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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医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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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在鹊医馆,徐闲客并没有见到鹊神医,自然也不知道王保现在看的是谁。

    王保将事情说了,徐闲客并不惊讶,显然是司空见惯。

    “师兄,我想再去见见她,之后我们在客栈碰面。”

    王保掏出几张银票,递给了徐闲客,随后走进楼里。

    王保愿意相信徐闲客,但是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现在也想从别人的口中,了解山海经世界的面貌。

    徐闲客拿着银票,脸上有些古怪。

    王保在他眼中就像一张空白的纸,清清楚楚一目了然,但是谁都不会知道,接下来要写在这张纸上的,会是什么。

    王保走进楼里,马上有穿着罗衫,手上拿着团扇的妇人上前挽住胳膊。

    “公子,看着面生啊,来巧盼楼是有相熟的神女吗?”

    神女

    王保压住体内躁动,用手一指上楼的鹊神医。

    “她是这的姑娘吗?我找她。”

    妇人顺着手指方向看去,马上点了点头,应承道:“当然当然,这巧盼楼里只要是个雌的,公子都点得。”

    随后交代一旁的婢女两句,虚扶着王保来到隔间,小心伺候着布上了酒水点心。

    “公子稍等,喜姑娘正在沐浴更衣,很快就来。”

    “公子可需要奴婢伺塌吗?”

    王保听不懂这里的种种叫法,以为是什么黑话,没有理睬。

    “让官人久等,奴家先赔罪了。”

    一阵香风扑来,喜姑娘来时穿的黑褐色衣服已经换成红色底,紫纹镂空的长裙,头发也从简单的盘于脑后变成了飞仙髻。

    打扮后,喜姑娘明显年轻不少,说话声不再冷淡,反而娇媚可人。

    不过看清王保面容后,显然愣了一下。

    婢女告罪一声,转身离开。

    “公子,你与奴家是天赐的缘分呢,还是心存责怪,有意前来调教?”

    巧盼楼自称喜儿的姑娘和鹊医馆的鹊神医,很难相信是同一个人。

    “我该叫你鹊神医吗?”王保有很多事想问,面色平静。

    喜姑娘将桌上倒好的酒拿起,递给王保一杯,“奴家本名喜枝,只要公子喜欢,阿喜,喜儿,或者神医,都可以。”

    “说起来,公子真不要婢女伺塌吗?”喜姑娘目光扫过王保有些苍白的脸,语笑嫣然的问道。

    “什么意思?”

    喜姑娘掩嘴娇笑,“公子要是不知,那还真的是专门为了奴家而来呢。”

    “公子与奴家欢好时,若是没了力气,伺塌的婢女就会在旁边协助,让公子尽了兴致。”

    “当然也有其他好处,奴家不便细说。”

    喜姑娘娇羞偏头,内空的衣裙中带起风情万种。

    在这方面,王保还真是个雏儿,被撩拨几下,已经面红耳赤。

    喜姑娘站起来要去倒酒,不知是有意无意,脚下一绊,身子扑到了王保怀里。

    王保心里还有一丝清醒,但是身体已经老老实实的抱了个满怀。

    喜姑娘则是羞笑闭眼,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就在这时,王保突然产生一种极端抗拒的心理,脱口而出道:“晦气!晦气!”

    随即坐直身子,双手把怀中的尤物推了出去。

    喜姑娘在鹊医馆时见过他变脸的样子,知道这是一种被上身或者魂魄不稳的癫症,虽然摸不清为什么这个时候发作,但仍是顺从的坐回刚才位置。

    王保神智恢复清明,“我今日前来,是有些事想问,还请喜姑娘如实相告。”

    “只要公子付了钱,喜儿今天晚上自然任由摆布。”

    “但如果是寻医问诊,就恕喜儿难以从命了。”

    王保摇摇头,表明自己想问的不是医病的事。

    “喜姑娘,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喜姑娘显然想不到会是这么个问题,“喜儿不懂。”

    王保解释道:“你明明已经是稷山府内,鼎鼎有名的鹊神医,应该衣食无忧受人尊崇,为什么还要来做这皮肉生意?”

    喜姑娘好像听明白了。

    “公子高高在上,原来是体恤民情的。”

    “喜儿白日里在鹊医馆看病救人,是医者,为的是银子。晚上在这巧盼楼里迎来送往,是娼女,为的同样是银子。对喜儿来说,医娼两者没什么不同。”

    喜姑娘此时心中暗暗想到,眼前书生打扮的年轻人要么是可直通天威的权臣,要么就是高门望族里读圣贤书读傻了的世家嫡系。

    不然怎么会问出这种自欺欺人的话。

    王保继续问道:“这天下里,就没有天道人伦,纲常礼法可言吗?”

    喜姑娘已经确定,他是读书读傻了的书呆子,看了几年书上的道理,就想兼济天下。

    真是可笑!

    “公子说有就有咯,只是喜儿不配读圣贤书,更不配在公子面前鹦鹉学舌,污了读书人的名声。”

    王保不甘心,喜姑娘明显是话中有话,但又不肯直说。

    “喜姑娘,我没有为难你的意思,只是想问问,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世道?”

    “公子若是怜悯喜儿,不妨备足聘礼,将喜儿娶回家中,为奴为婢都是喜儿天大的福分。”

    “但若是再问喜儿读书人的事,那真不如一剑杀了喜儿来得痛快。”

    喜姑娘笑脸相迎,但是说的话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

    王保看着喜姑娘,深吸了一口气,知道是问不出什么了。

    “打扰了。”

    王保起身出门,外面迎客的妇人赶忙迎了上来。

    “公子爷,是喜枝姑娘服侍不周吗?这巧盼楼里莺莺燕燕无数,总有合公子爷心意的。”

    王保摇了摇头,“喜姑娘很好,只是我还有事,不能在这过夜,会账吧。”

    客人肯付帐,妇人自然没有强求的道理,又是一番阿谀奉承后,拿出盛钱的托盘。

    “公子爷,喜枝姑娘身价十两银子,您是头次来,坐的又不久,只给八两银子就是。”

    王保没有问到想问的东西,银子花的冤枉,但也不想再多纠缠。

    出了巧盼楼,慢慢往客栈走去。

    “老色批,到嘴的肉你都吐了,是转性吃斋念佛了?”

    “狗屁到嘴的肉,根本就是块嚼不动的皮子,上面还带着毛,晦气!晦气!”

    “哈哈哈,尤十九也有看走眼吃瘪的时候,笑死老娘了!”

    王保脸上神情变换,语调也是五花八门,好在趁着天黑,旁人看不太清。

    王保无心理睬,任由他们争吵不休。

    巧盼楼里的隔间内,喜枝姑娘一个人静静坐着,不知什么原因,脸上流出两行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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