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宫女×东宫太子（五）
“哦，想来是我记错了。”
“之前有人夜闯我东宫，企图与我一夜欢好，那女子，与你颇有几分相像呢，眉心都有一颗小痣。”
“我瞧那宫女有几分姿色，便也想着与她春风一度，可中途有事离开，等再次回到东宫时，已经没有了那宫女的身影，实在是可惜。”
沈斯年微笑，眉眼微微上扬，在说这些话时，他始终盯着顾衿的脸。
“殿下言重了。”顾衿假惺惺的附和。
她明白他说的是三天前她第一次做任务给他下药反而被他灌药的那件事，他居然还记得她。
当事人之一的沈斯年就这么干脆利落的问她，她当然不会承认那个被吓到哭的人是她。
毕竟，下药是不道德的。即使是为了任务，她也觉的这种行为下三滥。
系统说过，她就是一平平无奇的炮灰和路人甲，别人是不会记住她的任何事情的。
所以她才能肆无忌惮的在这个世界里存在，无论出现在什么地方，任何人都会将她的身份自动趋于合理化。当然，身为男主的沈斯年也不例外。
所以现在，为什么沈斯年说出这些话，顾衿觉得自己应该好好的问一下系统。
……
怪物没有上岸，死伤的人被家里仆人往拖上岸。游湖发生这么大的事自然是引起了当地掌权者的注意，因为沈斯年是低调游湖，倒也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
只不过这次的风波到底是给那些世家子弟留下了深刻的阴影，就连顾衿，也被恶心到不行。
她确定这是古言而不是玄幻文，这些鱼头怪出现的契机很是不同寻常。
抽泣声陆续响起，岸边聚集的世家子弟召集仆人处理靠近湖岸边的怪物，那些血液和残肢让湖里的怪物兴奋甚至同类相食。
季南乔看着这血腥的一幕，捂着胸口心悸不已。她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这些鱼型怪物又是从哪里来的。本来说好的刺客没有按照剧情出现，反而出现了这些鱼头怪。
她还想着利用刺客这个契机制造和沈斯年亲密接触的机会，可是眼下的变故来的猝不及防。
【系统，这是怎么回事？】季南乔问。
【剧情是随着宿主的介入而自动补全的，原本的剧情中宿主今日邀男主游湖，刺客来袭宿主为了救男主挡刀增加攻略进度。当宿主绑定系统的那一刻，这个世界就成为了真正的世界，剧情变化莫测。】
【由于其他原因，原本该刺杀男主的刺客被临时调回，系统就在湖中投放某修仙世界的低级鱼怪补充剧情。】系统解释。
【嗯，我明白了，只是有一点我还是不理解。】
【原身与男主青梅竹马，小时候甚至救过他，那今天为什么他不救我反而是去救我的婢女？】
【再者说，黑化文的男主不都是心思敏感，原身小时候救过他，他不应该对原身有种特殊的感情吗？】季南乔将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
【监测到男主没有异常，请宿主积极攻略。】系统回道，冷冰冰的机械音没有丝毫多余的感情。
季南乔听到系统的话，撩了撩湿漉漉的刘海，看向了不远处站在顾衿旁边的沈斯年。
青衣的俊俏少年，漂亮的面皮上表情恹恹，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湿透了的衣裳贴在略显削瘦的身躯上，带着难以言喻的滋味。
他正俯身用杨柳枝擦拭着剑刃上的绿色液体，动作简单粗暴。丝毫不在意那些或多或少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看着湿身的沈斯年，直播间又开始热闹起来，不少人叫嚣着要季南乔过去一点想要近距离欣赏沈斯年的盛世美颜。
季南乔当然不会拒绝直播间粉丝的要求，她理了理自己的发型和衣服，确定没什么问题以后就朝着沈斯年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边，出神的顾衿在季南乔压低的嗓音中回过神来。乍一看到季南乔，顾衿垂下了眼眸。
她扇了她一巴掌，还差点将她拖进湖里溺死。这个世界没人会救她，如果不是沈斯年突然崩坏人设，她将再一次体验一下死亡的恐惧。
她不是没有感情的机器……
系统说这本书里的女主是圣母白莲花，可是顾衿却只看到了季南乔表面的单纯和背地里的言行不一，那种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一切都是你的错矛盾感。
“景湛哥哥可无碍？方才落水之际，阿季不是故意拖后腿的，都怨我力气太小没有抓住小婷的手害她与我一同落水……”
“小婷都是为了救我，她不是有意拖着我落水的……”
她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名叫小婷的顾衿身上，明面上揽了一切过错实际上言语中到处都是彰显自己善良美好的措辞。
季南乔垂眸自责，眼神湿漉漉的好不可怜。尚未干透的黑发贴在脸颊一侧，显得整个人越发无害。
背景板顾衿这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季南乔，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情绪。五味杂陈，甚至还有对于季南乔的那种突如其来的厌恶。
“你这侍女先前妄图勾引于我，我现在现在亦看着她顺眼的很，阿季可否将她赠与我，我身边正缺一个看的过眼的侍女。”
“阿季身边的人，我比较放心。”
沈斯年温和建议，眉眼弯弯的笑容让人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语。
“这……”
季南乔面色为难，因为她还是不理解为什么沈斯年对自己的婢女这么执着，刚才在船上直接明了讨要，到了船下也依旧固执的想要自己的婢女。
虽然他已经说明了其中的原因，可是她又怎么会相信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之所以拖着自己的婢女一齐落水，除了为自己的落水找个好听点的理由外，还有就是潜意识里对于这个炮灰婢女的那种危机感。
第一次，她扇了她一巴掌，第二次，因为她私心想拉她下水。
季南乔根本没有想过炮灰的死活，左右不过是做了水里怪物的食物。
她有自己的骄傲，她是现代人，从骨子里就有来自现代的优越感以及自以为掌握一切的信心。书里的炮灰对她来说就是完成攻略任务的手段，他们的死活她并不在乎，她在乎的是结果。
可是如今沈斯年一反常态的举动让季南乔有些摸不着头脑。更何况同样是落水，他救的不是青梅竹马的她反而是一个炮灰婢女。
“既然景湛哥哥想要她，那阿季便不好说些什么了，只不过我这婢女从小与我一齐长大，我想带她回到府中好生收拾细软再去伺候景湛哥哥可好？”季南乔贴心询问道。
“那倒不必如此麻烦，再重新置办便是。”
沈斯年驳了季南乔的意，因为他似乎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他垂眸撇了一眼宛如鹌鹑一样的顾衿，淡淡的说了一句跟上。
顾衿就像物品一样，被人挑来捡去，最终还是跟着沈斯年回到了东宫里成为了她的侍女。
沈斯年还特意强调她是他的贴身侍女，以后只能跟在他的旁边哪里都不能去。
对于这一点，顾衿属实不能理解沈斯年到底在想些什么。无论是第一次见面还是这次的接触，他都不可能会记住她的一切。
只是他的行为确实让人生疑，扪心自问她也没有跟他有更多的交集甚至暴露系统的存在。
所以，为什么他会在乎一个平平无奇的炮灰的生死？她问过系统很多次，每次系统的回答都是一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