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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圣经十八卷——书楼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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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始祖听完所有的情报,开口问道。

    “怎么没有关于李长春的事情?”

    按道理,李长春伤的如此严重,当初的那一批人肯定对本祖有所提防,理应会在会议提出。

    可李仇都所讲的人中,分明没有李长春,甚至连关于李长春受伤一事,也并未提及。

    李仇都有些疑惑,出声问道。

    “李长春因伤所以并未前来开会,至于始祖你所说的事情,不知是何事。”

    始祖脸色有些凝重,再度开口。

    “会议中,无人提及李长春因何而受伤吗?”

    李仇都摇了摇头。

    “由于妖兽潮乃是突发事件,第一批紧急支援的队伍由家主李天彬一人领导,率先前往,人数不算庞大。

    我和一众家老在第二批队伍,我们赶到后,李长春已经被一批人接回了山寨。

    关于李长春的事情,有人询问过,不过被李天彬敷衍几句便带过,至于细节,并没有告诉我等。”

    始祖闻言,眸中闪烁不定,内心总有一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错觉。

    沉默过后,命令道。

    “你去调查一下关于李天彬和李长春的信息。

    同时,将所有家老的修为与脉气形态收集起来,被人所熟知的脉技也一并整理。

    切记,与家老同等脉气修为的人,也要收集纳入。”

    李仇都脸上露出诧异,随之而来的便是欣喜若狂。

    “始祖,您这是要开始覆灭李家了吗?!

    需要我提前暗杀李长春吗?听闻他伤势严重,杀他,我未必会失手!”

    李仇都抬起头,眼中满是狂热,其中的疯狂之意难以掩饰。

    眼神之真挚,有时令始祖也是惊异。

    这种眼神已经不是始祖第一看见。

    初来新世界的第二年,李家家老李东莱带领一女三男,前来妖兽地带猎杀镇水位妖兽天残蟒与方弘位妖兽筋皮蟾。

    其中一男正是李仇都。

    始祖恰好有一洞府,坐落于筋皮蟾生活的静水潭旁,发现了这一行人,并趁着李东莱与天残蟒厮杀之际,将其袭杀。

    剩下四人,不过都是寅三脉、卯四脉的修为,始祖使用些手段便将一众人抓获。

    本想将四人作为自己在李家的暗子,可是其中三人根本不愿,甚至想以剑自刎。

    而李仇都听到了我将要覆灭李家的计划,拔剑杀了那三人,面露狂喜,争当自己暗子。

    而当时的眼神,与现在如出一辙!

    根据自己的了解,李仇都本为孤儿,吃百家饭长大。

    加之天赋上等,李家人对其算不上差,甚至可以说照顾有加,而且李仇都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可李仇都对覆灭李家一事却格外狂热。

    这常常令始祖想起旧世界的一位智者所阐述的思想——人性本恶

    有人生来性情恶劣,人之厌恶事,于其心不过常俗。

    李仇都便是如此。

    始祖从思绪中醒来,制止道。

    “先不要轻举妄动,避免打草惊蛇,将本祖需要的资料一一整理,再告诉你下一步打算。”

    见始祖并未否认自己的说法,李仇都大喜,起身便想去将所知道的信息先整理出来。

    始祖将手平放在身前,做出一副虚按的动作。

    “先过来。”

    李仇都见此动作,脸上露出喜色,自己目前的实力,很大一部分便是曾经始祖的恩赐。

    李仇都单膝跪在始祖身前,始祖大手按在其头上,掌中血气不断朝其体内灌输。

    一时间气血翻腾,李仇都只觉自己调动脉气的速度更加迅猛。

    清凉的欢愉感过后,取而代之的是席卷每一寸肌肤的刺痛。

    李仇的每一寸肌肤如沸腾的岩浆,冒起无数血泡,爆裂后又重新生长。

    剧烈的疼痛疯狂侵袭李仇都的脑海,口中不断发出低沉的嘶吼。

    恰在此时,始祖的声音缓缓响起。

    “本祖曾赐予你远超同阶的自愈能力,可自愈终究不是自生,如今本祖知你恩心,赋予你自生的能力。”

    说罢,也不等李仇都理解,一把将其一只手臂连根扯断,一瞬间的刺痛令其心神失守,直直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看着鲜血渐渐流逝,断臂处的血肉伸出无数长丝将断臂拉回,始祖不再停留,推开房门后便消失在了原地。

