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释放
“你的意思是……你是被人派过来处理洛十一的？”
李莹莹不可思议的看向顾启，随后又瞟了一眼洛十一。
洛十一面无表情，但浑身上下都由内而外无意识的散发出一种无敌的气息。
顾启点了点头：“是的，而且不仅仅是洛十一，是要处理掉县衙署所有人。”
所有人——
“嘶——”
张才、季康直接倒吸一口凉气。
“处理掉县衙署所有人……”李莹莹内心咀嚼着这几个字，随后问道，“是谁委托你的？”
“是一个穿的花枝招展、浑身脂粉味的中年妇女，戴着面具。但我凭气味可以判定绝对是柳街的人。我其实根本没有害人之心，只是醉心钻研蛊术，无视功与名，本想要拒绝，只是现在我穷困潦倒，饭都吃不起了，而她又给的实在太多了，我就接了。”顾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随后抬起头大喊道，“想不到洛十一竟然是如此深藏不露的盖世豪杰！武林高手！经历过今天的教育之后，我发誓我不会再害人了！如有违反，天打雷劈！”
李莹莹、洛十一、张才、季康：“……”
“你走吧，”洛十一按照约定将顾启放了，推开县衙署的大门，将顾启带到门外，“以后少跟柳街的人混在一起，花街柳巷那种地方鱼龙混杂，乱的很，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稍不留神就会被蚕食的一干二净、尸骨无存——小心他们把你卖了你还帮他们数钱。”
这顾启，虽然一身蛊术高深莫测，但脑子确实少根筋，换句好听的话说就是心眼少、太单纯；说难听点就是蠢。
看向顾启抱着自己一堆瓶瓶罐罐准备离开的背影，洛十一又张口道：“你的蛊毒对我不起作用，并不是因为我修习过蛊术，而是可能跟我之前中过的一种蛊毒有关。”
“不可能！如果之前你已经中了蛊毒，几种毒素只会加速你身体里虫卵的孵化，你的□□会变成一个大皿，成为活着的蛊缸！”本来准备离开的顾启一听洛十一的话，整个人直接跳起来，连自己之前宝贝的不行的瓶瓶罐罐的蛊虫都不管了，飞速移动到洛十一跟前，“蛊毒之间是会相互刺激，激发凶性的，几种蛊毒相遇，只会生出更厉害的蛊虫。”
“你确定吗？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某一种蛊毒太过霸道，一旦入体就再也容不下其他蛊毒？”
洛十一问道。
蛊先生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他随即摇了摇头：“有倒是有，但那几种毒虫，少之又少。”
有倒是有，但那几种毒虫，少之又少。
洛十一思考了一会儿，问道：“居然有，那么那几种少之又少的毒虫，是哪几种？”
“你，和我去一个隐蔽的地方，我慢慢说给你听。”顾启突然就神色紧张起来，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围。
“这世上确实又几种蛊虫，蛊毒太过霸道，一旦入体就再也容不下其他蛊毒。”顾启蹲在地上，对着洛十一一脸认真的说道，“但那几种毒虫，少之又少。而且即使能够遇到，炼制起来也是难上加难。”
“请说。”
洛十一满脸汗颜的看着周围的环境，什么隐蔽的地方，分明就是找了个比较高的灌木丛，藏在灌木丛里面说话罢了，不过顾启看上去倒是乐在其中。
“第一种，流踪蛊。只要将流踪蛊放入人的体内，只要被施术者不死，下蛊的人就可以找到对方的踪迹。它是这几种蛊虫里最弱也是最不霸道的。”
听着是挺无害的。
洛十一点头附议。
“第二种，钻心蛊。在上古时代，通常被苗疆一带的蛊师用来审讯犯人，进入犯人体内，让其生不如死的蛊虫，据说连石头都能摧毁，威力无穷。只是现在已经近乎绝迹了。”
用来审讯犯人的蛊虫破坏效果居然这么好，果然人心才是最硬的。
洛十一默默想到。
“第三种，殒生蛊。据说练殒生蛊者，需以自身的血肉为食，滋养此蛊，生不如死，因与蛊虫外器相通，蛊师定是双瞳异色，十载功成后，殒生蛊便会寄居蛊师的脾脏之中，只要蛊不死，人便不会死，而且百毒不侵。虽然现在这蛊虫算是几种蛊虫中比较常见的，但因为这流传下来的练蛊之术不但缺损了一部分，而且极其复杂，哪怕是蛊师中的佼佼者，也不敢轻易炼制，生怕遭到反噬，但一旦第一只本体蛊炼制完成，后面的分体蛊就炼制起来相当容易了。”顾启说到这里，神色充满了向往，“我记得非常清楚，在我十二岁那年，一位大族出身的男蛊师年纪轻轻便习得此蛊，并炼制成功。他也因此一举成为所有男蛊师的偶像与目标，获得了整个巫蛊界的尊敬。只是这位巫蛊大师在十八岁练成殒生蛊后，不过三年便离开了苗疆，现在已经足足五年没有他的消息出现了。”
说到这里，顾启一脸惋惜。
“等等，在你十二岁那年，一位大族出身的男蛊师年纪轻轻便习得此蛊，并炼制成功？”
