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千秋万岁——江山在我脚下(131)
风易是被深冬的手下给绑进暗部的。
绑进暗部当晚,她就把人打发给了暗部专门训练新人的司徒使,让人帮忙调教新人。
“南宫家的”
司徒使望着黑玉章上的青鸾鸟皱眉。
“你们不是在邺朝做内应么?怎么突然回来了。”
深冬把南宫无极乐不思蜀,有意切断和冀国联系的事,直接告诉了司徒使。
下一秒,便见一袭墨发如洗,长直如黑绸的司徒使解下头上的乌金抹额,露出眉间细长如点血的朱砂印。
“其实南宫无极这么做,也不是没有道理。
自从新任的监察官,也就是代总指挥使上位后,暗部已经便不再是从前的暗部了。”
“如今的暗部,人员势力交错混杂,我有时候都分不清,这专为天子效力的暗部,到底是天子手中的利剑,还是权贵们的爪牙。”
传闻中铁石心肠,玉面修罗之称的司徒使,说这话时,颇为感伤。
看起来真的很为暗部的变化难过。
深冬却是浑然不在意。
挑眉冲地上的风易昂了昂下巴。
“暗部再如何变化,我们负责调教新人的司徒使大人,手段不变,于我而言就没有影响。”
“这人根骨不错,武艺也很高,就是骨头很硬。我想司徒使大人,把他调教成一把听话的刀。五天,够吗?”
司徒使廖邬,鼻腔沁出一声低嗤。
层层血污浸染的炫黑长靴,踏在风易的脑袋上,将人直接踩进了被血浸成红紫色的泥浆里。
“五天”
廖邬摆弄着手边的刑具。
每一把都是今日早上新造的。
不过一天的时间,它们变形的变形,折断的折断,上面还沾着数不清的头发和血肉。
混在一起,根本分不清这些特制的刑具,在一天之内,究竟被廖邬用在了多少个不听话的硬骨头新人身上。
“把人放我这放这么久,你到底是想调教他,还是杀了他”
“南宫指挥应该听过我玉面修罗的名号,不知道放我这儿的新人,但凡在我这儿刑房里,待上半天,都没有一个活着走出去的吗?”
廖邬说的是实话。
以她的手段,刚到暗部的不听话的新人,别说半天,就算只待半炷香,也要被她吓跑半条命。
偏偏这人生了双水灵的桃花眼。
虽说面部轮廓长得冷硬了些,可搭配上那双时时刻刻都好像含情带泪的眼,
任谁也想象不到,这样一个宛若寒水烟柳的美人,会是令所有暗部成员闻风丧胆的活阎王。
“他不一样。”
深冬把风易从廖邬脚下拽了起来。
“这人是硬骨头不错,但他却不是那种不知变通愣子。
把他放这儿放五日,是要他发自心底地打消离开的念头,
而不是为了免受皮肉之苦,同廖司徒你耍滑头。”
“以一时的隐忍,换逃跑的机会”
廖邬了然。
细长的叶眉轻轻一挑。
眸底燃起一丝迎接挑战地兴味。
“既是这样,那五日之后,你来领人吧。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下手从来没轻重,弄死了,你可不能怪我。”
深冬嗯了一声。
离开之前轻轻拍了拍风易那张混杂怨怪与屈辱的脸。
“撑住了,你可别死。”
风易被锁链捆着,动弹不得。
紧咬的牙关,在深冬凑近自己之时,用力挤出一句“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得到的却是满不在乎的嗤笑。
“上了我的贼船,就别想逃了。识相的话,乖乖认命,做我暗部的一员,为我所用。
不然,这间刑房,便是你最后的埋骨之地。”
风易气急。
红着眼将深冬扑倒。
一口白牙死死咬上她的下颌。
在她颊留下两道血肉模糊的月牙弯。
血,顺着伤口,丝丝缕缕地沁了下来。
在深冬皙白的颊边漫开一滩凄厉的河图。
