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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打爆渣男狗头,绿茶气晕小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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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蔺羡之心觉荒唐,从前奚挽君乖顺胆小,连正眼瞧他一眼都不敢。

    难不成…是桑家在她面前多嘴了什么?

    奚挽君冷冷看着他,手心翻滚着热烫,气得浑身发颤,“若你今日娶的是奚明珠,我还敬你有些担当,

    若你再胡搅蛮缠,非要将手伸到我这儿来,我一定打爆你的狗头。”

    桑渡远笑喷,险些鼓掌叫好。

    奚桦彻底怒了,“奚挽君!你今日是中邪了?半点没有女儿家该有的样子,忤逆完尊长,还敢忤逆未来的郎君!”

    卿扶凤挺身站出,指着他鼻子大骂:“奚桦,你嘴巴放干净点,挽君如今还未定下婚事,说什么郎君不郎君,平白污她名声。”

    蔺黛心疼地拉过侄儿查看脸上伤势,奚明珠更是急了,“表哥日后是要入朝为官的,姐姐如此狠心打人,若留下了疤痕岂不是让人家笑话。”

    “二妹夫举止孟浪,冒犯长姐,我出于好意教训一二,怎么了?二妹这就心疼了?”

    奚挽君扯过帕子擦手,还嫌弃她碰了蔺羡之的手脏得很,恨不得卸掉就好。

    “什么二妹夫?你胡言乱语什么!”蔺黛提高音量:“明珠待字闺中,你这不是侮她清白,将她往火坑里推吗?”

    奚挽君气笑了,“难道不是你们将我往火坑里推?奚明珠与蔺羡之苟且,珠胎暗结。

    蔺夫人你不让他对你女儿负责,还想将我推到蔺家这坑里头陪葬。”

    奚明珠闻言彻底白了脸,下意识看向了蔺羡之,不知奚挽君是如何知道的此事。

    卿扶凤震惊不已,连桑渡远都止了笑意,冷眼扫过男女。

    蔺黛看女儿这副模样,察觉到不对,连忙扑到奚桦怀里,哭诉:“主君你看,咱们养的这女儿为了嫁进侯府,都胡乱说些什么。

    我含辛茹苦,待她比待亲生女儿还要好,蔺家的婚事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她却不满足,为了悔婚,将她亲妹妹侮辱至此。”

    “孽畜——”奚桦冲上前扬起巴掌。

    凌厉的掌风刮过来,奚挽君却没有躲闪,硬生生接下。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

    她睁眼,瞧见有力的臂膀硬拦住奚桦的巴掌,桑渡远神情生冷,回过头瞧她,“你是傻子吗?

    他打你,你不知道躲?”

    她愣了下,就听奚桦劈头盖脸一顿骂:“奚家如此厚待你,你若再敢拿你婚事还有你妹妹的名声玩笑,

    从今往后,奚家就当没你这个人。”

    这是要和她断绝关系?

    奚挽君一颗心跌到了谷底,看着父亲暴跳如雷的模样,只剩下满肚子失望,“你真以为,我想要留在奚家吗?”

    此话一出,震惊四座,连蔺羡之都出言制止:“挽君,你浑说什么。”

    奚挽君不理他,缓缓将自己心里话吐出来:“这些年,我虽是奚家嫡女,却过得窝囊,

    下人们明面上叫我一声大姑娘,暗地里却议论我是个没娘的野种。

    给我的衣裳料子是奚明珠挑拣过后不要的,胭脂钗环是她用旧了都积了灰的,

    就连冬日里给我院里的炭火棉被,都是缺斤少两,去年寒冬,我心疼汪妈妈洗衣裳冻坏了身子大病一场,去支些炭火都要不到。

    更遑论夏日里只有她屋里能用的冰块,我连碰都没碰过。

    这就是蔺夫人嘴里说的待我比亲生女儿还好?还是父亲嘴里说的厚待?”

    桑渡远的眉头随着奚挽君的话一点点皱起来。

    奚挽君是庄姨的女儿,他还记得幼时,庄姨待他是何等温柔体贴。

    如今庄姨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却被人如此糟践。

    【她一个小姑娘被家里人欺负成这样,可见奚家真他娘是个虎狼窝!】

    奚挽君扯住唇勉强笑了笑,虎狼窝这个词,倒的确形容很恰当。

    卿扶凤听着浑身血液都燃了起来,若不是今日未佩剑,她一定要亲手将奚桦这个狗男人斩了!

