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宫女×东宫太子(十八)
以往在东宫里也不见沈斯年沐浴叫侍女进去伺候的,今天的举动就显的很是不同寻常。
顾衿在东宫待的时间不久,但却多多少少揣摩到了点沈斯年的性子。
虽然表面看着风光霁月,可是私底下除了偶尔发疯外,性格其实也还好,一个人的时候很安静的做自己的事情,也不会把自己的事情交给别人做。
有些自闭,有时候自身的行为却很恶劣。说是冷淡吧,有时候却很啰嗦,经常扯着她说些有的没的。即使她很敷衍,他还是乐此不疲。
躺在床上,顾衿今天被蚊子叮咬过的后脖颈又开始隐隐作痛。
她从床上坐起来摸了摸光滑的后脖颈,刺痛越发的明显,直到,她看到了指尖的一抹血色。
等到顾衿再次睁眼的时候,人已经两眼发黑的被绑在了床上。浑身酸疼,嘴唇也干的厉害。
抬眼,就看到一脸阴沉的沈斯年死死的盯着自己,脸上表情阴冷可怖,双眼红的像是几天几夜没睡一样。看到她眨动的双眸,让人如坠冰窟一般的戾气退却,只余滔天怒火。
他骑在她的腰上,双手隔着一层衣物死死的掐着她削瘦的过分的的肩膀,手背上青筋暴起。
“殿下,这是为何?”
顾衿艰难的扭头看了一眼自己被捆在床头的双手,捆住她的,是一条鸦青色的华贵腰带。不是她的,那也只能是沈斯年的了。
沈斯年没有说话,只是从顾衿被捆住的手腕旁边拿起一枚带血的匕首。
顾衿瞳孔微缩,眼睁睁的看着沈斯年的匕首落到了自己光滑的脚腕上。
就在她以为他真的疯到砍掉她的双脚的时候,突然感觉脚踝一松,脚腕上的绳索被割断,他又俯身过去割断了另一只脚上的绳索。
然而双手,却还被腰带捆绑束缚在床头的柱子上。
沈斯年跨坐在她腰上,有些沉,顾衿有些喘不过气来。脸颊微红,鼻尖沁出了点点细汗。一缕头发刚好落到脸上,她一开口,发丝被抿到了嘴里。
“殿下,我们两个这种姿势,属实有点不太好,您贵为千金之躯,奴婢不敢冒犯您。还有,您真的有点重,奴婢承受不住,有点喘不过气来。”
顾衿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吐出嘴里的头发,低声提醒道。不知道为什么,嗓子疼的火急火燎。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沈斯年怎么又开始发疯了。
“你还知道我们这种举动有失体统?分寸?”
“那为何深夜手持匕首闯进我房中欲将我除之而后快?”
沈斯年双眸猩红,隐隐约约又有发癫的征兆。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顾衿,眼神是罕见的凶残暴戾。
穿着白色亵衣,领口大敞,披散的头发顺着肩膀落下遮挡了一部分肌肤。脸还是清俊漂亮的,就是脸上表情很不友好,有些狰狞。
眼尾一片猩红,细长的双眸危险的眯起,眼底的不明情绪如潮水翻起的惊涛骇浪,看的人胆战心惊。
顾衿后背冷汗津津,心里发怵,尤其是听到沈斯年带着怒意的话语时,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睡前记忆她有,睡后的记忆她没有。她只记得前半夜后脖颈疼痛难忍,之后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睁开眼,就陷入了这种尴尬的场景之中。
“烦请殿下起身,帮我看一下后颈处,今日前半夜此处突然疼痛难忍,我摸到了一手血之后便失去了意识,想是这时被人动了手脚。”
还没到夏天,哪里来的蚊子?
