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颜面不可失
“日天，我…她是谁啊？”
却说宇宁产下了一女，为陈家又带来了一位后代，当然，这也是这一辈最小的一位了。陈日天本就是他那一辈的幼子，与最大的堂哥相差近二十年，所以待陈芸有意识时，便会看到大部分已经初中的哥哥姐姐们。
这天本是陈日天晋升总裁的第一天，宇宁答应日天继续好好养身体，却在临近正午时突然穿好了那身秘书的制服来到公司，想给日天一个惊喜，却是给了自己一个惊吓。因为她兴高采烈地开门，而下一刻映入眼帘的则是一个端庄而又性感的身着和自己几乎一样衣服的美丽女性正恭恭敬敬地站在日天身边聆听他派遣的任务。她那火辣的身材，隆起的双峰，黑丝包裹的修长的细腿，还有浓妆淡抹的面容，令刘宇宁都好生嫉妒。
“啊？宇宁？你怎么…呃，别多想啊！她是黄乐然，黄乐然还记得吧？”日天赶忙解释。
“黄…感觉，有印象。”宇宁思考住了。
“哎呀，那会儿凯子的对象，来过我们家的。”
“经理夫人，您不记得了吗？”黄乐然也开了口，也不知是没习惯改过口还是故意用这个称呼引起她的回忆。
宇宁听到声音才完全想起来：“哦！是你呀。”可本来笑出来的表情突然对日天凶道：“你和她怎么这么亲近啊！？”
“嗨！我就猜你会生气，所以没和你说。你刚怀孕那会儿她就入职到我这儿了，而且不得不说……呃…算了。”日天欲言又止。
“说！她怎么啦？”
“她…活比你好……诶我说的不是那个活啊！我是说业务能力，她就是学这行出来的。”
“啊——我没用了，你孩子也有了，我可以丢弃了，呜呜呜……”宇宁忽然装起可怜来。
日天急得走上去又是摸脑袋又是摇胳膊：“哎呀，没有啦，我怎么会丢了你呢。你不是认真的吧，对吧对吧？”
宇宁这才表现的平静了些：“好啦，我懂啦，你先忙吧。”
宇宁的话也不是完全不对，起码第一句“我没用了”在工作中确实如此。虽然日天让公司给他新布置了一个办公桌，让宇宁能回到自己原来的工位，可真正有事要她们工作或商讨时，日天仍然经常因为实力而选择黄乐然，只给刘宇宁安排些十分简单的工作，而且只字不提二人的薪资差距。只是这样过了一个月，宇宁的醋坛子终于装满了，不过她没有用宣泄的方式，而是很平静地提出了辞职，给出的理由是女儿总需要父母的陪伴。而之前这些日子里，孩子一直交给日天的母亲住在他的别墅里带。
虽然让日天有些不舍，但这确实是个自己无法拒绝的理由，谁让他自己说什么也不想找个保姆呢。
他再次来到办公室门口，将一旁玻璃插槽中的那张属于“秘书：刘宇宁”的卡片取出，只留下了自己和黄乐然的。
平凡的七年就这样度过，女儿陈芸长相也成熟了些，细看感觉与刘宇宁就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她长长的睫毛和修长的手指也算是遗传了日天，从现在看起来，她以后一定是个比宇宁更美丽的女孩。而她现在也将要迎来她的学业生涯。日天托了些关系让她成功拿到了南江中学的面试资格，而她也不负众望的通过了，就像当年的自己一样。开学的那天，宇宁和许多妈妈一样，靠在教室的窗口争先恐后的看着自己的儿女，迟迟不肯离开。座位上的孩子也和父母们对视着，不少孩子都哭出了声，特别是知晓住校含义的那些人。陈芸早就听她爸单独和她说过这种场面，并多次告诉她不要哭，哭鼻子很丢脸的，并且和她说自己很放心这所学校，所以也不会心心念念的担心她。而不知此事的宇宁贴在窗前，在班主任一次又一次的劝导下，家长们陆陆续续地离开，宇宁仍然不舍，甚至自己都快掉眼泪了，终于在最后一位家长也离开后，才识趣地去校门口的广场上找坐那歇息的日天。日天远远地看着不愿离开的宇宁，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他嘴上说着不在意这些，拿烟的右手却在颤抖，他不断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陈芸看着离开视线的母亲，终于还是没忍住流了好多眼泪。