    庄绝英在世时,帮着奚桦从一个穷书生,一步步走到中书舍人。

    他却狼心狗肺,绝英的尸体都没凉就令娶他人,还这般苛待绝英留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

    “奚桦,你他娘还算是个人吗?你对得住绝英的在天之灵吗?”卿扶凤忍无可忍,抓起手边的茶杯狠狠砸过去。

    奚桦脑门出血,整个人还处于恍惚之中,奚挽君自小乖顺,从没向他说过这些。

    每每他问起奚挽君过得如何,她只是淡淡说好。

    奚明珠年幼爱撒娇,他便想着多疼爱些,对这个大女儿,的确少了些关爱。

    但蔺黛素来说将奚挽君养得好,后又将蔺家婚事给了她。

    他自然也就相信了蔺黛。

    可若蔺黛说的是真的,奚挽君说的又是什么?

    “父亲,我可以用奚明珠穿过的衣裳,可以捡她用过的钗环脂粉,但绝不会嫁她睡过的男人。”奚挽君往日温婉谨言,如今说出这种话已然是豁出去了。

    蔺羡之皱紧眉,“挽君,你是不是听了什么风言风语,我当真……”

    “闭嘴。”桑渡远面上乍现寒光,忍住要踹人的冲动,冷声:“既然你说自己是无辜的,那叫大夫过来。”

    “羡之品德贵重,明珠更是被我教养得体,从不会逾矩半分。”奚桦不悦出声:“小侯爷,奚家家事还轮不到你做主。”

    “他说得对。”奚挽君擦掉眼泪,看向厅外赶来的汪妈妈,“汪妈妈,去叫大夫过来。”

    汪妈妈在厅外听了半天,早已义愤填膺,“是。”

    “不行!”奚明珠骤然起身,引起众人目光,解释的声音越来越虚:“我一个清白的女儿家,此举岂不是玷污了我的名声。”

    “是啊!”蔺黛挽着奚桦,“主君,您是知道的,明珠乖巧,怎么会做出如此龌龊之事,摆明了是奚挽君要谋害姊妹。”

    蔺黛这是装也不装了,直接将脏水泼到她身上。

    “挽君,你不要太过分了。”奚桦犹豫后,还是狠下心训斥。

    奚挽君冷冷看着他,头也不回道:“汪妈妈,一并将官府的人叫过来,若今日大夫说奚明珠没有怀孕,我自行入狱,担了这谋害姊妹的罪名。”

    “奚挽君!”奚明珠尖叫一声后忽然捂住小腹,额头在一刹那间泛起白汗,痛得不行。

    蔺黛慌了,眼尖瞧到了地上蔓延开的血迹,大惊失色。

    “明珠,明珠!”

    直到这一刻,奚挽君的心才真正落定,可随之而来的不是畅快,而是一阵刺骨的冰凉。

    蔺羡之,他真的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从前的温柔情深,如今全化作了锋利无比的枪刃,扎得她心脏心血直流。

    痛彻心扉。

    奚桦纵然是再糊涂,也明白奚明珠状况不对劲了,连忙请人叫大夫过来,一并让卿扶凤与桑渡远先走。

    卿扶凤是经过事的,一瞧奚明珠便知道是大出血了,哪里能这么轻易放过这好机会,逼道:“奚桦,你若识相,

    就将挽君的庚帖交给我,日后咱们成了亲家,我看在挽君的面上也不会将此事说出去。

    可你若不识好歹,奚明珠同表兄苟且,这等丑事,她的名声可就保不住了。”

    蔺羡之眯起眸,“侯府好歹是皇亲国戚,竟行如此下作之事。”

    卿扶凤冷笑:“下作?搞大奚明珠肚子的是你,可不是侯府家的儿子,蔺家以家风严谨出名,我看你们家最擅长的是倒打一耙。”

    蔺羡之:“你……”

    “闭嘴。”奚桦狠狠瞪了眼蔺羡之,将庚帖扔进桑渡远怀里,“若此事让别人知道,我定不会就此罢休。”

    奚挽君看了只觉可笑。

    奚桦到底疼爱小女儿和继室,为了他们轻易放弃她的婚事。

    这一家人,都是血肉至亲,可护着她的只有卿扶凤和桑渡远。

    太可笑了。

    “姨母,你们先回去吧,庚帖已换,这门亲事我奚挽君认下了。”

    蔺羡之僵住了身子,不敢置信地盯着女子的背影,“挽君,你不要我了?”

    奚明珠腹痛难忍,听见蔺羡之此言,望向奚挽君的视线中满是嫉恨,怒火攻心下竟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啧啧,还不要你了,屁股出气也就图一乐,真放屁还得看你蔺大公子。】桑渡远翻了个白眼,心里阴阳怪气。

    奚挽君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得奚桦等人都懵了,以为她是气狠了。

    “挽君,那姨母就做主,七日之后大婚,届时桑家来接你。”卿扶凤摸着她的脑袋,附耳提醒:“要小心你这个继母。”

    奚挽君点头,随即走向桑渡远,压低音量道:“要是真不愿意娶我,三日后,君山擢缘寺见。”

    桑渡远稀奇地瞪大了眼,“你……”

    卿扶凤笑着拍了下儿子脑袋,神清气爽道:“回去吧,别担心,媳妇儿不会跑了。”

    他心骂了句:【谁担心这小狐狸了,小爷我英俊潇洒,只有别人担心我跑了的份。】

    奚挽君复杂地瞥了眼他。

    就这傻子日后能扶持太子,还成为了燕王的眼中钉?

