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真不是人啊

    闻言，孔芷林赶忙过去细细查看。

    方月舒指派慕之前来，一方面是让他多出来走走，多感受一下市井的烟火气，另一方面是因为慕之是个很细心的人，而且行事很谨慎，适合观察一些细微的差别。此时的孔芷林就在感叹慕之心细，这抚琴的桌椅乃是在包厢的一角，桌子是固定在地上的，上面雕刻着一些精美的花纹。孔芷林研究了一会儿，忽然拿起一杯茶，缓缓的倒在了那桌子上，只见茶水竟然沿着桌子上雕刻的花纹，汇集到了一处。安静的包厢里，随即响起一阵微弱的木头摩擦的声音，孔芷林赶忙起身去寻，慕之也将包厢向着大街的纱帘掀起来抖了抖。这是事先约好的暗号，意思是‘我们已经找到机关’，早就在对面商铺二楼准备好了的几人当即便走了过来，把相邻的几个包厢都坐满了。

    孔芷林不愧为工部尚书，没一会儿的功夫，便找到了一面中空的墙。孔芷林更是几下便弄清了打开的方法，随即二人便看到，墙中出现了一个向上的楼梯。慕之眼疾手快，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一把抓住了想要进入那楼梯的孔芷林，然后在孔芷林不解的目光中说道：“孔大人，若是小生没有记错，这家馆子只有三层。”见孔芷林还没反应过来，慕之无奈的说道：“我们所在的包厢，乃是位于这馆子的第三层，如今这楼梯是向上的”

    “那这件事就难办了。”孔芷林叹了口气道：“此时该如何通知其他人？”

    低头沉吟了一会儿，慕之这才缓缓的开口道：“孔大人不妨将一切恢复原状，我们假装相谈甚欢的先行返回，稍后让东家想个主意？”虽然慕之不怕闹出什么事，毕竟天塌下来也有人顶着，但是他不想给东家惹麻烦，也担心上层有什么杀人的机关，万一孔芷林出了什么事可就得不偿失了。孔芷林想了想，也明白慕之的担忧，对慕之这种不居功不冒进的性格也很欣赏，心里暗道：‘不愧是红楼伶人之首’，随后便点头同意了慕之的想法，开始着手关闭和复原机关。因为关闭和复原机关多少会弄出些声音，慕之便将自己的玉笛拿出吹奏了起来，玉笛声清澈婉转，路过包厢的小厮都忍不住羡慕起来，心道：‘这孔大人好运气，竟能请到如此的妙人儿’。

    当晚，这家罐子便迎来了空前的盛况，本来方月舒是想找几个人假装醉酒夜宿于此，趁机会探查一番。但这事儿被礼部尚书方吟秋听了去，于是这方尚书直接表示：‘事儿不用找太多人，为娘便可助你！’。于是，方尚书在和苏云熙这个做皇帝的告假之后，与自己的女儿方月舒，便准备携各自后院的所有家眷，去那馆子一聚。夜幕初至，方家的马车排着长长的队伍，一辆一辆的驶入了馆子所在的街道。为首的自然是方吟秋和方月舒，后面跟着方家的男眷们，因为方家母女皆是资深的颜控，这一辆辆马车上下来的，皆是倾国倾城的漂亮容颜。一众男眷皆是打扮得体，虽戴着面纱，但一眸一笑顾盼生姿，让路过的百姓皆是看直了眼睛。

    在一众男女中，有两人是苏云熙安排过来的暗卫，年纪稍大的女子，乃是暗卫总管，而她旁边那个搂着她的胳膊一脸开心的小女孩儿，竟是才十岁的暗卫二十三。本来听闻有暗卫要和大家一起过来调查，那些后院的男眷都很担心自己表情紧张，会露出什么马脚。但是看到二十三的一瞬间，那种紧张便消失了，这些男眷大多数是方吟秋的，因为男眷们会共同教养孩子，所以她们都已经是做爹爹的人，再加上二十三这个小姑娘表面上看起来很可爱，好多男眷心中都升起一股父爱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天便彻底黑了下来，众人也是依计在各个包厢中的床上休息。待夜深了，表面沉睡着的二十三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首先是假装要如厕，‘推醒’了本就醒着的暗卫总管，然后二人便假装去茅房，趁机跟活计要了一壶茶。又等了半盏茶的时间，二人便按照孔芷林事先教给她们的方法，触动了机关，之后打开了那面墙。别看二十三刚十岁，她和其他人不同，其他人被捡回去送到暗卫营的时候即使小一点也有五六岁了，而她还在襁褓之中便被送到了暗卫营，是极少数以杀手的标准训练的暗卫。此刻，二十三已经踏上了那墙里的楼梯，木制的楼梯在她的踩踏下，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而暗卫总管此刻面对着墙里的楼梯准备随时接应，而她背后的包厢里此时布满了丝线，丝线上悬着一个个小巧的铃铛。

    不一会儿，二十三便原路返回，二人收好了所有的东西，又照着孔芷林教的方法将包厢恢复原样后，又合衣躺下假寐了一会儿。天亮之后，二人随着方尚书的家眷，一起返回了尚书府，装扮后由后门离开，返回皇宫复命。

    经二十三的调查，那墙内的楼梯通往一个房间，房间里板凳桌椅，一张很大的床和一些生活用品。但房里没有柜子，也没有能换洗的衣服，很明显房间的主人并不在那里生活。闻言，苏云熙便知道，这间房子的主人就是上辈子高廷在外面的那个金主，那个和高廷一起用计谋害了姐姐，并与高廷一起暗中笼络人心的那个人！想到这里，苏云熙那叫一个‘恨得牙根都痒痒’，眼中的杀意也迸发了出来，拳头更是握得咯咯作响。二十三虽然年纪尚小，也不知道苏云熙在想什么，但是在她心里，若是没有苏云熙，自己早就死了。因此，二十三见苏云熙眼中满是杀意，便单膝跪下道：“属下愿为皇上分忧！”

    暗卫总管毕竟是过来人，什么没见过，很快想明白了苏云熙如此愤怒的原因，直说‘此事非自己莫属’。

    苏云熙心道：“这高廷可真不是人啊！一点脸都不要，就为了银钱没至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