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九清,我可想死你了
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
没有战斗开始的号角吹响,隐藏在地底的的魔神怨念浮现,各种奇形怪状的魔秽纷至沓来。
早有准备的夜叉和千岩军们从容应对,天际的众仙也为他们助了一臂之力。
四大护法夜叉并未动手,他们站在寒风之巅,满身杀伐,
连在风中飞扬的发丝都好似带着凌厉的杀意。
若陀无聊的在天上左右摇晃着他的尾巴,尾巴上的树叶发出“簌簌”的声音:“摩拉克斯,我好无聊。”
摩拉克斯双手环胸,俯视地面:“尚不是时候。”
若陀继续无聊的摇尾巴,仔细思索了一番,又道:“对付那个什么九清你一个人绰绰有余,以你的性格应该不会如此慎重。嗯……是不是感觉到会有什么异变?”
“也有这个原因。”
“嗯?”若陀来了兴趣,“其他的原因呢?”
摩拉克斯皱眉:“这属于契约的一部分,我必须保持缄默。”
“哦,我懂了。”若陀的目光落在地面长安的身上,“是这个小丫头身上的变数?她会有危险?”
“当初签订契约时我并未察觉到不妥,现在想来,她恐怕……另有目的。”摩拉克斯神情复杂,“也或许只是我想多了。我亏欠于她,自然不希望她有任何危险。”
若陀不再询问。
他不知道挚友到底欠了这小丫头什么,
但能让挚友耿耿于怀的,大概不仅仅是要杀她这件事,
亏欠的,要么曾事关他性命,要么曾事关璃月。
但长安这丫头的过去一目了然,难不成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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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战场上出现的都是魔秽,它们每一个都生得奇形怪状,分不清首尾,分不清正反。
它们消亡后化作黑烟,诞生的业障缠绕在附近的生灵上。
不仅是夜叉,每个站在这里的千岩军都是抱着必死的心站在这里,
要么死在战场上,
要么承受业障缠身之苦,直至骨化形销。
仙神和人类不一样,他们站在高处,看得见天理规则,也看得见世界的尽头,因为看得见,所以明白有些东西无可抗衡。
但人类看不见,他们敢放手一搏,敢相信不存在的东西,敢大胆释放自己的潜力。
蝼蚁能举起比自身重数十倍的东西,人类同样敢对抗强于自己数十倍的敌人。
长安注视着这片战场,看着浴血奋战的千岩军,即使血液在空气中弥漫,她却依旧感觉到平静。
这就是被神明所深爱的人类。
她紧握鸳鸯钺,精神高度紧张。
她能感觉到,九清就在某处注视着她,一旦她放松警惕,就会给予她致命一击。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本就不明亮的天色彻底失去了光亮。
黑夜的到来为千岩军的战斗带来了负担。
此时此刻,天际忽然出现一颗巨大的萤石,照亮这片战场。
天际,留云诧异的看了一眼阿萍:“这不是归终的阳景?我记得这是她赢了鸣海栖霞的至宝做成的,我就见过一次,原来后来给你了么?”
“是啊,她送给我了。”阿萍露出笑容,似乎想起了过去,“它不用也能发光,我一直放在壶里,当照明用的灯。”
“阳景只能用一次,用后便销毁,你……”
阿萍和蔼的笑笑:“用在这里,不是正好?”
留云恍然。
阳景固然宝贵,但如果归终还在,也会用在这里。
魔秽出现的速度已经有了明显的减缓。
忽然,空气弥漫的气息有了变化。
“叮、叮——”
两道兵刃相接的声音划破长空。
猛烈的雷元素之力炸开,闪烁的光亮在一瞬间刺眼至极。
长安和魈同时接下这一击。
等这一瞬过去,对面的凶物才露出面目。
和浮舍一样是紫色的皮肤,但他五官狰狞,眼睛极大,眼珠又极小,被这样的眼睛盯着,只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身手不错!”一击不中,他也不恼,露出阴邪的笑容:“你就是女王陛下的妹妹吧?文卿说要待人有礼,那我勉为其难做个……”自我介绍。
话还没说完,长安的身影迅疾如风,带着劲急的攻击向对方袭去。
对方似乎也没想到她会突然袭击,虽然以最快的速度躲避,但肩膀依旧被伤到。
长安的攻击从来简单粗暴,两只鸳鸯钺一同攻击,直接将他肩膀上的一块肉搅碎。
伤口处有黑烟环绕。
“嘶!”对方猛吸一口气。
血液和碎肉混在一起,从长安的鸳鸯钺上掉落在地。
可惜了,差点。
长安伸出舌头,舔了舔唇瓣。
空气里弥漫的血液落在味蕾上。
好甜。
“九清躲着不出来,就派你这样的小卒敷衍我?”
对方冷笑一声:“实在抱歉,女王陛下另有安排,只能派我这样的小卒敷衍你。”
另有安排?
长安眼眸微眯。
双方实力悬殊,九清却选择应战,是因为她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战。
但她不可能坐以待毙。
所以她选择的翻盘点又是什么?
仙神?人类?
此时此刻,紫色皮肤的凶物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刚开始还不太明显,现在能清晰地看见他伤口处聚集着浓厚的黑烟。
长安了然,对身边的应达问道:“应达,你的符箓带着么?”
应达:“带着。”
“你现在去帮千岩军,九清应该会拿千岩军当突破口,也许文卿就在那里。”
千岩军素质远超常人,疫鬼很难影响到他们,按理来说,就算文卿去了也是徒劳。
但应达什么都没问,身形一跃,跳离此方战场。
刹那间,地面钻出第二只凶物前去阻拦,浮舍早有准备,手中的雷霆之力直接将对方炸了个措手不及。
待尘埃落定时,应达的身影在寒风中化作一道赤焰,越来越远。
“咦~被发现了?”
长安一抬头,就看见白发红裙的九清不知何时坐在不远处的树上,双腿交叠,在空中轻轻摇晃。
她金红色的月裙在这片灰白沉寂的战场耀眼至极,身姿婀娜而气质冷艳。
眼尾微挑,朱唇轻勾,九清完全没有计谋被识破的恼怒和如临大敌的窘迫。
也不知是胜券在握,还是只在乎游戏过程,并不在乎输赢。
“九、清。”长安一字一顿,“等你好久了。”
九清妩媚的用手指缠着落在胸口的白发,慢悠悠道:“看来妹妹很想念姐姐呢!”
“想念啊!”长安将鸳鸯钺拿在一只手上,另一只手从腰间解下狰狞的面具,声音凌冽,“我可想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