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伐难，你别哭了（改）
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柔软的一面。
长安也不是从一开始就冷漠孤僻的。
很快到了璃月港，长安粗粗的扫了一眼，道：“没有归离集好。”
甘雨并没有不高兴，反而抿唇笑道：“璃月港还在建设中，最近很缺人手，若是有空，要不也来帮忙？”
害怕长安不答应，甘雨又补充了一句：“尘之魔神的子民也在这里。”
“我喜欢的是归终，不是她的子民。”
甘雨扭头看她：“我以为你会爱屋及乌？”
长安收回目光，和甘雨对视，目光幽冷：“若当年人类给她的信仰多一点，她是不是就不会死？”
甘雨的呼吸有一瞬间的急促。
“想到从前了吗？”长安平静的挪开目光，“四百年前我对摩拉克斯也说过类似的话。”
不止是说过这样的话。
甘雨回想起四百年前，那位智慧的尘之魔神归于尘土后，长安失去了理智，把这份怨恨发泄在帝君身上。
帝君是分毫未伤，反而长安被反噬得一身是血。
最后她声音嘶哑的喊道：
“摩拉克斯，你枉为契约之神，你这个伪君子，你连保护你的契约者都做不到！你这个伪君子！”
那时帝君说了什么，甘雨记不太清了。
她只记得，后来长安消失了。
“我知道那是我的不对，明明是因为自己弱小什么都做不了，却一昧的指责真正竭尽所能的人。但我如今也不会回避我过去的愚行。”长安双手紧握。
虽然当时确实失去了理智，也没有造成什么后果，更没人指责长安，但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是一件社死的事。
甘雨挠挠头，忽然觉得自己的黑历史对上长安的黑历史，好像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了。
“谁都会有不成熟的时候吧，也没有谁一开始就是成熟的。”甘雨安慰道。
长安又扭头看她，定定道：“摩拉克斯也有吗？”
“呃……”
对甘雨问这样的问题，那得到的必定是否定回答。
在甘雨眼中，帝君做的决定都是正确的。
“摩拉克斯曾经铁了心的要杀我，后来默许了我的存在。”长安的目光有些哀戚，
“如果不是归终非要留下我，我早就死了。”
甘雨微微张嘴，少顷，才讷讷问：“为什么？”
“你见过我的原形，你觉得我是什么呢？”长安问。
甘雨记得，长安的原形是一只鸟。
非常漂亮，羽毛有五种色彩，即使经常待在角落，也依然是瞩目的。
长安大多数时候都是以原形出现在人前，她也曾一直好奇长安化为人形的样子。
直到后来，甘雨在月光下见到那个身穿羽衣的少女。
少女踏月而来，扶风回雪。
用霓裳花去形容会让人觉得过于张扬艳丽，用清心去形容又有些素白寡淡，她自己就美得像一朵稀世之花。
她的孤寂，让她像是一幅静态的画。
“传闻中的瑞兽都有美丽的外表，传闻中的凤凰也是彩色的羽毛，所以我像瑞兽对吧？”
甘雨：“不是吗？”
“但我是青鴍，天生带煞，是带来不详的凶物，那些魔物和我是同宗。”长安顿了顿，
“不管在哪里，我都是人人喊打的东西，只有归终……
只有归终，明知道我的身份，还愿意收留我，愿意待我像朋友，愿意为了我的生命和摩拉克斯争执。
但说不定归终逝去，也是我带来的厄运。”
当时太奇怪了。
归离集被众仙守护，各个关隘都布置了重重机关。
但那时归离集被针对，摩拉克斯被迫一人阻挡海上诸多魔神，最后杀死归终的魔神却是毫无征兆的突然出现。
“尘之魔神自然有这样做的道理吧。”甘雨笑笑，看着长安的眼眸有光在闪烁，“你也说过，归终知来，狌狌知往。尘之魔神肯定看见了什么才会这样做的。”
长安回避了甘雨的目光：“璃月港我就不去了，看看就够了。”
“星星住在那里，去见见她吧，她很想你。”