不过好在日天并不像自己的父母一样放心的将孩子留宿校内，即便离家有约三十公里，仍然给她选择了走读，为此他特地向公司申请了与众不同的工作时间，由朝九晚五改为了朝八晚四，为的就是可以准时驱车接到放学的女儿。
这些年里，日天淘汰了车库里的那辆特别烧油而且需要经常保养的超跑，又购置了一辆实惠耐用的新能源轿车——其实对于2037年来说早已不是“新”能源了——作为日常使用。而那辆法拉利的超跑依然价值不菲，虽然耗油量特大，平时也用不上它的速度，但日天还是打算将它留着，也当个镇家的物件。
平常的一天下午，日天将车停在校门口，由于他总是能提前很长时间到，所以也总能抢到停在校门口的机会，而不是围着偌大的学校路段排成长龙。日天靠在车门口吸着烟等待女儿的出现，顺带透透气。平时见到了陈芸就直接叫她上了车，可这次好巧不巧班主任也走了出来，见到陈芸向日天跑去，自己也跟了上去。
“您是陈芸的家长吧？”班主任赶在他们上车前到达了他们身前。
“啊，对，马老师，我是他爸。”日天很是不情愿的出于礼貌地扔掉了剩下的半根烟。
“我要向您反应个情况，就是陈芸她今天和班里两个男生发生了争吵，还先动手打人，还好他们刚打起架就被我拉开了，希望您回去可以教育教育您的女儿。”
“啊？”日天心中窃喜：“真有我当年风范。”不过还是“正经”地说：“啊？那不应该问问那两个男生到底干什么了，搞得女孩子都动手打人了。”
“他们说只是炫耀了一下自己家有钱，我也教育过他们了，他们的家长我也会去找的，只是先和您见面了就反应一下。”班主任回答他。
“行行行，老师您快去忙吧，我会好好管教她的。”日天一边说着一边敷衍的点头，这才送走了班主任。
他坐回车上，没有告诉陈芸刚刚老师说了些什么，陈芸大概猜到了，也不敢问。就这样开到半路，日天抽完了重新点上的一根烟，终于还是决定问一下：“芸儿啊。”
“啊，爸爸？”
“我听讲你和男生打架啊。挺勇敢啊。”
“他们和我炫富，我看不下去！”
“你这么小从哪知道的炫富这个词？算了，就算是这样，人家炫富你不能炫吗？你爸什么人啊，他们能比你爸有钱？”
“我说我爸是总裁，他们就说他们爸爸是老板，还说他们家有好几辆一百万块钱的车，我说我家有辆几千万的法兰西…”
“法兰西？哦，是法拉利啊！妈的，那辆车你还讲，这年头开燃油车又烧钱又污染大气，发动机噪音还大，有什么好炫耀的。”
“可是他们不信，说你天天接我的就五十多万的破车，说我是在口嗨。”
“从哪儿学的这些词啊！？”日天心道，不过他的语气确实也很激动：“什么！？艹！芸儿，下次再这样你给我打，你就跟你奶奶和你说的她当年打男生一样狠狠的打，出事我给你罩着！啊…不过我确实也不太想把那辆车搬出来，那么多年了。”
听他这么说，陈芸又高兴又失落，因为她刚刚还想让爸爸下次就开那辆车来接她的。
但是日天的气话让单纯的陈芸当了真，第二天那两个男生还不识相地来嘲笑陈芸在吹牛，这次陈芸二话不说忽然一拳重重地捶在其中一个男生的太阳穴上，还不解气，又想起爸爸告诉她的打男人必打的那个“破绽”，便一抬脚狠狠踢了上去，弄得那个男生身体抖来抖去地挣扎，还不停苦叫。另一个男生也是欺软怕硬，见她打这么狠，第一反应不是干架，而是仓皇逃跑，还叫嚣着：“我要告老师！陈芸又发狂打人！”说着就往办公室跑。
这次老师电话联系了他们三人的家长，自己放学会在校门口带着他们三个等父母来一起教育教育。
日天不知道此事，因为班主任联系的是陈芸的妈妈，而宇宁转告日天时，日天在睡午觉。宇宁转告了黄乐然，而她却也在做日天醒后安排的一堆事务时忘记了。日天到点照常去接陈芸，路途上因开会而静音的手机也忘记调了回来，所以又没接到宇宁的电话和消息。这次他停下车时，罕见地看见有比他来的更早的车，车上还坐着和自己年龄相仿的人，应该是来接孩子的。