顾衿说话时候的动了动酸麻的胳膊,也下意识的挺了一下腰,坐在她腰间的沈斯年被她突然的顶弄惊扰的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这次确实不是是故意的,腰酸背痛,她下意识就想活动活动身子骨。
沈斯年从顾衿身上翻下来,解开了顾衿手腕上的束缚。
她刚想从沈斯年的床上下来却发现自己浑身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仿佛刚才顶撞沈斯年那一下只是错觉。
“殿下,我动不了了。”
顾衿双眼看着头顶帷幔,一脸生无可恋。
闻言,沈斯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扯着她的两只胳膊扶着她的腰将她翻了一个面。
顾衿趴在锦被上,脸陷入柔软的带着淡淡松香的被子里看不见沈斯年脸上的表情。沈斯年往她脖子下面垫了一个枕头,然后撩开了她后颈处的头发。
映入眼帘的,是白皙肌肤上的一个赤红色的小点。她的脖颈纤细,脆弱的仿佛一掐就断。
眼眸微暗,沈斯年用指腹捻了捻覆盖在美人骨上的一层皮肉,指尖带着让人不可忽视的温度。
“你后颈处可曾有痣?”沈斯年问了这么一句。
“没有啊。”
顾衿嗓音沉闷,后颈处因为沈斯年的触碰有些痒,趴着也不舒服。
在这个世界里,她所有的身体数据都是自己原身的,她知道自己后颈的地方没有痣。
沈斯年碾压着她的后颈处的红点,仔细打量之后他忽然又捡起床上的匕首在自己指尖划了一道。
鲜红血液从指尖渗出,沈斯年将血液抹到了那颗红点上面,又慢悠悠的拂过其他地方。血液沾染在白皙的肌肤上,红白相间,糜丽非常。
他站在床边,视线从细白的后颈,往下扫过纤细的腰肢,最后落到了未曾穿袜的盈白的脚上面,带着连沈斯年都不知道的男人看女人的不经意间的蓬勃欲望……
顾衿突然“嘶”了一声,圆润的脚趾蜷起,剧烈的疼痛从后颈处传来。
身体痉挛,顾衿下意识想要伸手捂住自己的后颈。
沈斯年抬手将她的手腕按在被面上,然后用匕首快速挑出了存在于她后颈皮肉中的东西。
许久之后,松开顾衿的手腕,沈斯年凝视着在匕首血液中挣扎的白色的像蚕一样的虫子。
顾衿恢复一些力气就从床上坐起来,就看到了沈斯年望着手中的匕首默不作声。
“殿下,我后颈处到底有什么,方才感觉一阵剧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顾衿又摸了摸后颈处,结果摸到一手血。
她愣了片刻这才默默的从怀里掏出一小块方帕擦了擦手指和后颈处的血。
“你被人下了蛊,摄心蛊。”
“摄心蛊也不算是什么高级蛊虫,施蛊者只想借助蛊虫控制你杀了我而已。”
“一般来说,被摄心蛊控制的人是没有可能自主恢复意识的,可是你,为什么还能保持清醒?”
沈斯年垂眸看着顾衿,黑沉的眸子带着审视的意味,顾衿眼神闪躲……
因为她也不知道……
只见沈斯年走到一旁的烛灯旁边,将手中的匕首放在烛焰上炙烤。
“奴婢不知,只是今早给殿下送茶之时,途中忽然感觉后颈一痛,想是这时被心怀不轨之人有机可乘。”
顾衿回忆片刻后才缓缓说道,一想到自己的后颈处的皮肉里钻了一条虫子,怎么想都觉得恶寒。
沈斯年未曾说话,等到匕首上的血液干涸虫子也被烤干,他才转身吹灭了蜡烛。
“你既然已经无碍,便回房歇着去吧。想要杀我的人多了,我又何曾知晓今日又是何人?”
“不必介怀,下次小心,别被我的仇家再次得手。”
他走到床榻边,取过架子上的帕子擦了擦手指,再把匕首擦拭干净就坐到了床边。
两人面面相觑,他扭头看着顾衿,眉头一皱,眼底因为熬了三天没睡的青黑格外明显。因为顾衿还不走,这是他的床,此刻他只想盖着被子好好睡一觉。
“这是第三天了,你被蛊虫控制了三日,我还以为你没救了。我不想你自己死在我的寝殿里,或许又觉得你还有救,于是就将你绑在了我的榻上。”
“直到你今夜恢复神智,不然我可能会将你一直绑在这里。”
他抬起了已经不再流血的胳膊,将上面的伤口大喇喇的暴露给顾衿看。
“你也不知从何处偷来的匕首,还刺了我一下。”
看着沈斯年血肉模糊的伤口,顾衿垂眸:
“对不起。”
顾衿从沈斯年的床上下来,伸手想要碰触他的伤口他却扯了扯袖子盖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