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生死挣扎
整整三四个时辰的折磨，让他没有一丝力气，好像他的生命力被透支完了，只留下一具令他自我厌恶的躯壳。
文凤叫了陈妈送热水上来，简单洗漱一下后，给汉君也擦洗了身子，他还是一动不动的任她施为，连羞耻感都没有了。
文凤既心疼又担心，却拿他毫无办法，怎么劝都没能让他吃下一口晚饭。
而自己却不能任性，接下来的日子是一场持续的硬仗，她如同嚼蜡般的吃完陈妈送上来的饭后，静静的躺在他身边，手环上他的腰，她知道他是醒着的。
“汉君，你那么勇敢，一定可以挺过去的，我还等着抱你大腿呢，要是没有你，我就不是大帅的媳妇了，他不会再惯着我了，我和姐姐妹妹们怎么办？我们姐妹再也不能在东北横着走了。”
汉君还是死气沉沉的，没有一点反应。
等到半夜，汉君又发作了一次，这次更严重，他实在忍受不了时，甚至撕咬自己，像个困兽似的挣扎嘶吼，甚至对文凤拳打脚踢，力量大的惊人。
“你滚出去，我要孙曼，你是什么东西，你凭什么管我？要不是你，我和孙曼过得好好的，去给我找孙曼，滚啊”汉君疯了一样的把文凤往外推。文凤和喜顺两人都差点拦不住他，他砸了屋里所有能砸的一切。
大帅在楼下听着儿子的嘶吼声，心疼的无以复加，老泪纵横。
他虽然不能去看儿子，可是他又怎能睡得着，他处理完事务后，就过来守着了。
时间是那么漫长，漫长到他以为苦难永远没有尽头了，才看见文凤失魂落魄的从楼梯走了下来，只一天不见，她就变了模样，脸上暗淡无光，头发蓬乱、衣襟零乱。
大帅从未见过这么狼狈的文凤，从认识她起，她都是胸有成竹、鲜活明亮的。可见这一天的状况多么激烈。他见过无数瘾君子，他们发作起来跟野兽无异，攻击别人也攻击自己，而文凤既要保护自身，还要保护六子，可见是多么的心力交瘁。
而他却只能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陈妈，快去给夫人把鸡汤端出来。”陈妈也一夜没睡好，她和另一个叫翠儿的女佣要随时备好饭菜，以供取用。
“父亲，他睡着了，您也回去休息吧，以免几位妈妈担心。”
“苦了你了，凤儿。”大帅拍拍文凤的肩膀。
“会过去的，父亲，汉君一定会挺过去的。”文凤安慰着父亲也安慰着自己。
“你喝了鸡汤就去睡一会，别累坏了自己，我一会把老宅的孙妈妈调过来，负责起居。”
“嗯”
“孙曼那个祸害，你就别管了，我去处置，汉君就交托付给你了，有什么需要的，就让喜顺叫人给我说。”
“您别担心。外面的事还要您撑着，您的身体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这一天，汉君又发作了两次，最让文凤担心的是，汉君完全没有求生的欲望，无论她怎么相劝和刺激，他都自我封闭。
仿若一个没有生命力的物件。
他迅速的消瘦下去，两天不吃不喝，再加毒瘾发作的折磨让他虚弱无比。
文凤知道继续这样下去，他就真的会死了。
她思虑良久，把喜顺叫来：“有一种可以注射的，海洛因，今天我就要，你给我拿两次的量，大剂量的，两次就可以让人上瘾的量。”
这话把喜顺惊的一个踉跄，“不可能，打死我也不会给你这个东西，他都熬了两天了，你又想拿更厉害的海洛因给他，你想彻底毁了他吗。”
“不是给他用，我要陪着他一起戒，去吧”
“你疯了。”喜顺反对的更凶了。
等文凤给他说明了原由，他跪下重重的给她磕了三个响头。
喜顺这几天也煎熬的很，他和汉君相伴多年，早就把他当做自己最亲的人，看他这几天这么难受，恨不能以身代之，这几天眼睁睁看汉君一点一点向死亡走去，他没有丝毫办法，他哭他求甚至骂，都不能让汉君有一点反应。
他己决定，等他死了，自己也去陪他，他知道汉君的心结，他没有求生欲望，不全是发作时的难受折磨，还有在心爱的人面前的狼狈丑陋击碎了他的自尊，让他陷入深深的自我厌弃中。
如果文凤变成和他一样呢，也许会打消他一心求死的想法。
这等于是救了他们两个的命。
当汉君再一次发作过后，文凤静静的躺在汉君身边，悠悠的说，“汉君，我现在也跟你一样了，如果一会我失去理智，行为不可控了，你就和喜顺把我绑起来吧。”
汉君终于有了反应，他艰难的翻过身。
“你什么意思？”三天没开口说过话，他的嗓子干痛嘶哑。
“我连着两天注射了海洛因，我问过医生了，他说海洛因上瘾很快，只需2次，就可以了，一会就该有反应了吧。”
“你疯了，谁稀罕你这么做？你这副救世主的样真让我恶心，愚蠢的自以为是，我不会感激你的。”
汉君想生气的大吼，可是几天水米未沾，他的身体早己虚弱不堪，声音显得有气无力。
“我们现在是一对难夫难妻了，你别嫌弃我，我也不嫌弃你。熬的过去，我们就一起闯世界，熬不过去，就手拉手闯阎王店。”
“什么时候了，你还胡说八道，喜顺呢，滚进来。”
汉君着急的很，他想起床去叫医生，可刚抬起上身就一阵眩晕，重重的摔回床上，无奈只得叫喜顺进来，喜顺本就守在门外，他听了文凤的打算后，这么大的事，哪里敢隐瞒，转身就汇报给了大帅，
大帅听后很是反对，无奈文凤主意己定，一意孤行，大帅只得搬过来方便照看。
这会他还在大帅府处理公务，但把自己最信任的几个副官留在这里，这会和喜顺守着的还有两人，叫福生和火生。
喜顺见汉君终于开口说话，激动的很，赶忙跑过去。
“让陈妈给我送饭上来，医生呢，赶紧给文凤检查检查。”汉君急死了，但身体不听使唤，他要赶紧补充能量，期望一会能帮了文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