    良久,昏迷的李仇都逐渐苏醒,目光扫视四周,并未发现始祖身影,便知晓始祖早已离去。

    李仇都站起身,感受着体内的异样,脑中不由地浮现始祖的话语,没有一丝犹豫。

    李仇都用力一把将自己手臂扯下,此刻肌肤的刺痛已经消散,心神稳固,自然不会因断臂之痛而再度晕倒。

    当李仇都看见伤口的诡异变化,脸上没有丝毫惧怕,反而露出一抹诡笑,越发觉得此能力迷人。

    见伤口已无大碍,李仇都的身形溢出黑雾,渐与阴影融为一体,一转眼,屋内已无李仇都的踪影。

    ……

    始祖很快回到了李府,一夜无眠,依旧是盘坐吸收脉气,即使深知难以吸收,可始祖依然并未放弃。

    清晨,前来服侍的人换了一名少女,日子依如往常一般按部就班,时光飞逝,很快过完了两日。

    第三日,清晨初沐。

    始祖早早起床,在李倩柔诧异的目光中快速吃完早食,不过多时,便来到了李相道住的地方——藏书楼

    始祖深知,这次前来藏书楼的机会,是自己了解新世界最佳机会。

    之前,不论是方长歌所带来的书籍,亦或是从方梦口中了解的信息,皆是此方世界所知晓的冰山一角。

    被世人所熟知的事物,不过是众生所认可的常识,而深藏于书籍之下的内容,方才是此方世界先民所通晓感悟的大道。

    欲求立足于新世界的顶端,必然需要吸收新世界先贤的智慧。

    或许其中的智慧,能够助自己突破无法修炼的屏障。

    想到此处,始祖内心的平静早已不复存在。

    纵使数万的求学之路早已停滞不前,可现在将要重新接触不曾知晓的新知。

    内心的欣喜,亦如曾经第一次求学所带来的快感,无法遏制。

    藏书楼,坐立于宗族祠堂旁,楼身如四方高柱,高出祠堂一筹。

    歇山顶上青泥瓦片成排如鳞,四角尖椽直勾天空,朴素平凡的楼阁彰显一副宝相姿态。

    藏书楼下,始祖站在半开的大门前,并没有踏入,而是轻敲几下门沿,出声唤了两句。

    “相道师长,李锤前来拜见。”

    不多时,屋内传来李相道的声音。

    “进来吧,门本就是为你留的。”

    始祖感受到了李相道话语中的和蔼,显然是对自己的有礼,心生好感。

    始祖踏门而入,映入眼帘的便是成排木架,木架之中,入眼皆是依列堆叠的竹卷,而在木架的左侧,恰有一块空出的位置。

    李相道便坐在书桌前翻阅着一卷竹书,始祖缓步靠近,视线渐是靠近,目光中的竹书得以清晰显露。

    是一卷残书,相连的竹木之间有不少缺损。

    此时,李相道正眯着眼仔细观摩每一个文字,枯老的手也在顺着视线,不断摸索字体。

    似是要将刻在竹卷上的文字尽数参透。

    常人见此,必然是不去打扰,随后径直走向自己想要翻阅的书籍所在。

    可始祖却反其道而行之,来到李相道前,恭敬的作了一揖,并开口说了声。

    “师长好!”

    在来之前,始祖便早已将李相道的生平往事一一了解。

    李相道虽自幼在李家山寨长大,可在其八岁那年,云游此地的清天观门徒,见李相道颇有文人风骨,便收其为徒,领其入了清天观。

    在清天观修炼了二十余载,身上自然而然的负有文人雅气,对礼节亦是十分看重。

    这也恰是为了对上李相道的性情,始祖方有如此繁多的礼节相待。

    李相道闻言,脸上并没有任何被人打断思考的不喜情绪,而是笑着朝始祖点了点头,口中亦是赞叹。

    “以往来我这的后辈,大多都是朝老夫知会一声,是哪位长辈准许自己前来查阅书籍,便不再多言。

    而你却能再三施以礼节,能有如此心性,实属难得,看来外头对你的言论多是妄言啊!”

