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代价
徐闲客见王保不愿说,心中已经有了猜测,没有再追问。
“师弟,师兄知道你身不由己,但眼下咱们有了银子,肯定能找到治你的办法!”
徐闲客挤眉弄眼,露出笑容。
“兔相公把咱们救出孩子的赏格,还有消灭五猖尸的功劳,都用李家充公的家产预付了,足足有六十七两银子!”
徐闲客从袖中掏出一叠银票和散碎银子,放到了王保床前。
“大头我已经换成山海通宝的银票,带着方便,额外留些散碎银子,平时开销。”
“原本说师兄带你挣了这笔意外之财,没想到最后还是沾了师弟的光。”
王保脸上却看不见什么笑容。
“还是师兄留着吧,师弟不会花钱。”
徐闲客摆了摆手,“天下哪有不会花钱的道理,这么大笔钱,师兄可不能代劳。”
王保想着两人还要结伴前行,眼下的确没必要推来让去,转开了话题。
“师兄的符箓很厉害,怎么不提前备下一些,以防万一?”
徐闲客仰头喝光酒壶里的酒,顺手用袖子擦了擦嘴。
“哈哈,一般的符箓还行,真正保命的东西,只有用血绘出,才能发挥最大功效,而且绘成后,越快使用效果越好,提前准备,跟白白浪费差不多。”
“再者,老徐用血画的符,是要耗阳寿的,自然不能轻易使用。”
“什么?”王保一惊,没想到徐闲客的手段,居然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徐闲客却是一脸无所谓。
“嘿,想在这个世上活下去,谁不得付出点代价?而且,师兄找人算过卦,命长得很,不用白不用。”
王保再次沉默,他对山海经的世界了解很少,还不能明白在这个世上活着究竟要付出什么。
诡异陵墓中被抓来的孩子,吃人的百羊村,用血肉种出的西瓜,甚至自己身体里的白骨怪物。
想到这些,徐闲客说的事,好像也不是很难接受。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到吃药的时间了。
徐闲客站起身,嘱咐道:“师弟喝药吧,其他的事不必放在心上,等你伤好了,咱们就出发去稷山府。”
徐闲客转身打开房门,让丫鬟进来,自己拿着酒壶走了出去。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半个月的时间过去,王保身上的伤好了七七八八,除了右手还用药带缠着,其他已经没什么大碍。
中间井陉县代县令又来了一次,总算跟王保见到了面。
代县令春风得意,满面红光,对原本上级李长安的遭遇,似乎没什么惋惜。
倒是对王保和徐闲客二人的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随行带了不少礼物。
嘘寒问暖,阿谀奉承更是不在话下,一个劲的称赞两人是井陉县全县的大恩人。
王保不太适应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只是确认孩子们的情况,知道其中几个已经被爹娘接回家后,就没什么话了。
“王恩公,徐恩公,伤好之后一定赏光,下官还有县中耆老,在柏翠楼为两位庆功!”
两人推脱不掉,只能点头答应,总算送走了这位代县令。
“跟他喝酒,好酒都要变酸醋。”
徐闲客笑着下了定论,跟王保暗里随便收拾收拾东西,除了徐闲客原本的包袱和几件换洗衣裳,其他的礼物全部留下。
赏银自然是贴身带走,用徐闲客的话说,这可是拿命换的。
两人赶着一天清晨,悄悄离开李府,然后出井陉县东门,前往稷山府。
徐闲客手中摆弄着那块井陉县行走的令牌,遗憾道:“进城的官屏路引倒是有了,可就是忘记买两匹马,这一路走去,说不定还要睡几天野地。”
“都怪那兔相公,不然咱们也不至于要偷偷溜走。”
王保并不觉得辛苦,反而一路上能多看看这个世界,至于治病的事,他不抱太大希望。
要是说医学发达程度,山海经世界怎么样也不可能比得上现代。
反而是修炼山海经的神通,让王保觉得可能性更大一点。
养伤的这段时间,王保自然常常琢磨自己的山海经,但是仍没有什么新发现。
吸收了五猖尸黑影的血舌头,却开始变得不同。
烟杆截断处长出像肉芽一样的软骨,原本白色的外体透出粉红色。
王保把这件事告诉了徐闲客,但是对方也说不出原因,都说血舌头要靠人血养活,没听说它还能吸收别的东西。
虽然没有答案,但是王保却又一股感应,吸了自己那么多血的血舌头,跟自己有了一种微妙的联系。
两人走的不快,到了晌午时还没有出井陉县地界,过了一个土坡,跟着是宽阔的平地,不远处有土黄色幌子迎风飘摇,是个供行人喝茶歇脚的茶棚。
王保和徐闲客身上带了干粮,但是既然有口热饭吃,自然没有必要啃凉馒头。
茶棚比较简陋,棚上几处都漏着洞,茶桌也是油的包浆,茶水和其他叫不出的污渍已经渗入木头。
地方不怎么样,人却不少,店家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婆,一个人守着两口锅,一边烧着水,一边下着面。
见又有人来,店家赶忙招呼落座。
“两位客官,想要用点什么?”
王保身上穿着李府的衣服,李长安是读书人,除了官服外,平日里多是穿着书生服,王保对穿着没什么讲究,随意拿了几件备用。
茶棚里其他人见王保书生打扮,书生服也颇为精细考究,眼中纷纷露出羡慕的目光。
“来两碗茶,面条也来两碗,吃完一起算钱。”
徐闲客站在王保身旁像是看家护院的保镖,大大咧咧的找了桌子坐下。
店家答应一声,转身去准备吃食。
“店家,这里离稷山府还有多远?”
面条很快端上来,徐闲客没话找话的问了一句。
老婆婆眯着眼看向远处,琢磨了一下道:“往东一直走,估计还得个四五天,老婆子这一辈子也没出过井陉县,都是听来往的客官说的。”
“老人家一个人照看茶棚,是不是太辛苦了?”徐闲客用筷子拨弄了下面条上的几根菜叶,这些日子在李府吃惯了大鱼大肉,眼前清汤寡水的面条,看着实在没什么胃口。
“苦惯了,也就不觉得苦了,家里还有老头子,今天被人叫去上山帮忙,平日里两个人还应付的过来。”
那边有人结账,老婆婆告罪一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