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毒药
布木布泰起初并不相信，但巴图行为的确诡异，即便他没有杀害阿古拉，也一定做了亏心事，不然不会如此夺命而逃。
布木布泰一手按在岩壁之上，五指发力，硬生生扣下一块坚冰。
他将坚冰掷出，正中巴图后心。
巴图始料未及，失去平衡跌倒下来。
张天任见状马上一个鱼跃蹿了过去，压在巴图身上，喝道：“我看你还往那跑？”
“你放开我！”
张天任扼住巴图的胳膊，说道：“说，你这手是怎么回事？”
“冻伤而已，关你什么事。”
张天任又把巴图的另一只手压在冰面上，说道：“那我们就看看你这只手冻伤之后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
布木布泰拉开张天任，说道：“巴图毕竟跟随父亲多年，立过不少战功，我们先听他解释清楚。”
“说，是不是你给阿古拉下的毒？”张天任怒视巴图说道。
巴图缓缓站起身，将那中毒的左手藏于背后，淡定地说道：“你有何证据？”
“你那手与阿古拉死前的症状一样，均为中毒，我猜你只不过是中毒轻一些，不过毒已发作，显于皮肤，恐也时日不多。”
“信口雌黄，这一切皆是你的推断。”
“那好，我们就赌一把，你敢不敢这一个月不离开这冰冻之地。”
巴图犹豫道：“我……我凭什么和你打这个赌？”
张天任喝道：“因为你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需要赶紧离开这里寻找解药。所以才会趁大家不注意，自己一个人偷偷溜出来，没想到正好被我和漠北王撞见。”
巴图双脚后移，眼神闪躲，一副心虚的样子。
“是这样吗，巴图！”布木布泰追问道。
巴图突然跪了下来，哀求道：“大王放我过去吧，我是做错了事，但我也是迫不得已。”
布木布泰拔出随身的弯刀，说道：“你这是承认自己杀了我父亲吗？”
巴图止不住地磕头，说道：“大王您先听我解释。”
“我的时间可不多。”
布木布泰的弯刀折射的阳光照在巴图的脸上，弄得他睁不开眼睛。
“是前段时间那个中盛国和谈的使臣找到我，说请我喝酒。大王您也知道，我这人没别的爱好，只对这酒感兴趣。我也没多想就去了。”
“可是那个叫徐忠的使臣？”
“是他，大王。酒过三巡之后，他才告诉我，说这酒里有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喝下去人的精气会慢慢被耗尽而死。我一听便抓住他，逼他交出解药。而他却说解药在曹昂的手里。我只有帮他们完成任务，才能拿到解药。”
“于是你就将毒又下在父亲的酒里是不！”
布木布泰的话像鞭炮般尖锐刺耳，一句句迸发出来，如同爆裂的火星，灼热而迅速。
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犹如雷霆一般震撼，震撼之中充满了无比的愤怒。
他的言语犹如一支支箭，犀利而深刻，直指人心，不留任何余地。
布木布泰怒不可遏。他的脸色由红转紫，就像一块即将爆发的火山岩。他的眼睛瞪大，黑色的瞳孔闪烁着愤怒的火焰，仿佛能熔化一切不公。
布木布泰青筋暴起，愤怒地挥动弯刀，一下砍下巴图的右臂。
巴图居然没有大叫，他强忍着，头上伸出豆大的汗珠。
“我对不起……你……大王。”
张天任点了巴图的穴位，止住了流血，对布木布泰说道：“他应该还没有说道。”
布木布泰冷冷地看着巴图痛苦的样子，说道：“继续。不过我下一刀砍的可就不是你的胳膊了。”
巴图强忍着剧痛，一字一句说道：“我这么做一是为了活命，二也是为了大王您啊。”
“少在这里往自己脸上贴金。”布木布泰厌恶地说道。
“我知道大王您一直是主战的，我其实也与您的想法一样。我从来都不相信那些中盛国人，更不相信什么‘红月勇士’。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能让大王您早日继位，以免我们漠北误入歧途。可我没想到您还是遵循了您父亲的主张，将漠北人民迁入关内，才至酿成如今这种结果。”
布木布泰放心手里的弯刀，缓缓地说道：“他是我的父亲啊，我怎么可能违背他的意愿。他在临终之前再三嘱托我要相信‘红月勇士’，相信两国人民能和平共处。可事实证明他终究是错了……”
布木布泰忽然又拿起弯刀，厉声说道：“但不管怎么说，你勾结外人，毒杀前漠北王，罪不可赦，我留不得你！”
一把弯刀应声而下，直奔巴图的头颅而去。
张天任伸手去拦，奈何他武功大不如前，速度慢上许多，眼看着弯刀从自己的指间擦过。
那柄明晃晃的弯刀却在巴图的头顶自己停了下来。
布木布泰说道：“这么杀了你太便宜你了，我要让你也毒发身亡，体验父亲当时的痛苦！”
巴图早已坦然接受一切，说道：“与我的过错相比，任何处罚对我来说都是轻的。”
张天任庆幸布木布泰这一刀没有砍下，赶忙说道：“人死不能复生，巴图犯下重罪不可饶恕，但我们可以利用他先铲除曹昂，也算为你父亲和死去的漠北人出口恶气。”
“你有什么计划？”布木布泰问道。
“巴图完成了他的任务，按照之前的约定，他是要去找曹昂要解药的。我可以借机假扮被巴图抓住，让他押我一起去见曹昂。我便可趁机杀了曹昂。”
“曹昂身边高手如云，你有把握吗？”
“漠北百姓这么相信我，我身为‘红月勇士’总要做些什么才是。若我真是你们预言中的那个人，那么我就一定会成功的。”
“我听说你们过去有一刺客叫做‘荆轲’，你是要学他吗？”
张天任连连摆手道：“呸呸呸，不吉利，我可不能学他。”
布木布泰弯下腰，从靴子里拿出一把匕首，递给张天任，说道：“这把匕首别看其貌不扬，却削铁如泥，是我小时候父亲给我的。我也是用它杀死了第一头恶狼，希望它也能助你诛杀世上那些恶人。”
张天任双手接过匕首。
这匕首让他深感身上的重担，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的这个决定又将决定着中盛国与漠北双方无数人的命运。
但这也是他必须面对的挑战。
张天任坚定地说道：“我一定会把曹昂的头颅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