差不多到点了，日天像往常那样靠在车门口抽烟，这次陈芸是和两个男生在班主任的协同下一起出校门的，可日天没管那么多，只是呼喊了自己的女儿：“陈芸！”
陈芸听到爸爸的声音，抬眼一瞧，他身后靠着的居然是那辆六千多万的法拉利跑车，独特的车身，和红白相间的配色，让它在一众私家车中十分抢眼。说回陈芸，她一时激动地合不拢嘴，两个男生也在寻找到底谁叫的名字，可班主任就在他们后面，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看什么啊！？快点上车！你妈等着吃饭呢！”日天又一次对陈芸呼喊，这令她根本顾不上别的，直接撒腿就往爸爸那里跑，日天还为他的小公主开了门，再到另一边坐上驾驶座，顺带为陈芸将窗户放了下来。
此时那两个男生的妈妈也下了车往儿子那里走，却看到儿子呆呆地望着那辆车的方向。
“诶，马老师再见！邵武波再见！蒋文宇再见！”陈芸一个人一个人挨个告别，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今天爸爸用什么车来接她。后来她还在喊着拜拜，只是发动机的轰隆声将它们完全盖住了。
日天早上用那辆轿车送完陈芸，没有去公司，而是掉头回了家，哄骗宇宁说是有东西没拿，也不知是真是假，总之宇宁看到他在家里溜达了一圈，便以“赶紧去公司”为由将落灰好久的法拉利开走了。
而他开走后又不是去往公司本部大厦，而是去了公司附近的一个汽修厂，当然，这也是公司的厂子。他吩咐那些员工赶紧查查这辆车，老化的地方换一换、保养保养，最关键的就是把它给洗的干干净净，要一尘不染，下午他再来提，随后便徒步去往了公司。
“爸爸，今天送我的时候不还是那辆车吗？”陈芸问道。
“这个啊，爸爸今天中午要给在上海的朋友送东西，得开很快的车子才能下午赶回来接你啊。”他吹牛道。
过些日子到了元旦节，陈芸有了三天的假期，30、31和元旦当天。30日这天，刘宇宁曾经的几个姐妹回了南京，这次倒不是去国外的那些。她们邀请宇宁一起出来玩一玩，逛一逛，还说要去高档餐厅搓一顿。宇宁已经许多年没有工作，属于自己的存款并不多，家里的开销都是靠日天给的资金，所以她想了想还是不去了吧，可日天觉得好姐妹邀请了不去有些不给面子，就给了她自己那张存了三百多万的银行卡，和她说可以随便花。
“芸芸今天就交给你啦，偶尔让她尝尝爸爸的手艺吧。你能不能带好女儿呀？”宇宁问。
“我靠，你就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我的小棉袄的。倒是你，女孩子家家的在外面照顾好自己。”日天回道。
宇宁中午去赴了约，她们约定的地方是滨江的一处大广场，就在江边有一家外形复古，内饰又华丽，餐具也精致，窗外风景又好的西餐店。由于四处都在堵车，所以宇宁不得已的迟到了。还好她们也不饿，先聊了会儿天。包括宇宁在内的这几位妇女都身穿华丽又典雅的衣裳，又化着各种艳丽的妆，看起来就是几个富婆。而他们也都开始炫耀起自己的家资，有的说自己家是开店的，有好几家连锁；有的说老公是当老板的，家里好几套房子；总之众说纷纭，到宇宁说话的时候，她那句“我家他是总部的总裁。”竟显得有些无力。不过她的姐妹们也没有嘲笑她，只是尽量带着她融入她们的“高端圈”。
坐了很久了，也差不多该点些餐了。宇宁坐在靠外的座位，又迟到，众人都推举她来点餐。喊来服务员后，她们都把自己想要的菜名告诉了刘宇宁，便自顾自的聊起天了。刘宇宁忽然询问起服务员，这些菜样的“一份”大概是多少。服务员用手比划了一下一盘的尺寸，也就很小的分量，甚至可以说完全不够一个人吃，再看看后面一份就要大几百甚至上千的售价，她陷入了犹豫，倒不是犹豫她们是否负担的起，而是在考虑自己要不要少来几份，毕竟怎么看她们对于这些菜样的钱都像是眼睛都不用眨一样。不过考虑再三，还是和她们一样，每样都来了一份。
