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这人好恶心。
林骞尧扭头,望着路灯下的姜树一动不动,他迅捷从地上起身,疾步奔向她,盛景炎却是不依不饶,一拳猛地挥去
然而,方才还脆弱到不堪一击的人,一个侧身躲过他的拳头,紧紧箍着他的手腕,顺势一脚踢上了他的右膝侧面,强劲的力道,盛景炎哀嚎一声,登时跪倒在地。
林骞尧不得不承认,自己真是太久没有活动筋骨了,身手有些生疏了。他捏了捏拳头,寒眸觑着盛景炎,喜欢在拳头下见真章是吧!
那便给他个教训,一脚踩在他的腿上,提起他的手腕,“就这点本事”
感觉到自己被羞辱,盛景炎瞪大了眼,好似一头被激怒的野兽,额角的青筋随着呼呼的粗气一鼓一张。
林骞尧眼神冰冷,抬脚踢向他的腋下,在强劲的力道之下,盛景炎的肩膀凸了起来,凄惨的叫声随之响起,“啊——”
盛景炎一手扶着手臂,额头抵在潮湿冰冷的地上,苍白的面庞因痛苦而扭曲,细细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渗出。
林骞尧看了看地上的人,不作犹豫,一个箭步奔向姜树,在她身旁蹲下,嘴角紧抿,心疼地看着已经失去意识的姜树,额角的血顺着耳郭流到了头发上,林骞尧呼吸一窒,小心翼翼将她揽入怀中,慌慌张张地抱起她,来到盛景炎身前,沉声道:“车钥匙!”
惶急的声音在盛景炎头顶响起,一点温热的水滴在他的手背上,紧接着又一滴,天又开始下雨了吗?
盛景炎缓缓起身,看着手背上的液体并不是雨水,他抬起头,看清林骞尧怀里的人,心脏猛然一颤,失声道:“姜树,你怎么了?”
林骞尧无奈地闭了闭眼,低吼道:“废什么话,快把车钥匙给我。”
盛景炎恍然,神色慌张地摸出兜里的车钥匙。
林骞尧开车将姜树送到了泽安医院,这是南城最好的私立医院,拥有最顶尖的医疗技术。
车子停好在地下停车场,林骞尧下了车,打开后座车门,小心翼翼地抱出姜树,就在这一刻,姜树身体一震,猛吸了一口气,微微低下头,怔怔看着怀里的“自己”,神色郁闷,怎么又换了?!
在医院里,医生给姜树的身体做了一系列的检查,缝合了伤口,注射了血凝酶,过去三个小时了,依旧没有醒来。
留下盛景炎在病房看着,姜树独自走在安静的走廊里,往护士站方向走去。
护士长一看来人,头有点痛,就这么短短的三个小时里。他已经来了五六次,每次都问着同样的问题。
护士长麻木地拿起保温杯抿了一口热水,清了清嗓子,耐着性子同他说,“林先生,保洁已经下班了。”
姜树看着护士长笑意下掩藏的鄙夷,郁闷地摸了摸额头,林骞尧有严重的洁癖,虽然互换了灵魂,但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让她有些不受控制,她也不想这样的。
“这次我不找保洁,我想知道他怎么还不醒?”
“我们已经给患者做了核磁共振检查,以及头部的ct,显示结果没有问题。按理说患者应该早醒了。”
姜树眯了眯眼,脸上的怀疑一览无余,“你们总说他没事,可他为什么还不醒?你们倒是给个解释啊?”
护士长转了个身,白眼都快翻到了后脑勺。这人仗着自己长得帅就胡搅蛮缠,她还是第一次遇见如此婆妈又龟毛的男人。
自那女孩送入泽安医院起,他让保洁做了三次卫生,吹毛求疵,一点都不懂不宽容以待的道理,这种人肯定朋友很少吧。
那些护士从一开始的神迷,渐渐地像是看到洪荒猛兽般避之不及。
身为护士长,她自然有着良好的职业素养,什么样的病人家属没见过?再奇葩的她也照样应对自如。
“林先生,你看这大半夜的,患者兴许只是睡着了。”
姜树半信半疑,倒也没有再问,悻悻地离开护士站。
盛景炎坐在床尾的边缘,脸色惨白惨白的,右臂悬吊在胸前,林骞尧下手有够狠,让他关节脱臼,造成关节囊周围的筋膜和韧带受损。虽然关节已经复位,医生说要3~4周才可以活动。
他抬眼望着姜树,心绷得紧紧的,内疚感油然而生,哑声道:“小树,对不起。”
闻言,躺在病床上的林骞尧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毛。
“放手才是你最好的道歉方式。”背后冷不丁传来一道声音。
盛景炎横眉冷竖,大声道:“你算什么东西!老子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姜树不恼,俨然早已习惯盛景炎的说话方式,她径直走向病床,端祥着林骞尧,额头贴着纱布,好不可怜!替他掖了掖被角,手指抚平他微皱的眉头。
做完这些,转身看向盛景炎,看着他的手臂,来医院的时候,医生问他是怎么弄的,听他自己说是摔了一跤,才导致手臂脱臼。之前刚下过雨,地面很滑,他一来就大动干戈,摔倒也算正常。
见他这个样子,姜树有些心软了,语气平和地说:“你的手臂很疼吧?早些回去,这里有我在。”
听着林骞尧有些关心的语气说话,盛景炎有了一瞬的怔忪,接着鸡皮疙瘩掉了一地,鄙夷地看着林骞尧,这人好恶心,不会有那方面的癖好吧?
林骞尧的表现在他眼中是惺惺作态,盛景炎的脸色变得阴沉:“该走的人是你!我是她男朋友,你又凭什么在这里?”
看着盛景炎厌恶的神色,姜树一头雾水,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哪有你这样的男朋友,把人伤成这样。”
盛景炎猛地起身,气得牙痒痒,手指骨捏得咔咔响,若不是在医院,真想揍他一顿。
半晌,压了压怒火道,“你说得好像是我故意伤了她。我告诉你,那只是意外,我就算伤害自己也不会伤害她。”
“你们能不能安静点,吵到我睡觉了。”林骞尧突然睁开眼睛,手臂支起身体坐了起来。其实他早就醒了,只是头昏脑涨不想睁眼。
姜树正准备上前看看他,被盛景炎直接撞开了。
“小树,你醒啦!”盛景炎在“姜树”身边坐了下来,看着她眼里的疏离感,胸口一阵抽痛,“小树,我错了。这次是我不对,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最好惩罚我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