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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一十四章 谁在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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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冥河既说没听过,萧臣便毫不吝啬,将自己掌握的消息和盘托出。

    “寂月小筑在平州是无比神秘的存在,没有人知道它具体位置,亦不知小筑的主人是谁,身边的护卫是男是女,听闻其中之一十分会养蛇。”

    这时门启,小太监把茶水端进来。

    茶盘落于桌面,萧冥河退了小太监,亲自为萧臣斟了茶,“边喝边说。”

    萧臣颔首接过茶杯,又道,“但我知道。”

    萧冥河不由抬头,“七弟知道什么?”

    “知道寂月小筑在哪里。”

    萧臣自怀里取出一截紫竹,缓缓搁到桌面,“只可惜人去筑空,小筑里空空荡荡。”

    萧冥河面色无波,心底却掀起滔天骇浪。

    他的小筑连尊守义都找不到!

    “寂月小筑的主人很有钱。”萧臣接过萧冥河递过来的茶杯,“他的钱是通过高昌转到梁国最终入了于阗。”

    萧冥河低头品茶,心中越发冷戾。

    这些,都是秘密!

    尊守义都不知道的秘密!

    “那些钱公孙斐知道吗?”萧臣突然问。

    萧冥河不由抬起头,好看的丹凤眼显露出一抹诧异,“七弟说什么?”

    “应该不知道。”

    萧臣抿茶,所有所思,“温弦竟然是于阗的公主。”

    “这个我倒听说了一些。”萧冥河点了点头,表情上并没有什么变化。

    “难怪公孙斐会一路保她入太子府,原来于阗帝后打的是这个算盘,都说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我好奇的是,有几个蛋。”

    萧冥河抬头看向萧臣,“七弟觉得有几个?”

    “难说。”

    “七弟不说,我来说。”萧冥河搁下茶杯,身形端直而坐,露出来的肩头白皙光滑,丝毫伤痕也无。

    “温弦在太子府,寒棋自来都是帮着七弟的,刚刚七弟提到平州,显然是冲着我来的,所以,我算一个?”萧冥河挑眉,目色无尘。

    萧臣的确是这样的想法。

    “我算一个……是我想从平州来皇城吗?”萧冥河认真问道。

    没给萧臣说话的机会,萧冥河又道,“七弟既然查过,就该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皇子皇孙的,我不说凄苦,可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过的日子不如你。”

    萧臣就是因为知道,才出现在这里。

    “虽然我不知道父皇为何赐你‘臣’字,可哪怕是厌恶,父皇心里有你。”萧冥河微微红了眼眶,“父皇心里可曾有过我,有过我的母妃。

    没有,如果不是你跟太子都不得父皇的宠,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可即便我出现在这里,你觉得,父皇有没有宠我?”

    萧臣没有开口。

    “七弟既然找到我,与我说了这些话,我便也不藏着掖着,父皇不过是将我当作垫脚石,绊倒你们两个之后再给哪一位皇子铺路我不知道。”萧冥河惨淡抿唇时,手指在茶杯外壁上轻轻勾勒,“我离开,我回来,我生,我死,谁在乎?”

    “七弟今日来我永安宫的目的,我清楚,但是你找错人了。”萧冥河手指握住刚刚勾勒的地方,“我实在没什么本事,就算有,那就是听话。”

    萧冥河说到这里,萧臣知道自己该起身了。

    “六哥保重。”

    待萧臣行至宫门,萧冥河忽然开口,“贤妃对父皇的爱,不及我母妃万分之一。”

    萧臣沉默数息,迈步离开。

    过了许久,师媗现身。

    “主子,萧臣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萧冥河抹过眼角那滴泪,神色冷下来。

    已经许久没有人能叫他从心底往外这样悲伤了,“不过,他这样单刀直入的过来找我,与我说这些话,如我所愿。”

    师媗不懂,也没敢问。

    “他有话没有说完。”

    萧冥河手指摩挲着刚刚指尖勾勒的地方,唇角勾起弧度,“他一定知道尊守义的存在了。”

    师媗暗惊,“这可如何是好?”

    萧冥河笑了,轻轻舒了一口气,“这可太好了……”

    案件结束后,萧桓宇由李显亲自救治,冷箭虽穿透胸口但距离心脏位置有所偏差并不致命,于是在经过细致包扎之后被人抬回太子府。

    战幕没有离开。

    此时厢房里,战幕脱下鞋袜,坐在一经之前坐过地方,抬头正是一经那张惊为天人的容颜。

    “李大人。”

    北墙,李舆听到声音站起来,一脸茫然。

    这里他最小。

    “还请李大人……”

    “下官懂。”李舆立时明白过来,俯身朝各位施礼好退出厢房。

    待房门闭阖,战幕唤了一声,“翁怀松。”

    翁怀松没有反驳,扫了眼床榻里面的温御。

    温御暗暗点头。

    战幕知一经被忘忧伤成这样,必是在昏迷时听到了什么。

    于是翁怀松站起身,恭恭敬敬俯下身,声音苍老,“军师。”

    一声唤,战幕下颚微动,眼眶里忍不住泛起泪光。

    “你又何必躲我。”若在少年时,战幕定从床上跳起来,一脚踹过去!

    可他们都老了。

    一经又是这副样子,他再也没有那份心气儿了。

    “老朽本是已死之人,不该出现在军师面前。”翁怀松解释道。

    战幕看向翁怀松,“你不能出现在我面前,但可以出现在他们面前?”

    翁怀松难解释,只低俯身形,拱手不语。

    温御也不好解释其中原委,“战哥……”

    “坐罢。”战幕打断温御,朝翁怀松摆摆手。

    翁怀松点头,坐回到榻前。

    “一经如何?”战幕在确定完翁怀松的身份后,淡声问道。

    “大师虽筋脉尽断,但好在救治及时,加上大师武功不弱,以内力保住……”

    “你还与少年时一样话多。”战幕皱了下眉。

    翁怀松轻咳一声,“命定能保住,只是能不能站起来,得看造化……”

    “翁老也信佛了?”战幕显然对‘造化’二字十分不认同。

    “军师放心,老朽定竭尽全力。”翁怀松其实是有一点怕战幕的,准确说是敬畏。

    战幕颔首,“需要什么,尽管与老夫说。”

    “是。”

    战幕轻叹了一口气,“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找到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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