娘带着你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拿,现在你吃喝读书都是靠的韩家,你亲爹是一封信都没来问过……”

    陆延远显然也想到了这些,脸色瞬间就黑了,“那些信都被截下来没到过我手上,不仅如此,他手上的东西也借着我的名义被榨了个干净。”

    如果不是由前世江姜和孩子被隐瞒的事,陆延远也不会想去查这些。

    但刚得到这些信息,他就和孩子们发生事故重回到了现在。

    现在想来,捅他那人的手可不能不眼熟吗。

    那可是“小弟”的手,手上的疤不就是闯入公司发疯的时候自己伤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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