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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一十三章 叫我六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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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听到萧冥河的声音,苗四郎又叹了一口气。

    “若那时战幕死了,忘忧大师就不会死,可以继续牵制跟影响周帝,案子也不会被撤,以宋相言的脾气,加上你的算计,萧桓宇给战幕下毒且嫁祸给宋相言的事必能天下皆知,你我再杀了宋相言,嫁祸给太子府……”

    咔嚓!

    听到杯碎的声音,苗四郎选择闭嘴。

    苗四郎所言,是萧冥河最开始的计划,“战幕那时没死。”

    “是我之过。”

    “是天意。”

    萧冥河松开碎在自己手里的茶杯,缓缓吁出一口气,“战幕当着父皇的面杀死忘忧,当真霸气。”

    苗四郎吹了吹茶杯里飘浮的嫩叶,轻抿浅尝。

    “战幕第一次撤案,想保宋相言,第二次撤案,想保萧桓宇……他以为他是谁,想如何就如何,想保谁就保谁?”

    “至少现在,萧桓宇跟宋相言都好好的。”苗四郎好心提醒道。

    萧冥河难得冷笑,“这世上的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萧桓宇错就错在他做了那样的事。”

    “六皇子想到后招了?”

    “这件事还没完。”萧冥河从茶盘里重新拿过一个杯子,自顾斟茶,“战幕想如何,本皇子偏不叫他如意!”

    苗四郎没有质疑,他知道萧冥河的本事,“有没有我可以帮到你的地方?”

    “不是帮我,是帮你自己。”

    “六皇子不必时刻提醒我的……”

    “但你要时刻谨记。”

    屏风后,苗四郎看着手里的茶杯,上面的嫩叶随波纹浮动,空游无依。

    我记得住……

    皇宫,御书房。

    周帝得到消息的时候发雷霆之怒,奏折撇了又撇,李世安来来去去捡了好几回,腰差点断掉。

    “战幕是不是太过分了!”周帝恨道。

    李世安将刚捡起来的奏折整整齐齐摆到桌案上,“皇上息怒……”

    “他敢当着朕的面杀了忘忧,敢撤朕下旨亲审的案子,他还敢如何?下一次,他是不是要跑到金銮殿上,将朕从那把龙椅上拽下来,把萧桓宇那个畜牲按在上前,叫文武百官俯首叩拜新帝!”

    李世安觉得周帝在大理寺这几日白呆了,单在忘忧这件事上,连他都明白,战幕是在替一经报仇,这中间绝对没有向周帝示威的意思。

    至于撤案,摆明是想保萧桓宇,案子查下去,萧桓宇那点事定会暴露。

    “皇上,护国寺的智音和尚在收拾忘忧大师的禅房时,发现一物……”李世安转移话题道。

    周帝闻言,神情略有缓和,“何物?”

    李世安遂将放于袖兜里的物件拿出来,双手呈递。

    周帝迫不及待打开,是一本手札。

    看字迹当是忘忧亲笔所写。

    随着手札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竟是一串药方。

    周帝抬头,狐疑看过去,李世安拱手,“老奴斗胆,多问了那智音和尚一句,依着智音和尚的意思,此物最后一页的药方,可长生。”

    周帝眼中骤然一亮,随即沉下来,“佛家岂有长生一说。”

    “老奴口误,是开悟。”李世安急忙俯身,唯唯诺诺,“道家长生,佛家开悟……”

    周帝看着那页药方,陷入沉思。

    李世安提议,“皇上要不要宣李显李大人晋见?”

    “呵!”

    周帝冷笑,“你去外面寻个医术高超的,瞧瞧。”

    李世安暗暗佩服,周帝的表现,皆被萧冥河说中。

    忘忧哪里留下什么手札,这本手札是萧冥河的杰作……

    此时此刻,永安宫。

    萧冥河自东市回来,入院便觉异样,师媗几乎同时现身。

    “主子……”

    萧冥河摆手,师媗潜到暗处。

    他于院中停下脚步,数息举步行到宫门处,轻轻推门。

    小太监看到主子,热泪盈眶,但却一动都不能动。

    萧冥河看到桌边那人,微微一笑,“七弟可是稀客。”

    坐在对面的,正是萧臣。

    萧臣抬手,小太监忽然就能动了。

    “六皇子……”小太监哭唧唧跑过去,站到萧冥河身后。

    萧冥河略带嗔怒低语,“是不是你惹七弟生气了?”

    “六皇子明鉴,奴才连话都没来得及说!”

    小太监正欲解释时,萧冥河抬手阻止,又有些宠溺,“去沏茶,最好的龙井。”

    “是……”小太监瞧了眼萧臣,悻悻离开。

    房间里无他人,萧冥河行到桌边坐下来,抬头与萧臣对礼,“七弟这是第二次来我永安宫,上次走的突然,连我一口茶都没喝到。”

    萧臣倏然抬手,黑色短剑倏然射出,速度之快犹如闪电擦过萧冥河耳侧。

    短剑回旋,落在萧臣手里一刻,萧冥河左侧肩头的衣服被划出一道裂口,露出雪白肌肤。

    萧冥河微侧眸,继而看向萧臣,“七弟可以解释一下吗?”

    “六皇兄……”

    “叫我六哥罢。”

    萧冥河一语,萧臣愣住。

    反倒是萧冥河勾起唇角,微笑时那张脸倾城容貌。

    比不起苏玄璟的俊美,萧冥河的美有种天生的魅惑,只一眼便似经历万年轮回般永世不忘,“七弟的遭遇,六哥在平州时听了些许,父皇既赐你一个‘臣’字,你又何必以皇子自居,这可是你的本心?”

    见萧臣目光深沉看向自己,“七弟是想问,为何我也不喜那个‘皇’字?”

    萧臣的确想知道。

    “没有‘皇’字,我便是我,多了一个‘皇’字,我便是傀儡。”萧冥河惨淡抿唇,十分悲伤,“你可别与我说,父皇大老远从平州把我叫过来,是因为想我。”

    或许没想到萧冥河是这样的态度,萧臣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萧冥河笑了,“我不是你的障碍,父皇才是。”

    “所以你找错人了。”

    “平州,寂月小筑。”萧臣没有被萧冥河脸上几乎卖惨的笑容迷惑,淡声开口。

    萧冥河抬手勾了勾划破的衣裳,“怎么的呢?”

    “据我所知,寂月小筑的主人喜穿红衣。”萧臣那夜入永安宫,是因为得到朔城南宫煜的密信,里面的内容让他心中生疑。

    “是么?”

    萧冥河挑眉,“我没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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