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千秋万岁——江山在我脚下(184)
话音落下,鲛肆国主像是在印证深冬的推测一般,对着风易淡声吩咐。
“先生,平乱之战,到尾声了。让重甲进宫,收拾残局罢。”
风易“嗯”了一声。
应答鲛肆国主时的语气,早就没了从前的恭敬。
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鲛肆国主,并没有注意到风易语气上的变化。
喜不自胜的眉眼,幽幽盯着风易从怀里掏出信号焰火。
对着天空释放出第二道金色的火光。
嘭——莎啦啦!
绚烂的火焰,照亮了血色的皇宫。
火花燃响的噼啪声在天幕上平息下来后,随之响起的是阵阵沉闷而有力的重甲行军之音。
苍凉厚重的号角声,在皇城外围响起。
随着那号声越来越向战场中心靠近,乱战在一处的叛军和密探,脸上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一头戴青铜面具,浑身裹满玄铁铠甲的士兵,登上皇城。
只见他手提一柄重剑,往另一只手上的青铜盾牌上,重重敲了三下。
颇有一番气势的高喝过后,武装到牙齿的青铜重甲,就从皇城的各个宫门,流水般杀进了鲛肆的皇宫。
在浑身裹满铠甲地重甲军面前,熙王的羽林军和皇城巡卫,一下子都成了摆设。
占据至高点的羽林卫,无法用弓箭贯重甲军身上的铠甲。
面对重甲军如同巨象般,横冲直撞,刀枪不入的攻击,完全没有一点办法。
皇城巡卫,被重甲军像包饺子一般,团团围在了中间。
面对装备精良的五千重甲,他们一开始还能凭借凭借人数上的优势,稍作抵抗。
可随着密探在他们队伍中的随机猎杀,人数渐少的皇城巡卫,终究还是在重甲军的冲杀之下,被硬生生分割成了两个部分。
不久前还输赢难辨的战斗,随着重甲军的加入,变成了单方面的厮杀。
很快,喧闹嘈杂的皇城,就只剩下一片腥臭的死寂。
鲛肆国主挽弓搭箭。
亲自射杀了早有心叛乱的嫡长子熙王。
转头再看向深冬时,脸上露出抹诡异又贪婪的笑。
“来人,把冀国女君和她的暗部成员一并抓了。孤王明日要亲自扒她的皮,贺本王文成武德,万寿无疆!”
“马上要被扒皮”的深冬站着没动。
表情淡然地像是完全没听到鲛肆国主要抓自己似的。
负责护卫女君安全的暗部成员,听到鲛肆国主要伤害自家女君,立刻跑上高台,将深冬挡在身后。
以血肉之躯,为深冬筑起一道抵抗外来侵害的高墙。
“哦”
见暗部成员,在这种根本不可能逃出生天的情况下,依然对自家女君如此忠诚,
向来信奉用强硬手段使人屈从的鲛肆国主,脸上划过一抹意外。
“南宫女君,你的手下倒是忠心。不过再忠心又能怎么样呢,在五千重甲面前,任你武功再高,也是插翅难飞。”
“我劝你还是速速束手就情,别叫我费力气抓你。这样,或许我还能叫人在扒你皮的时候,下手轻些”
鲛肆国主笑得可怖。
一张脸满是病态的扭曲。
见深冬不为所动,觉得她这是在负隅顽抗的鲛肆国主,低咒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
挥手命令重甲拿下深冬时,却见那些重甲军,像石雕似的,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完全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
“怎么回事!孤王叫你们拿下南宫深冬,你们听不见吗?!”
支使不动重甲的鲛肆国主突然气急败坏起来。
暴怒中的他,直接冲到风易面前,揪住风易的衣领,把重甲军不为自己所控的怒火,撒到了他的身上。
“怎么回事!这重甲军为何不听孤王的号令
邺朝国主那边,可是亲口答应了我的,用我鲛肆十年贡税,总计三万万两白银,买他们重甲军的一记分支!
是不是你这个当说客的人,昧了孤王的银子,随便弄了支假军队来糊弄孤王!他们究竟为何不听孤王的话号令!”
早就被深冬磋磨得没有脾气的风易,面对鲛肆国主粗鲁无礼的行为,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怒意。
他望着暴虐的鲛肆国主,嘴角微微向上一弯。
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扣住鲛肆国主的手腕,眉眼微弯,笑意盈盈地拧断了鲛肆国主的手腕。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随同鲛肆国主的惨叫,一道响起。
风易一脚踏上鲛肆国主的脑袋。
眼下铜制面具下的墨谋,像是在看什么死不足惜的垃圾似的,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你和熙王不愧父子。一样的阴毒,一样的蠢。
邺朝幅员辽阔,物产丰富,区区三万万两银,怎么会放在眼里”
“同意卖你一支重甲军,不过是因为他们的军队,不善水战,从明面上进攻鲛肆,不太讨得到便宜。
所以假借交易之名,让自家的军队,光明正大的登上你鲛肆的领土。
这样才能避开水战,将你鲛肆这个岛国,收入囊中。
而我,不过是个促使你达成这桩交易的说客。
说服的对象和内容,不是要邺朝国主同意卖你重甲,反而是要你主动向他们提出这桩交易。”
原以为公平的交易,到头来,却是邺朝为了入侵鲛肆而演给自己看的一场虚与委蛇。
无法接受这个结的鲛肆国主,嘶吼得那叫一个声嘶力竭。
字字泣血地质问风易,问他为什么要背弃自己的家国,背弃生他养他的鲛肆故土。
“你以为自己当了邺朝的狗,以后就能高枕无忧了吗?!我告诉你,山河沦丧,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只会变得比狗都不如!”
“今日你上赶着出卖自己的家国,背叛自己的君主,
来日邺朝人只会将你这个人,看作比狗还不如的奴隶!出卖家国的奸细,不可能有好下场!”
他用最难听的词咒骂着风易。
被人踩在地上且无力反抗的一国之主,在发现自己不可能扭转局面之后,只能通过辱骂的方式,宣泄自己心中,极端的愤怒。
风易笑了。
脚碾着鲛肆国主的头颅,又用力了几分。
对待他的方式,俨然同对待一只随时可以碾死的蝼蚁,没什么区别。
“有件事你一直误会了。我,从来不是鲛肆人。帮邺朝侵你国土,夺你山河,不过是在为国尽忠而已。”
“还有就是如你一般暴虐的君主,生活在这片土地上,想要背弃你的人可不少。
没有你的第一皇商,渠引的介绍,以及你的贴身近侍德胜公公给你吹耳旁风,
我怎么能在区区半个月的时间里,就把你对自己儿子的怀疑,加深到你非杀他不可的地步。
若非如此,这场弑父逼宫的叛乱大戏,我怕是还要再等上个几年,才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