归终知来，狌狌知往。
而星星就是那只狌狌，自从见到长安后就一直跟着她。
星星和长安完全不一样，是个很活泼的小孩，和所有人都能相处得来，在哪里都能玩得很开心。
所以长安其实并不相信甘雨所说的“她真的很想你”这种话。
虽然星星是小孩子模样，但长安知道她年纪不小了。
可能和摩拉克斯的年纪差不多。
但她的外貌和心智变成这样是有原因的。
长安到底还是去了璃月港，跟着甘雨来到了星星的住所前。
屋内门没关，长安站在门前片刻，推门而入。
欢声笑语瞬间消失。
一红一蓝两名少女各自一边握着五岁小女孩的两边发，发髻编了一半。
肉乎乎的小女孩扭头看见长安，眼睛骤然一亮，跳下小板凳，披头散发的朝长安“哒哒哒”的跑来，一把抱住长安的腰，声音又甜又软：“长安姐姐，你终于来看星星了！”
然后贴了一脸血。
伐难没空震惊长安回来了这件事，她猛地站起来：“你受伤了？”
“无碍。”说完一把将想要扒拉她伤口的星星提起来，扔给伐难，“别来无恙。”
伐难接住星星，但鼻尖有点红。
水夜叉伐难虽然有个“螺卷大将”这么威风的称号，但她人如元素属性，温柔似水，颇有碧水女子的气质。
尤其是她那一对垂眼，总是惹人怜爱，很少有人能将她和护法夜叉螺卷大将联想在一起。
事实上，她本人的性格和她的称号确实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很久以前，伐难第一次参加归终的宴会，想要帮忙却不小心摔了归终的茶壶，瓷制品落在地上直接一分为二，急得她直落泪。
蹲坐在枝杈上歇息的长安见她一直哭，便挥翅而来，一句话也不说，爪子抓起地上的碎片，再往下扔去，
原本茶壶一分为二，这次直接碎成了七八片，直接把伐难看愣了，哭都忘了哭。
“我摔的，你别哭了。”长安道。
虽然后来长安说是觉得伐难吵到了她睡觉，但伐难却对长安好感倍增，每每参加宴会，都会带点东西来找她玩，
偶尔是小果子，偶尔是小虫子，还有别的小小鸟，说是给她找个伴儿。
长安：我谢谢你。
而另一个火红色的女孩子，应该就是甘雨口中的火鼠大将，应达了。
应达没第一时间和长安做自我介绍，而是一脸震惊的看着长安的伤口：“你这真的不用治疗吗？我认识一个……”
“谢谢，但不用了，我的自愈能力还不错。”长安平静的谢绝了应达的好意，“你是火鼠大将应达吧？初次见面，我叫长安。”
应达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放弃要给对方找人治疗的想法，回应道：“你好。我在伐难他们那里听说过你。”
是听说她的黑历史吗？长安面无表情的想。
但她还是点头，表达自己乏善可陈的善意。
甘雨身上还有公务要忙，对长安叮嘱了几句注意身体后便匆匆离开了。
“我可以躺一会儿吗？”长安问。
星星跑到房间门口，有模有样的学着店小二：“客官，这边请~”
但伐难和应达都已经没有玩闹的心思。
躺在软和的床上，身边都是熟悉的人，长安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
伐难准备悄悄离开时，长安叫住了她。
“你们现在的任务是清缴魔神怨念衍生出的魔物？”
“是。”
长安又问：“你如今有什么具体的任务吗？”
“璃月总务司查到天衡山西南方向有一村庄有古怪，远看无人烟，可进去歇脚的路人都是有去无回，附近似有魔秽横生，所以委托我们夜叉前去探其究竟。”
长安抿唇不语。
伐难又道：“对了，人们在那里为铜雀修了一座庙宇，顺道去看看吧？”
长安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瞳孔一缩，愣了许久，才缓缓问：
“铜雀……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