    先存疑吧。

    待桑家人走后,大夫也将奚明珠抬走了。

    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将被蔺黛抢走的绝英阁夺回来。

    那是她娘留给她唯一的东西了。

    不能再落到蔺家手中,成为燕王谋反的垫脚石。

    回了院子,奚挽君将所有下人赶了出去,自己大哭了一场,平复好情绪后才睡下去,一夜无梦。

    汪妈妈服侍奚挽君用好早饭后,告诉她蔺黛的院子烛火燃了一整夜,一直以来康健的奚明珠忽然生病,奚桦下令将其关在了偏院修养。

    奚挽君用帕子拭过唇角,冷笑:“奚明珠哪里是病了,想来是父亲担心她小产的事泄露出去,才将她关了起来。”

    汪妈妈犹豫了一瞬,提起:“主君大怒,昨夜在二姑娘院子里打了蔺公子一巴掌,随后蔺公子回了蔺家。”

    昨夜奚挽君虽将所有下人都赶了出去,但汪妈妈实在忧心,趁夜去查看奚挽君的状况,发现她已经哭累得睡了过去。

    她们家姑娘什么事情都喜欢憋在心里,从小受尽苦楚,好不容易碰到个知心人,却还是这种货色。

    要她如何能不难过。

    “姑娘,那蔺羡之不是什么好人,但您与桑家小侯爷并不相熟,若他也是……”

    汪妈妈不忍说下去,哽咽道:“老身在奚家这些年,也存了不少体己钱,在老家还有两块地,

    若姑娘不愿待在奚家,老身愿冒死带姑娘离开这儿,日后不管是给人浆洗,还是做牛做马,

    只要有老奴一口气在,一定不会让姑娘吃不饱饭,

    婚不婚姻的,与其困在宅院里生不如死,老奴倒觉得还不如自己活得畅快。”

    奚挽君听了这话,眼泪再也止不住,一把抱住了汪妈妈。

    “这些年…若非妈妈您待我不离不弃,或许奚挽君早成了这奚家的一条野狗……

    但是我如今还不能走。”

    汪妈妈一愣,只听女子继续哭道:“若我走了,蔺家人的手便可肆无忌惮伸到娘留下来的绝英阁,

    妈妈放心,虽我与桑渡远相知浅薄,但也清楚他不是蔺羡之那种恶毒之人,卿姨母也是真心待我。

    就算日后夫妇不和,我也会想办法离了他,届时我将绝英阁料理好,不必再受困于任何人。”

    “姑娘要行商!”汪妈妈听了后只剩震惊,“当年英姑娘行商时,还有老将军教导,但姑娘您一人……”

    奚挽君闻言微微一顿。

    汪妈妈嘴里的英姑娘是她娘,老将军便是她的外祖父,本朝一品骠骑大将军,庄悯生。

    庄家一儿一女,她娘还有一个弟弟,唤庄采黠,年少有为封了云麾将军。

    可十多年前,她外祖父和舅舅带兵出征秦国,在那一次大战中失踪。

    有人说他们死了,有人说他们投靠敌国。

    奚挽君无法判断,只是自年幼一直听汪妈妈絮叨,若是外祖父和舅舅还在,她一定不会在奚家过得如此惨淡。

    “外祖父学识渊博,娘亲聪慧果敢,我比不上他们。”奚挽君握住拳头,“但我是他们的血脉,也是世上唯一能继承绝英阁的人。

    与其草草了却一生,不如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像娘一样,就算女子行商再不被世人待见,我也会坚持这条路。”

    汪妈妈被对方身上所散发的强烈不屈所感动,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可如今绝英阁还在那继室手里,姑娘要如何……”

    奚挽君语气坚韧:“如今这院子里,妈妈能使唤多少人?”

    汪妈妈思索,“这院子几乎都是继室塞进来的眼线,小厨房的孔妈妈和韩妈妈与我关系倒还不错,手底下有几个小丫鬟,是她们瞧着可怜,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

    “够了,将她们都带过来。”奚挽君心中定了计策,“随我一同去主院。”

    “姑娘要做什么?”汪妈妈从未见过姑娘如此神色,心中大惊,冥冥之中感觉好像有大事要发生了。

    奚挽君将帕子甩在桌上,起身冷道:“找她算账,拿回绝英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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