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原来是你
队伍平稳了下来,按部就班继续发展着。丁晓光又恢复了自己较为丰富的私人生活,比如又重新参加起了读书会的活动。
丁晓光参加了读书会关于“王阳明”的一系列读书活动。参加这个系列的会员们,年龄层次很不统一,从二十到五十,不均匀分布。讲课的老师看起来倒是很年轻,估计也就三十来岁。看介绍是某个大学的老师,也是某个王阳明研究会的资深会员。
大家跟随着老师围绕着《传习录》进行逐篇的学习,在学习的过程中,老师也时不时插播一些王阳明的事迹。
学习王阳明的人,大致可以分为三类。第一类是纯粹的慕名型。喜欢王阳明的名声,认为这么厉害的一个“圣人”有太多值得学习的地方。虽然《传习录》读起来晦涩难懂,但光芒万丈,若是能沾点光,能沐浴其中,自然是欢喜的。
第二类是经济适用型。想借用王阳明心学来指点迷津,为自己的工作与生活,打开一些思想上的通道,冀期望在其中能够拾得一剂妙药,现学现用。
第三类是纯粹装逼型。学习王阳明心学,不是为了知其然和知其所以然,仅仅只为了学点名人金句,再探点野史秘闻,回去好在身边一些场合里、人群中,吹吹吹皮、装装逼。
要问丁晓光属于哪一种,他倒是没给自己下定义。只能说是学成哪种,那就是哪种。
在读书会上,丁晓光又结交了一批“志同道合”的新朋友。这些朋友里有老姚、赵叨叨、闫竹子,还有宁羽。
老姚,年纪在五十上下,真名不详,大家也不多过问,其人自称老姚。虽然年纪已经摆在那了,但从外貌来看,老姚一点都不老。看起来,顶多四十,可见保养得当。据老姚自己说,他之所以不显老,一是自己的作息比较规律,会控制饮食,同时保持着运动的习惯。二是自己心态好,生活中虽然经历过一些风浪,但活得很洒脱。老姚现在经营着一家运动产业类的公司。
赵叨叨,真名赵蹈,因为喜欢耍嘴皮子,在读书会里被送上了外号“赵叨叨”。赵叨叨二十出头。虽然是个男人,但说起来话来很嗲,初听不习惯,但听久了,众人也就适应了。赵叨叨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刀子嘴豆腐心,平日里也是个热心肠,总喜欢在读书会群里张罗活动,且经常在聚会之时带好吃的食物,或千奇百怪的礼物给大家,而且总能组织大家玩一些新潮的游戏,是个气氛大王。
闫竹子,真名闫言,因为太过于喜欢竹子,于是自己改名闫竹子。初次活动见面会,她主动自报年龄,芳龄四十。在某文创公司做创意设计师,大龄未婚女士。大家表示敬佩。
宁羽,看样子,与丁晓光差不多同龄。样貌虽算不上出众,但也显得很是温文尔雅。初次见面,穿着一身旗袍,白净素雅,衣服上有着兰花草零星点缀着,尽显雅致。从聊天中了解到,她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做hr。
读书会闲暇之际,丁晓光和宁羽聊的最多,可能是因为自己学人力资源,以及有过短暂的人资方面的工作经历,所以丁晓光自然而然地和她找到了一些共同的话题。慢慢地丁晓光发现,宁羽是个十分有趣的人。这个有趣不在于作为女生的调皮可爱撒娇或卖萌,也不在于知识覆盖面广谈话总有不尽的话题,而是在于她很能在话题之中,营造出一些很有画面的意境,让人愿意沉浸进去,并且能够感受到其中的美好。在现实世界里尔虞我诈多了,在这种虚构的意境里,停留片刻那也是万般的美妙,何况不仅仅只是片刻。丁晓光喜欢上了和她聊天,那是自大学毕业后不曾有过的久违的感觉,令人放松而又心情愉悦。那是工作以来,丁晓光第一次感受到,仿佛有一束光,再次照进了自己阴暗了许久的内心。短暂的不安过后,是极致的狂喜。
丁晓光想起了那个大学时代的自己,那个书生意气的自己,那个文绉绉的自己。在认识宁羽之后,他又重新去翻阅了自己的那本《岁月如歌》,找回了一点点当年意气风发的感觉。丁晓光又开始写起诗来,每写完一首诗他都要发给宁羽看,宁羽也对他大加赞赏,那种赞赏不是敷衍了事的客套话,而是认认真真地从诗歌里,找寻到丁晓光的心境,并且还能一针见血地表达出来。二人总是聊着聊着,聊到凌晨一两点才睡去。丁晓光主动频繁地约她出来,开启了他早就制定过的逛北京的计划,这个计划从他来北京后就被搁置至今。从夏经秋到入冬,二人在四九城留下了诸多的足迹。
二人彼此分享着自己的过去,自己的当下,以及关于自己未来的构思。就这样,二人谁也没有开口说在一起,就很自然的在一起了。
2016年末,宁羽搬过来和丁晓光住在了一起。丁晓光本来想着要不要和富贵商量一下,自己再重新租个房子,和宁羽搬出去住。毕竟富贵曾经在自己柜子里破门而出的经历,还历历在目,令他心有余悸。宁羽直接拒绝了丁晓光的提议,她教训丁晓光,说富贵来北京,本来就举目无亲,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奔着他来的,他倒好,重色轻友,想直接把对方“抛弃”了,女朋友和朋友又不冲突,是可以兼得的。丁晓光表面上哭笑不得,但心里却深感无地自容,他对宁羽竖起了大拇指,盛赞她思虑周到。
2017年的春节,丁晓光依旧是在北京过的。这个春节,有富贵,有宁羽,有诗歌,有故事,有酒。丁晓光终于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找到了家的感觉。除夕那个晚上,当春晚的《难忘今宵》响起来的时候,丁晓光竟然抱着富贵痛哭了起来。