洛十一问道。
“是的。”
“你没有记错？”
“不可能！我记得非常清楚！他可是我的偶像！苗疆所有男蛊师一生所追随的目标！我绝对没有记错！”
“这位巫蛊大师在十八岁练成殒生蛊后过了三年便离开了苗疆，现在已经足足五年没有他的消息出现了。”洛十一不懂了，“你十二岁那一年，他十八岁练成殒生蛊；三年后离开苗疆，你十五岁；五年没有他的消息，那你……二十岁了？”
“是的啊，我二十了已经。”
顾启一脸理所应当。
洛十一脸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顾启。
看上去十三四岁的样子，实际年龄居然比他还大。
当初还一口一个“小孩子”的叫他。
洛十一感觉世界观受到了刷新。
“怎么了？”
顾启很好奇。
“……无事，无事。”洛十一摆摆手，本想说让顾启继续说下去，随后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我问你，你知道那位天才蛊师叫什么吗？”
“这我当然知道！整个苗疆男蛊师一生追随的目标——龙尼桑九！”
龙尼桑九。
这个名字听上去意外的熟悉。
洛十一想起了他曾经偶然接触过的曾到他家里来拜访他父亲的那位来自西南地区的外邦的客人。
那位客人的异瞳让他印象深刻，并且还被他饲养的蛊虫给扎过，不过他当时似乎表情稳定，并且和父亲表示并没有什么事，而且他似乎也是叫——
龙尼桑九。
“顾启，中了的殒生蛊的人，有什么特征？”
“喔，手臂上会有一道蛊虫的印记。”
蛊虫的印记？
洛十一挽起袖子，看向自己手臂上的印记，他一直以为是以前练功留下的伤痕，现在一看，还真像一只蛊虫。
“这个样子的吗。”
“殒生蛊！”顾启双眼圆睁，直接站了起来，手上的瓶瓶罐罐的蛊虫掉了一地，但他也没有去理会，只是不可思议的看着洛十一，虽然也不知道他没有眼睛是怎么看见的，“这是殒生蛊！！”
他怔怔的看了好久才坐下，脸色阴晴不定。
“说实话我对殒生蛊并不是那么了解，只是在古籍中看到过。因为这练蛊之术极其复杂，哪怕是蛊师中的佼佼者，也不敢轻易炼制，生怕遭到反噬。整个苗疆地区百年以来也只有龙尼桑九这位天才蛊师炼制成功过，而龙尼桑九性格孤僻，喜好安静，平时都一个人呆在自己的住处，别人对他的了解都不多，对这殒生蛊的了解也就更少了，大部分人还是靠着古籍了解的殒生蛊。”
顾启直勾勾的盯着洛十一的手臂，虽然没有眼睛，但洛十一依旧感受到他两眼放光。
“中了殒生蛊的人会一辈子带着这个印记，永远不会消失。”
“永远不会消失？”
“是的，一直到死。”
“好霸道的蛊虫。”
“这是自然。不然为何如此难炼？”顾启颇有些得意，随后又一脸期待的表情看向洛十一，“请问洛捕快是何事何地被何人种下了殒生蛊？可是龙尼桑九？”
“……是的，我小的时候，曾经偶然接触过的曾到我家中来拜访他父亲的一位有着异瞳，来自西南地区的外邦的客人，我被他饲养的蛊虫给扎过。”
“咚——”
顾启直挺挺的跪下，随后磕了一个响头。
“洛捕快，请受我一拜！”
“……你这是作甚！？”洛十一被顾启的动作吓了一跳。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大哥了！我顾启愿听差遣！”
顾启抬头，一脸期待的看向洛十一。
这人的头真的硬，他从没见过有人磕头能磕这么响还一点事也没有的。
这坚硬的脑袋就是用他的脑子换的吧。
那一刻，洛十一心里对顾启坚硬的脑袋产生了莫名的敬佩。
“嗯……你先起来吧。”洛十一把顾启拉起来问道，“你知道殒生蛊如何解开吗？”
“解蛊讲究的是对症下药，以毒攻毒，对不起，洛捕快，此毒无解。”
顾启又看了洛十一的手腕一眼，虽然洛十一还是没有搞明白他是通过还封在瓶瓶罐罐里的蛊虫感知这一切的。
“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洛十一没想到他会说的这么干脆坚决。
“若有隐瞒，天打五雷轰。”
连蛊师都这么说了，洛十一也没办法，打算让顾启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一股饭菜的香味飘来。
忙碌了许久的县衙署终于开饭了。
命运这东西就是奇妙，刚才还互相敌对的几人，现在却坐在一张桌上吃起了面条，数目相对，那不是一般的尴尬。
“我真想不到你还有脸留下来吃面条？”张才看着一旁狼吞虎咽的顾启，不禁怀疑他是饿了多久了。
“哼！”顾启虽然语气很冷酷，但吃起来却狼吞虎咽，一点不客气。
酒足饭饱，已经折腾到亥时，李莹莹看向外面乌黑的天空，不禁捂住了额头：“这要把他放外面，估计谁看到都会报案，算了，先在这里将就一晚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