满口是血的风易被廖邬拽着后脖颈子,绑到了处刑架上,下一秒,便迎来了牢房牙役们劈头盖脸的盐水鞭刑。
“果真如你所说,是个难啃的硬骨头。这进了暗部,敢当着我的面,伤指挥使的,他还是头一个。”
廖邬给深冬递来伤膏。
被风易扑倒泥水里的人,淡然地盘腿坐在地上。
发髻虽然乱了,身上却没有一丝一毫地狼狈之气。
就连颊边皮肉翻开,深可见骨的咬伤,也将她衬得如出嫁的艳鬼。
一颦一笑,尽是疯癫的妖冶。
“早说了嘛,这人不一般~你可要替我好好调教。”
廖邬应声答是。
辞别深冬后,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全身心地投入到调教新人的工作中。
“来人,给我换套新刑具。”
五日之期,一晃而过。
深冬再次出现在刑房里时,平常能在刑房里待上半个月也不用睡觉的廖邬,脸上竟罕见地出现了倦色。
“看你这模样,风易训得不是很顺利啊~”
专业能力不容置疑的廖邬,一听这话,立刻止了呵欠。
坐到深冬旁边的太师椅上,要深冬多给她三天时间。
“最多三天,我定能叫他软了骨头,心甘情愿地留下来,为我暗部所用。”
深冬摇头,淡淡念了一句不用。
手指抚上廖邬眼下的乌青,颇为怜惜地叹了句,“这几天,那人没少逃跑吧,看把我们司徒使累的,鱼尾纹都出来了~”
想起风易这五天来的十几次逃跑行动,便是廖邬这般铁石心肠的人,心里也不得不叹服风易这人的毅力。
次次逃,次次被抓,次次受刑。
他是一点儿没有动摇离开暗部的念头。
老鼠般滑头。
骨头还像石头一样,硬得要死。
搞得她这几天,无时无刻不在心里绷着根弦。
生怕一不留神,人就真跑了,叫她成为暗部的笑话。
“之前你说他会以隐忍退让,换取逃跑的机会。
所以我在用刑结束的时候,为了测试他是不是真的愿意臣服于暗部,臣服于指挥使,故意露了破绽给他,先看看他会不会跑。”
“结果这孙子嘴里没一句实话。
我卖了几回破绽,他就跑了几次,有时候我都怀这人是不是没有痛觉,打成那样还能跑!”
廖邬捧着澄红色的枸杞丹参茶,气得不能自已。
从业数年来,她就从来没遇到过这么能跑的人。
简直就是她职业生涯中的滑铁卢。
深冬温声安抚了她几句。
安慰完后,果断拒绝了廖邬刚才提出的再多宽限三天的提议。
这几天风易在廖邬手下受刑,皮肉之苦所产生的虐心值,已经到达瓶颈期。
再把人放廖邬这儿,没有意义。
“我把人放你这儿的主要目的差不多已经达成了。
他到底甘不甘心留在暗部,为暗部效命,都不重要了。
把他要回去,是想他去发挥,别的价值”
已经把风易,视为自己职业生涯中必须克服的障碍的廖邬,跳起来质问深冬为什么。
谁想深冬只是拂了拂衣袖。
把自己到冀国当晚,遭受暗部成员刺杀的事,告诉给了廖邬。
“疯了吧?暗部成员的第一准则便是不许自相残杀。
即便如今的暗部,掺入了多方势力的爪牙,他们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啊!”
“刺杀指挥使可是重罪!这完全就是在直接挑战皇权嘛!”
冀国的内政,深冬暂时还不怎么了解。
她现在只想试出欲意刺杀自己的幕后主使,于是请廖邬帮自己演出戏。
“你确定这法子管用别把你自己折里面了”
廖邬听完深冬的法子,怀疑地睨了深冬一眼。
深冬只是笑。
如春风渡江,千帆过岸。
轻松又自然的,尽是自信的笃定。
“肯定管用。
到时候,我钓出暗部里潜藏的想要杀我的人,你可以趁机清扫暗部里属于其它势力的爪牙。”
“我们一个锄奸,一个洞房,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