服务员取走菜单，刘宇宁也重新融入到姐妹们的叙旧中。大约十分钟后，服务员捧着一个托盘走来，上面是六份一样的菜色，由服务员挨个盛放在每个人面前。没想到那些女人脸上的表情不是对于口味的期待，而是说不上来的惊愕。待服务员走后，其中一个叫蒋悦的人忍不住开了口：“刘宇宁，你怎么点了一人一份啊？”
“是啊，这么贵的东西怎么可能每人一个呢？”又一人说到。
“可是这一份就这么点啊，六个人呢，你们点八个菜也不够呀。”宇宁辩解道。
“你…你把那八个菜都点了六盘啊！？”蒋悦更激动了。
“不应该这样吗？还是说……哦，好吧，我知道了。”宇宁好像意识到了些事，她们的家事也许是夸夸其谈，也许只是故意断章取义，总之大概她们来这里只是为了俗称“打卡”的行为，挑选自己喜欢的菜色，再找一个合适的角度，摆一个自己喜欢的姿势，然后咔擦一张，换下一个人来，最后所有人平分钱款，这样一人也就只需要一千就够了，隔几个月来享受一次也能付得起，可宇宁这下可好，每个人都要原原本本的花费约八千元，这可是他们一个多月的工资，当然如同割肉一样。
正当她们小声的议论着下次再也不喊刘宇宁，或是好好警告她时，刘宇宁忽然开了口：“大家相聚一场，我却迟到了好久，作为补偿，这些都算我请客吧。”
此话一出震惊了全场，她们都呆住了，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宇宁又问了一句要不要再点些什么，然后赶忙摇头。于是刘宇宁便呼唤了服务员要买单，众人就这样看着她眼睛也不眨的将大约五万多元全部支付了。
“你信用额度这么高啊？”蒋悦问道。
“不啊，这张是储蓄卡。”宇宁将还没放回钱包里的银行卡拿回来摇了摇。
她们没敢说什么，因为再这样下去肯定会暴露她们刚刚自吹自擂的事实，这个脸她们丢不起。
吃完这些其实也就才刚好算饱，她们又说要去那个商场逛逛，每每看到自己喜欢的衣服、包包等，就看见那五个女人都在悄悄和店员讨价还价，一万多的包，不砍到一半不买，刘宇宁倒是好久没来逛过街了，一兴奋就买了好多东西，几乎不问价格，直接掏出卡就是刷，结婚已经八年了，宇宁早已习惯这样消费，只是她好像没有意识到这里没有日天为她拎包了，姐妹们也打趣道：“你买这么多，一会回家累一路呀。”而宇宁有些疑惑为什么会累“一路”。
到了晚上，宇宁问众人要不要再一起吃个饭，却被她们立刻拒绝了，于是只能依依不舍的分别，只是她们离开的方向好像不一样，两个准备走向公交和地铁站，三个准备去路边叫网约车，只有宇宁突然往停车场拐了过去。
“你开车来的啊？”又是蒋悦先开口。
“对啊。”宇宁拿出钥匙按动，一辆帕拉梅拉闪了两下车灯。
就在众人再一次的惊愕中，宇宁向她们道了别，驶远了。她们也总算知道，为什么宇宁会疑惑要累“一路”了。
拿着大包小包下了车，从车库上楼回到一层，打开那间的房门时，一张凶恶的脸庞出现在了她的眼前，给她吓了一跳。
“日天，干嘛吓我呀。”宇宁鼓起嘴。
“你，是怎么，一天，花掉我二十多万的？”日天边说边将手机上的银行卡消费记录摆在宇宁面前。
“啊…原来这么多啊…”宇宁尴尬的笑了起来。
“我带小芸去游乐场玩，才花了两千不到，你们几个女人聚一起果然就是坏事。”日天收起手机，忽然拉着宇宁。
“干嘛呀？怎么啦？”
“你回来的正好，我买了不少好吃的在房间，再不去就要被芸儿吃完了。哦对，你给我好好吃，吃完就等着用你的肉体偿还这二十万吧。”日天微笑着说，却不带着恶意，只是单纯的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