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相信我,我很强
这是长安加入夜叉一族以来,第一次戴上面具。
狰狞的面具掩盖住她如春山浅黛的眉,掩盖住额间清且艳的一点花钿,掩盖住她的雪肤朱唇。
她黑裙飘扬,裙面流光溢彩,
平时从不绾上的乌发今日特意绾了起来,头上别着鲜艳的石榴红簪花,在她深色的面具和乌发间格外显眼。
色彩的碰撞极为抓人眼球。
但魈心中却莫名的感觉沉重。
夜叉的面具能让人实力翻倍,同样里面封印的力量也会让夜叉成倍的承受业障缠身的束缚和痛苦。
这样的痛苦他深有体会,
长安和他们不一样,会承受这样的痛苦吗?
但不论如何,此时此刻长安戴上面具,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她不戴面具时实力就和他们不相上下,戴上面具后的力量恐怕足以面对九清。
他拿起和璞鸢,正要前去相助,可身前一只纤细洁白的胳膊却拦住了他的去路。
“魈,你和浮舍去对付其他凶物。”戴着面具,长安的声音有点闷,“他们肯定不止这几个,不能让他们支援文卿给千岩军施加压力。”
“你呢?”魈问。
“我一个人对付九清,足矣。”
魈犹豫道:“但……”九清很强。
“相信我!”长安回头看着魈,“我很强。”
透过黑色的面具,她的黑瞳像是在发光,她的自信仿佛要从眼中溢出来。
魈愣住了。
后来这句话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里,
无数次,无数次,
看见这双带着光的黑瞳。
“好。”魈重重回答道,“你自己小心。”
说完,转身离去。
九清并不意外长安戴上面具,也并不畏惧。
“居然选择单独面对我吗?你对我的重视让我有点高兴呢!”九清从树上一跃而下,右手一伸,一柄赤色长枪出现在她手中,
“我想了又想,我还是舍不得和你分开。但既然你不肯回来,那姐姐只好把你吞噬掉,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说着,九清愉悦的笑了起来。
刹那间,赤黄色光芒和青色光芒在空中撞击,
双方的攻击快到看不见,武器撞击的余威将周围的树木直接折断。
对长安不放心,一直注意着这边的魈心中不禁感叹,
好强。
她有这样的实力,魈也松了一口气,全心全意的应对自己的战斗。
另一厢,应达去往千岩军的战场不久,果真发现了疫鬼的踪迹。
这些疫鬼,变强了。
好险!
如果不是她发现得及时,恐怕千岩军即将遭文卿毒手。
火系符箓被分发下去,将潜在的威胁扼杀在摇篮之中。
“咦~被发现了?”
文卿站在巨石之巅,手持折扇,青衣翻飞,笑意浅然,温润如玉。
“文卿!”
应达死死咬牙,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文卿在霜蟾镇埋伏他们,让伐难的业障爆发,让他们自相残杀,
让她一夕之间失去两个家人,
这样的仇恨,让她只是看着文卿,心中就怒火冲烧。
“生气了?”文卿笑意愈深,“恕我直言,你越是愤怒,就越容易被我操控,还是冷静一些罢!”
这一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应达头上。
她瞬间冷静下来。
虽然文卿可恨至极,但他说得没错,被仇恨蒙蔽双眼,是给他趁虚而入的机会。
“你是怎么做到的。”应达问。
“做到什么?你是说变强吗?”文卿眨眨眼,“原来你们不知道啊!不过好像也不是什么重要的秘密,告诉你也不是不行。”
“你们杀死的魔秽,和魔秽产生的业障,都能成为我们变强的食粮,就这么简单。”
应达抿唇,问:“你们平时不吞噬它们增强实力,是有副作用,对吧?”
“回答正确!”文卿的眼眸微沉,笑容忽然变得有深意起来,“但现在是在对抗神明,牺牲一些也在所难免。”
应达紧紧握住炽凰。
还没等她出手,文卿预料到她的想法,后退一步,一副要避战的姿态:
“作为文人墨客,打打杀杀是不对的。既然你们识破了我们的最初的计划,我现在得去做第二手准备了呢!”
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空中,只留下一句缥缈的话语:
“别急,我们马上会再见的。”
巨石之上空空如也,应达的心却好像被巨石堵塞,沉甸甸的。
她看了一眼千岩军,最终持剑向着长安的方向奔去。
与此同时。
长安和九清的战斗如火如荼。
赤芒和青芒交织在一起,如极光般陆离斑驳。
天际的若陀心里有点痒痒:“要不让我去帮帮长安那丫头?”
他的尾巴竖了起来,蠢蠢欲动的想要去打一架。
摩拉克斯却依旧双手环胸,注视着下方,面容平静:“还不是时候。”
若陀一脸莫名:“这个九清不正是凶物之首吗?还不是时候?”
再不去,他都担心他连战斗的小尾巴都摸不着了。
“确实如此。”
若陀还要说什么时,忽然察觉到挚友身上的力量开始涌动。
他赤金的瞳仁明亮无比,金色的发梢散发出耀眼的金光。
胸口和手臂上的一道道神纹也在发光。
他周围流动的力量如风吹拂,掀起他的衣袍和长发。
但他站在天上,没有和谁动手啊!!
若陀注意到下方长安和九清战斗的光色忽然出现耀眼的金芒,忽然意识到挚友身上的力量去向是给了长安那丫头!
若陀惊讶问道:“长安借用了你的神力?”
摩拉克斯沉默不语。
“你的神力一般人哪能承受?况且长安那丫头身份特殊,她连元素治愈之力都无法承受,怎么承受得了你的神力?”若陀喃喃道,“明明你自己出手……”
若陀的话语一顿,隐约明白了那天长安在望舒客栈和挚友签订的契约是什么。
借用岩神的力量亲手报仇?
摩拉克斯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你且放心,我不会让她去送死。”
他自然有分寸,这场战斗也是必胜的结局。
但他心里始终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