    始祖不卑不亢,只是笑着半推脱半认可。

    “师长谬赞,世人的言论,不过都是所见所闻,算不得真,也算不得假。

    这是真是假,向来是被讨论者下定义的存在。

    更何况,师长也未必完全相信,眼前所见与耳中所闻的事物吧!”

    李相道微微愣神,显然是被始祖的这番言论震惊。

    如此饱含深意的道理从一名十来岁的少年口中说出,甚至是外界传闻不学无术的少年,实在是令人不可置信。

    好一会儿,李相道回过神,正握着竹卷一角的手也松了开来。

    这细微的举动自然是落入了始祖的眼,本是上下位之间的对话,也在此刻缓缓被拉向平位。

    这是自然的人性,因为身份与年岁的差距,必然导致人之间的认知存在隔阂。

    有的人历经岁月的洗礼,看待事物能够透过现象,发掘本质。

    有的人尚如未经打磨的玉石,悟性未启,只能片面理解事物的表象。

    两种人的差距,容易导致之间发生认知偏差。

    这也就意味着看透事物本质的人,常站在高处与未经世事的人相互交谈。

    或许同为交谈,并无大碍,可这会在根源处被上位轻视。

    虽然这并非本意,可始祖并不喜欢。

    唯有在最开始便占有交谈的先机,才能在两方之间取得平衡,乃至将话语权偏向自己一方。

    始祖愿意开口说这么多,并不仅仅是为了当下这一次前来藏书楼的机会。

    书海无涯,自是孤舟难渡。

    一旦李相道对始祖产生了同为看透本质的认可,必然会将身份持平。

    这也为往后得以再度前来埋下了先机。

    加之,当自己遇见不明之事,也能更好得与李相道共谈。

    美其名曰——论道,似乎也是极佳借口。

    李相道对我的思想有些吃惊,不过细细品味一番,的确能从中得到某种启发。

    “当下时间尚早,不知你是否急着要寻书?”

    始祖笑着摇了摇头,礼节依在。

    “师长说笑了,不差这点时间。”

    李相道指尖轻动,不远处,摆放在一角的木椅飞到了始祖身旁,淡笑着示意始祖入座。

    “我对你的“真假向来是被讨论者下定义”这一看法十分感兴趣,达者为师,分享一下你的看法。”

    始祖将衣袍前摆向后一捋,颇有文人风度,淡然入座。

    见此,李相道非但没有觉得其摆弄风骚,反而觉得此为文礼,乃是始祖对自己的尊敬。

    内心对始祖的看法不由拔高几分。

    有时,一个不经意间的细节,极易改变一个人的看法。

    “达者虽贵为师,可身份的礼节却不能乱。”

    李相道脸上笑意浓上几分。

    “有这份心是好事。”

    始祖笑着并没有接话,而是问了李相道一个问题。

    “师长,你可知何为真假?”

    李相道的笑容渐渐平静,而是若有所思,过了一会才脸上带着疑惑,看向始祖。

    “这…老夫一时还真不好作答。”

    始祖双眸含锋,直直看着李相道,不经意间,李相道甚至有种被人洞悉的错觉。

    有那么一瞬,似乎自己内心都自觉低人一等。

    “其实…真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看谁来界定真假……”

    “这…”

    显然,这等偏颇的理论令李相道有些错愕,不过这看似错误的言论中,却似有真意。

    令其久久不能忘怀。

    “师长是否觉得,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两者之间非黑即白,互不相让。”

    李相道的身姿渐渐端正,连语调也不再以长辈口吻自许。

    “我的确是这般想法。”

    始祖却是浅浅地摇了摇头。

    “其实我所说的这句话,从根本上来讲,就已经是不对的。

    这世界上的对错根本就不是相互对立,而是需要站在不同角度来看待,才能得出是否对错。

    有时,不同的人站在同一个角度看问题,得出的结论也各有千秋。

    所以,这世界上本就没有对错,只是你站在不同的位置,得出不同的看法罢了!”

    李相道气息微喘,显得有些急促,这番话对于一个一心问道的人别具冲击。

    这个世界的文学并不单止启人心智,有的人能够借助对天地的感悟,而将感悟融汇于自身的脉气中。

    传闻清天观的门徒脉气之中,皆有文殊正气加持,修炼一途也是远超普通脉通者。

    始祖没有急着催促,时间并不急,一切讨论也并不是始祖为了彰显自我。

    始祖所做的每一件事,皆有属于自己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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